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理想,種子的執著
自從千畦種子館4年前開放參觀後,慕名而來的民眾越來越多,去年國慶日一天湧進超過400人次,趙英伶看著人潮進出,心裡卻開心不起來。「我覺得他們只是把這當成觀光景點,抱著趕時髦以及來此一遊的心態,而不是來感受、體驗。」
於是,隔日起,她與家人討論後,決定針對每位成人訪客酌收台幣100元導覽費,以及參觀採預約制,以管控體驗的品質。
對於館內的種子,梁崑將抱著順其自然、不強求的態度,但也希望種子生生不息。
「我經常採新的回來更換,」他說。「種子每年都會開花、結果,如果有一天真的找不到了,那會是我們生態上的一個缺口。」
幸好,他還未看到面臨瀕絕危機的種子。有一些具有毒性的外來種植物,如銀合歡、小花蔓澤蘭、毛地黃等,千畦種子館拒收它們的種子。然而,梁崑將夫婦並不排斥適地適種、不威脅其他植物生存的外來樹種,例如,千畦種子館的鎮館之樹掌葉蘋婆即為一例。
目前,梁家在屏東里港另闢有一片林場,補充種子館的種子之餘,也生產植物純露銷售。周一至周五,種子館內由趙英伶與前年底從英國修得音樂碩士回台的二兒子梁朝勛接待訪客,梁家的大兒子則在賴聲川的表演工作坊擔任舞台製作。「我比較擔心傳承的問題,」趙英伶說,「畢竟我們不能要求小孩跟我們一樣無所求地過生活。」
「我們一家人都有這樣的執著,反正傻瓜也沒幾個,我們就做這少數的傻瓜吧!很多好朋友擔心我們餓肚子,但我認為,(植物的情境體驗)是一定要推動的,否則怎麼辦呢?」作父親的梁崑將,不改傻子的理想、種子達人的浪漫,悠悠地說:
「但願千畦種子館的存在,可讓老人家有所回憶,小孩子有所盼望;抬頭看天,突然間種子掉下、葉子飄落,白雲蒼狗,會給我們無限的遐想。」
畫筆輕輕一點,搭肉刺的莢果頓時化作已故人類學家劉其偉筆下的婆憂鳥。
旅人蕉種子呈藍色,極為罕見,可作為女性眼影的天然妝料。
血紅與黯黑並呈的色澤,體現出雞母珠種子有毒、不可食的致命吸引力。
薏苡種子白如明珠,串成珠鍊,讓台積電董事長夫人也愛不釋手。
油棕種子表面有渾然天成的孔洞,每顆種子活脫是挪威畫家孟克畫作《吶喊》的翻版。
爆開的桃花心木果莢曲成天然的弧度,被千畦博物館做成高跟鞋飾品,名為桃花仙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