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北方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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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上的小帥哥

鄉村小橋上，遇著一群自野外嬉戲歸來的小朋友們。隨意攀談中，我問孩子中誰的功課最好？一時所有的孩子手指著同一方向，聲浪如同鞭炮般地炸開來：「是他！是他！」只見小帥哥如同電影明星般，亮麗地出現在我面前。溫文有禮、頗有大家風範地回答完我的問題後，小帥哥又與其他孩子一陣風似的呼嘯而去。至今讓我仍在憶想的是，未來他是否能有較多的機會來成就自己？而不會像廣大的原野吞沒在暮色黃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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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

牧童在傍晚時趕著小毛驢吃草去。小毛驢長得比牧童還高，卻乖乖地依著牧童的牽引，不敢隨意亂跑。我央求小童拍個照，他卻像小精靈一般東跳西閃、猛扮鬼臉地硬是不從。沒想到待相機架好，他卻出其不意地面對鏡頭，給了我一個促狹的笑容，然後舞著長竿揚長而去。好在有這張「決定性瞬間」的相片，不然人們就見不著牧童可愛的模樣，和那滴流得恰到好處的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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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的小孩

小餐館的正廳已高朋滿座，我們這群不速之客只好移到餐館的裡屋用飯。進屋後，赫然發現床上有個熟睡的小童。小童是這家人的長孫，深得這一家老小的寵愛。每過一會兒，小童的爺爺奶奶就得放下廚房的重活，進屋瞧瞧他睡得是否安穩。待我們一行人又吵又鬧、酒足飯飽行將離去時，小童還打呼聲連連，不知東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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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公

「大碗公」，是台灣早期對食量大的人的形容詞。黃昏時分吃晚飯，突然發現了這兩位在自家門口用飯的「大碗公」。孩子的小手緊緊握住了比自己腦袋瓜還大的飯碗，光著身子、流著鼻涕、氣定神閒地吃飯。祖父母輩所經歷的飢荒年代，對他們而言，十分遙遠。「吃飯皇帝大」，大碗公一副不在乎別人打擾的神情，反讓我這衣食不缺，卻仍不知足的大人欽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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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裡的小祖宗

與女孩相比，男生在鄉土中國社會裡擁有許多特權。圖中的小朋友有三位姊姊，他在父母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觀念下「偷渡」到人間來。親友總以「小祖宗」來形容這命大又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子。任何有吃喝的場合，小祖宗的三位姊姊只能在一旁幫忙，上不了桌。在中國大陸，百事可樂一瓶少說也要人民幣一兩塊錢。一個月只掙百來塊的父親，只要小祖宗高興，就眉頭皺也不皺地買給他喝。小祖宗在享用特權的同時，恐怕不懂自己正擔著傳遞香火的重大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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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蘋果的小孩

小朋友的母親把買來的蘋果讓孩子看管，自個兒又到別處採買去了。小守衛盡責地守著蘋果，對我的鏡頭充滿了戒心。為了緩和他的情緒，我走近他的身旁。只見他猛然站起，給了我那隻他未吃完的蘋果，就提著籃子拔腿跑了。搞了半天，他是怕我搶走他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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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中的小姑娘

我本來是想拍攝小姑娘父親做飯的情景。小姑娘家那天有喜事（小姑娘的姑姑訂親，男方採禮下聘來了），一家人了請客，忙上忙下的。小姑娘頭一回看到照相的人，好奇地硬是不肯走開，索性搬張椅子坐在照相師前端詳，看看奇怪的黑盒子究竟會變出什麼把戲來？寒冬溫暖的陽光把生火用的稻草映成金黃色，騰騰蒸氣加上來來往往的人們，熱絡極了。我們這兩個「閒人」，竟為這鬧熱氣氛中「超現實」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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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娃

小女娃才三天大。鄉下農村還不時興赴醫院生產，小女娃正是產婆在夜半時分接生到人間來的。怕她驚風著涼，女娃的奶奶除了依舊俗不讓外人進屋探視外，還把小孩通身裹得緊緊的。雖然如此，小女娃的親戚們還是忍不住好奇、四面八方地湧了來。只見塑膠布下和小女娃的枕頭下，全是長輩們給的賀喜錢。

小女娃到人間後尚未開眼，但是，做母親的已因她是位閨女，人前人後掉了不少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