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語傳承,期待走出部落
文化保存工作刻不容緩,然而,族語如果走不出部落,該如何傳承給在都市裡謀生的下一代?
新、舊拉扯,正是保存原民族語的最大挑戰。尤其不少族語的實用性跟不上時代,新的東西出來,可是族語卻沒有相對應的詞彙。
「我甚至沒辦法用族語跟媽媽解釋我的工作。」芮斯擔憂,語言如果沒辦法在現實生活中被運用,必然會走向消亡。
目前各族面臨的共同困難是,會說族語的,都是部落裡的老人,而住在城市裡的年輕人,對族語不夠精通,使得族語的進化更加困難。
原民會估計,目前人口僅餘700人的邵族,懂得古語且會流利使用族語者,不到20人。隨著老一輩逐漸凋零,情況會更加惡化。
此外,各族語互不相通,要合作推動族語保存的工作,難度相對提高,凝聚力也隨之下降。芮斯舉例說,排灣族語中bubu代表祖先,在泰雅族語指的卻是胸部,「我們在討論祖先的時候,泰雅族的朋友常常就會在旁邊偷笑。」
雖然目前很多學校都開設了族語課,但不少家長對孩子學習族語的態度消極,認為學習族語對未來沒有太大幫助,也連帶影響小朋友學習的意願。而打開這個困境的解鈴人,還是家長。
以布農族的洪柳老奶奶一家人來說,年過90歲的她,是巫師家族的最後一代。這次她遠從高雄北上登台演出,親手縫製祖孫三代的戲服,甚至親自示範拉彈弓給孫子看。洪柳奶奶的孫女說,外婆跟媽媽在家都講族語,她自然就會講,學校裡的「原住民藝能班」,對她將來要考取族語認證的幫助也很大。
即使族語保存工作難度很高,但參與者依然繼續努力,因為有些努力也許現在看不到成效,但會在下個世代顯現。
賽德克族文化工作者郭明正,在紀錄參與電影《賽德克.巴萊》拍攝工作,以及教導各族演員背誦族語台詞而完成的《真相.巴萊》一書中表示,今日原住民子女對母語聽、說能力的不足與不堪,令人感慨。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有些主要演員因為這次演出經驗,開始對自己族語的拼音及書寫系統感興趣。」
「這是一個起點,這部電影給了很多年輕人力量,讓我們懂得珍惜自己的文化和故鄉,」芮斯說。
如今,祖先的歌聲還在傳唱,小朋友的故事也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