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康敏在木柵租來的住處,浴室裡有一隻山紅頭,陽台外有一隻飛鼠、兩隻領角鴞、廚房一隻灰腳秧雞,加上四隻流浪狗,每天下班回家,就有一群動物迎接她回來。
她覺得自己是個和動物有緣的人,沒上台北工作前,台南家中養了一隻白頭翁,每到吃飯時間,就和家人一同上桌,每盤菜啄一啄,還特別喜歡挑魚、肉吃。
只愛統一,不愛味全
念大學時從夜市買回來的飛鼠,已經養了四年,如今變成一隻「只吃統一布丁,不吃味全布丁」,會挑嘴的寵物。
最近從祁偉廉獸醫師那接回的兩隻領角鴞,每天餵牠吃小魚、肉和豬肝,因為怕牠會吃膩,食物得有變化,和養一個小孩好像沒兩樣。
「以前會花很多時間和收養回來的動物在一起,後來慢慢知道不應該讓牠們依賴我,不能太寵可以野放的動物。」因為,對待野生動物最好的方法,還是讓牠們回到原有的生活環境。雖然她原來所學的園藝和動物沒有直接關係,但由於在動物園工作,身旁有許多支援,不知道的動物常識可以就近問同事。如此,慢慢地也由外行進入內行。
一隻車禍受傷的番鵑由祁偉廉那兒接回來,餵牠吃東西時吐出血來,高康敏本著直覺,判斷牠可能是內傷,再和祈醫師商量,餵牠「雲南白藥」,竟然好了。
「祁醫師說,目前好像沒有鳥類用的內傷止血藥,而且動物不都有在野外尋找藥草、自療的本能嗎?」也許方法不見得很正確,但她覺得對於重傷的鳥兒,不要放棄任何可能的機會,「我們只是助牠一臂之力,剩下的九分就看牠的求生意志了。」
生命活過來的快樂
最近這隻山紅頭,被同事成功地野放。高康敏養了牠一段時間,有時候假日回台南,無法每兩小時餵食一次,乾脆就帶著牠台北、台南兩地走。如今野放,她還是每天到辦公室附近的樹叢呼叫「蛐兒、蛐兒」,「通常我都會連續喊個一星期,看看牠的情況,以後就完全不管了。」
救傷中心收容傷鳥的義工,是沒有任何報酬的,而且「飼養經費由台端自行負責」。幫救傷中心的忙,還得自己負擔飼料費用。「收容兩隻小白鷺的時候,覺得自己快要破產了」,一斤朱文錦的小魚三百六十元,可以吃兩天,加上其它動物,一個月額外支出要幾千元。
「媽媽叫我回去開花店」,但高康敏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錢可以再賺,「一條生命在我手中活過來,很值得」,她說。
而且這些付出也不是沒有回報的,像她養的幾隻鳥,情況不錯後,就在動物園附近野放,有時候打開窗子,喊牠就會有回聲,「牠們還是記得我的」,她這麼想。
〔圖片說明〕
P.91、P90
這隻被高康敏收容的領角鴞(右),再稍加訓練野外覓食能力,就可以回到大自然了。(左)對著樹叢叫叫看才野放的一隻山紅頭,跟同伴不知玩到那去了。(鄭元慶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