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開天,宇宙伊始於混沌。時間和年歲,還要億萬年後才在人類意識中成形。
中國先民,「觀象以知時」。著名的氣象專家馮鵬年指出,先民觀察日出日落,將這次太陽從地平面昇起、到下次太陽從地平面昇起之間的時間,稱為一「日」;然後又看到月亮有陰晴圓缺,於是將月亮圓缺一次所需要的時間稱為一「月」。這不算難,世界各古老民族都有類似的歸納,也都採用以月亮為準的陰曆為生活曆。但日月都很短,要怎樣才能延伸算一「年」呢?這就是一門藝術了。
在距今四千多年前的夏朝,先民用日晷來觀察日影,發現在夏天的某一天,太陽的影子最短,白天最長,古人的形容是「時有養日」,也就是現在的「夏至」;而在冬天的某一天,太陽的影子最長,白天最短,所謂「時有養夜」,也就是「冬至」。
夏至冬至,其實是因地球公轉太陽一圈時,隨著每個定點不同,太陽直射地球的角度也會不同。太陽直射的範圍小得可憐,不過是在北回歸線和南回歸線間往來移走,年復一年。夏至時太陽直射北回歸線,這時北半球日照最足、氣候炎熱;冬至時太陽遠在南半球,北半球則陷入寒冬。
由於以太陽為準,才能契合四季輪替,又由於冬至日影最長,有利於校正日晷,於是先民將這個「冬至」到下一個「冬至」之間的時間,稱為一個「回歸年」。
拋開日期記節氣
「月」依據月亮,圓缺一次要花廿九日半;「年」卻依據太陽,要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而天地不仁,日月運行是不管人間方便的,若按陰曆以十二個月為一年,比起地球公轉太陽一週的「年」,足足少了十一天;譬如某年的冬至在陰曆十一月出現,十年後,卻赫然發現冬至在三月出現,如果不想個好辦法,不久就會天下大亂。
這不是杞人憂天。西方羅馬曆本也是陰曆,不過日子沒算準,鬧出了「六月還在下大雪」之類的笑話。凱撒大帝一怒之下,廢陰曆、從陽曆,這就是今天世界通行陽曆的由來。
中國老祖宗,數學比較靈光,想出三年一閏(每三年要多一個月)、十九年七閏的算法,補足了陰曆和陽曆間的日差。然而置閏月只能在數字上扯平,並不能讓陰曆上的日期精確反應出太陽的真正位置,也不能告訴農民每年什麼日期固定要栽種什麼農作物。那麼怎麼辦呢?廿四節氣應運而生,農民的農事不必看日期,只要記節氣,豈不簡單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