選系重於選校
在英國,五花八門的學校、學院很多,其中也不乏只相當於台灣補習班的程度;不諳門道的人,有時還不免冤枉上當。但是李紹禮表示,只要看到「大學」(University)兩字,則大可放心。全英四十六所大學,都領有「皇家憲章」,而且除了兩年制的白金漢大學外,其餘皆為公立,學費一致,程度整齊,又各具特色。
「英國沒有『野雞大學』,不必擔心會誤入『黑店』。倒是科系的分法各個大學都不相同,且和台灣出入頗大,因此慎選科系是第一步驟」,李紹禮強調。
慎選科系的另一個原因是轉系困難。倒不是英國學制僵硬,而是它不採「學分制」,無從轉抵學分。因此念到大二大三,覺得「志趣不合」,就只有重新申請、另起爐灶。
對於大部分攻讀研修學位的博士班學生來說,由於沒考試成績可做客觀評估的依據,因此,慎選指導教授、努力維持師生的「友好」、「互信」關係更是重要,否則一旦遭到教授「冷凍」,則註定前途渺渺。
外來客,高學費
歐洲大學多半免學費,偏偏英國對外國留學生採取「高學費」的政策,本國學生則仍採「低學費」,兩者視學科不同而有二至五倍的差距。留英一年,平均近萬鎊開銷(學費、生活費各半),算一算合台幣五十萬之譜,實在不便宜!
「不可能打工、也不要奢望獎學金,還是把錢存夠再來!」就讀倫敦大學政經學院的陳自創提出另一個忠告。赴美念書,許多人會先湊足一年費用便成行,至於以後的,「總會有辦法可想」;但抱此觀念來英國,則終不免悻悻然輟學而返。
先說打工。「歐洲共同體」(EC)以外的外國留學生一進海關,內政部移民局就忙不迭在護照上加蓋「限制工作章」(有些則蓋「不准工作章」)。英國失業率高,近年來巴基斯坦及西印度等殖民地移民日增,已經使僧多粥少的情況更加惡化。
「一般說來,大學生既屬『菁英分子』,社會風氣並不鼓勵他們打工浪費時間」,專門研究英國高等教育的楊瑩指出。英國大學課業重,儘管一年三學期間各有兩三個星期的假期,還有三個多月的暑假,但這些時間或是用來自修、或是旅行度假增廣見聞,打工是輪不到大學生的。
念研修學位的人更是「不分晝夜、無論寒暑(假)」。暑假打工三個月的代價,可能是論文要多拖一、二年才提得出去,誰敢冒這個險?再說,「假期裡教授整天都待在研究室裡,你能不兢兢業業嗎?」牛津大學蔡明琪說。
校內獎學金機會稀少,也是可理解的。英國近年經濟雖有改善趨勢,但和「財大氣粗」的美國、日本究竟不能相比。佘契爾夫人上台之後,連年刪減教育經費及學生的預算,主張「教育反映成本」,最近更醞釀將本國學生的「助學金」(grant)改為「貸款」(loan),惹得「學生聯合會」群情激憤,到處陳情抗議。在這種情況下,外國學生,特別是「非歐洲共同體」學生,要想分一杯羹,談何容易?
英倫居,大不易
對於心存留美享受陽光海灘、香車美人印象的人,乍到英國,會有全然不同的感受。倫敦市裡,除了一些新興商業區高樓林立、繁華摩登之外,其餘街道、屋舍,都稱得上是「古蹟」。置身於其中,固能發思古之幽情,但是,老舊而故障率高的設備,配上陰霾多霧的天氣,出門若再碰到交通系統寒冬罷工(英國工會喜歡冬天罷工,以發揮最大的「功效」),不免令人氣結。
「你看,這麼小的冰箱,那裡裝得下什麼東西?」牛津大學學生葉其忠的太太任秀珊到英國已四年多,但仍對高不足一公尺的宿舍冰箱頭痛不已。
英倫天候寒冷,食品多可貯存於室溫,冰箱之小,猶可理解,但供水設備卻真教人傷神:一頭冷、一頭熱,洗碗時先「凍」得手發痛、繼而「燙」得直甩手;洗澡常得先盛滿一缸,才可以洗到冷熱均勻的澡。尤有甚者,一些倫敦房東更以「每周限洗兩次澡」聞名於留學生間……,這些可都要有心理準備!
此外,在美國,儘管也難得出校區一趟,但去美三年還未購車代步者,總被人視為「異數」;而抵英五、六年,仍是一輛腳踏車、一張公車(或地鐵)季票,則非常「正常」。
社會福利澤被「過客」
留學英倫,在物質生活和設備上,或較拮据,但當地社會福利措施,也讓留學生無後顧之憂。
英國的國民醫療系統(NHS),近年來雖備受該國人士抨擊,但是福利完善的「公醫制」看在留學生眼裡,卻仍有「感懷不盡」之感。早些年,英國「免費就醫」的福利,甚至澤被過境遊客,使得不少觀光客索性旅遊、就醫一併解決。近年英國財政緊縮,又加強限制,但外籍學生只要在英選讀六個月以上的課程,一家老小,都和英國公民一樣享有「免費就醫」的權利。
蔡明琪指出,他太太在英國生產,產前有護士定期來做衛教指導,臨到分娩,「去了就住院,出院謝謝一聲,別說繳錢,連查驗證件都不必」。生下小寶寶,還可以領取牛奶、津貼等「兒童福利」(Child Benefit),這種照顧的確稱得上「仁至義盡。」。
兒童上學也不成問題。現任牛津大學中國同學會會長的楊金穆有三個女兒,分別就讀於附近的中小學,也是「到學校就上課」。當然,課堂中跟不上的,還是要靠當過英文老師的楊太太細心指導。
人浮於事,就業不易
留學美國,許多人是抱著「讀書、就業、移民」一起來的心態,但是在英國,情況又有所不同。楊瑩比較英、美兩國大環境的差異,作了這樣的結論:
「美國是民族大熔爐,在那裡,碰來碰去都是『外國人』,種族差異或許難免,『排外』、『歧視』則談不上」,楊瑩指出:「但英國人保守,帝國心態和階級意識都相當重,整個社會氣氛對外國人並不友善。」
此外,僧多粥少,人浮於事,移民侷限制嚴苛……,這些,恐怕都是留英學生數目比例上遠遠落後的原因吧。
〔圖片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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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輕男孩,去年剛通過英國高中會考及口試,擠進牛津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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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教子之外,還要適應物質匱乏、生活單調的日子,留學生太太的確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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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浸淫在優美的文化環境中,牛津城內的中小學童也都文質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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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的Ashmoleas Museum極負盛名,是藝術系學生的最佳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