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雪梨驅車往北,出了大雪梨市區,就是綿延不斷的沙岩地形,連公路都是鑿通巨岩開出來的。這樣的石頭卻也能蘊藏財富──透過沙岩的過濾,造就了Central Coast品質一流的礦泉水。
在雪梨經營電腦事業的孫桂雲,就在這裡買了一塊地,準備點水成金,開創礦泉水的事業。
在孫桂雲這塊四十五英畝的「領土」上,已經建起了一座規模很大的工廠,廠房將近二千平方公尺。後面,卻是一大片果園,滿園的老桃樹,正含苞待放。再過一陣子,等桃樹開花,一定很美。
走在樹間小路,孫桂雲不禁豪氣萬千、躊躇滿志。說到為什麼會移民,到澳洲創業,他半開玩笑地說,在台北時他整天忙著電腦公司,根本沒想過移民。有一天,太太說想移民澳洲,他說,「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來吵我就好了。」沒想到太太真的開始行動,一下叫他簽這個文件,一下叫他蓋那個章,他都照辦。結果有一天,太太告訴他,移民辦成功了。他這才驚覺,「嗄,真的要走啦?」
掌握資源是贏家
遠赴他鄉,靠什麼為生呢?很簡單,台灣個人電腦世界一流,價格合理,只要進口過來賣,過活應該不成問題。
但孫桂雲不滿足於此。「在任何一個國家,製造業是根本,對當地最有貢獻,最能得到尊敬。」他認為華人移民多做買賣,現在是該介入製造業了。
會想到做礦泉水,孫桂雲的靈感主要得自「台灣經驗」──台灣經濟發展的代價,是污染日益嚴重,已經快要找不到乾淨的水源。他認為,「未來誰能掌握資源,誰就會贏。」一次和朋友聊天,他突然間有了做礦泉水的想法。
再仔細探討,在澳洲這樣工資高昂的國家,不可能做勞力密集的產業,只有利用天然資源,利用地區形象。「澳洲的形象是乾淨、無污染,賣礦泉水很有說服力;」他解釋,「而如果在中國大陸做礦泉水,就算水質再好,衛生多講究,恐怕也沒人敢買。」
況且台灣現在都從加拿大、法國進口礦泉水,比較起來,澳洲還算近的,可以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礦泉水是一個百年事業,做久了就贏。因為各地的污染只會愈來愈嚴重,你看全世界的礦泉水價格每年上漲。現在只是快贏慢贏的問題。」
決定做礦泉水後,他向新南威爾斯省的水利局索取資料,瞭解什麼地方有適合的水源。知道地點後,就自己去找地。「那時想得很簡單,礦泉水,放到瓶子裡就可以賣了嘛。」沒想到,孫桂雲一路遭遇到無數的波折。
和政府打官司
之前,當地已有不少家礦泉水的業者了,但是都沒有執照,只是當地農家以傳統的方式經營。孫桂雲決定投入這個產業好好幹,買下土地,打算蓋一座現代化的工廠。
但是在申請工廠執照時,卻被市政府駁回,因為當地是保護區,不得興建工廠。
孫桂雲地都已經買了,別無退路,只有搏到底。他便和市政府打官司,所持的理由是「生產礦泉水是農業,不是工業。」官司打到最高法院,最後勝訴。
光是蓋工廠就花了兩年時間,才通過環保、衛生標準。孫桂雲形容做礦泉水是「跟細菌作戰」。「水比果汁還複雜,不能加任何防腐劑,只能在硬體上努力。」
這方面,孫桂雲靠台灣的人脈關係省了不少學費。他跟悅氏礦泉水的老闆是好朋友,拿到悅氏整套的工廠設計藍圖,然後從義大利進口洗瓶、裝瓶、加蓋的母機,德國進口用來殺菌的臭氧製造機,以及從美國進口、過濾孔距只有○•二個微米的過濾機,一般細菌和濾過性病毒的身材完全通不過。
機器本身不複雜,但是機械之間的配合讓他們傷了不少腦筋,孫桂雲經常開車從雪梨過去,看機械專家用小電腦調整生產線的情形。這套機器一分鐘可以生產一百二十瓶一•五公升的礦泉水,目前已經開始量產。
「礦泉水事業不是現在賺錢,而是交給下一代的工作。未來我還要在水的基礎上生產運動飲料、果汁。」
水有無限的可能,孫桂雲也有無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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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桂雲(中)看好澳洲「無污染」的地區形象,生產礦泉水搶攻台灣市場。(薛繼光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