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本書到一間學校
故此,除了以身作則之外,撒可努義無反顧地投入文化工作。
二十餘年以前,還在台北工作時,他便頻繁往返台北與太麻里,主力放在復振失落的排灣文化。1997年,協助重新舉辦排灣傳統祭典;2001年,創辦部落青年會,他甚至捐出國家文藝基金會補助的獎金,為部落青年搭建會所,並親自帶領部落裡的年輕男性,以傳統文化教育下一代,猶如昔日的原住民社會一般。
2002年,第2本著作《走風的人》出版。這本書描寫他重新跟隨著獵人父親的腳步,回到山林狩獵的點滴,不僅後來被視為他的代表作,也成為他創辦獵人學校的基礎,迎來下一階段的工作。
因為楊智真的一席話:「我們生了3個女兒,總不能只是編花環、煮飯、做家事吧?」讓撒可努注意到傳統部落教育上的暗角,加上昔日帶領的男孩子逐漸成熟,可回歸組織自主運作,他便轉向投入女性的訓練。
受限於師資有限,過往的獵人學校以邀請為主,並沒有公開對外招生。這些學生,有些是過去來此進行學術研究的研究生,有些是因參加大學山服隊,來部落造訪過的學生,也有單純因人際網絡牽線而來的年輕朋友。
獵人學校到底在學什麼?撒可努與學生都不願意透漏太多。畢竟,在這一所學校,並沒有一定得按表操課的課綱,更重要的是身體的實際演練。我們僅能知道,主要有由易而難的四階段課程,上課時間約3~5天不等,每年冬季,最近從太麻里溪流域一帶,遠至花東地區的整片山林,就是他們的教室,撒可努會在夜晚領著學生上山。
教學方式上,有別於主流教育強調知識灌輸,反倒翻轉為以精神性的訓練為主。好比第一階段課程,就是讓學生學習在黑暗中行走,正如《走風的人》的內容,當撒可努跟著父親進入獵場,就是先從學習走路開始的。藉由這樣的訓練,也幫助克服恐懼,喚醒被壓制的內在潛能,至於一般人首要關心的,辨別野地植物、野外求生技能等,則是在行動裡自然而然地學習。
撒可努說:「去學會跟自己相處、對話,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學會去相信大自然裡有一群我們看不到的人住著,學會去分享。你就會慢慢地在這樣的經歷過程中,被祖先決選賦予『你是獵人』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