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所鄉間華小執教,學校只有九怞W小學生,校舍陳舊不堪、設備怳擢痍恣C然而,孩子的笑容卻異常的美麗。
馬來西亞政府開明,不像有些東南亞國家,干擾華小的存在。可是,時代進步了,遷往外鄉工作、讀書的人漸漸增加,傳統社會群體關係也跟著鬆動了。留在鄉間念書的區區幾怑茷臚l,算是屬於陽光和土地的吧!
許多家長們為了力求更上層樓,都進城去了。城市的孩童加緊腳步,拚命學習英文和日文等,卻忘了母語的重要。只有那些愛華校的父母,還是堅持把孩子送進村子裡的蚊型(小型)學校,校長加老師也不過五位。然而,大家的關係相當密切,學生的臉上呈現一份純真,打從心裡唱出一個春天來。
鄉村人民收入有限,沒有能力重建校園。很多學生念完六年級便外出工作了,由於學校水平不高,他們的薪水難以應付城市的高檔消費,因此也無法回報母校。剩下一群父老,咬著牙根硬撐下去。雖然學生人數每年下滑,教師流動性大,學校還是要辦下去。 跟鄉間孩子朝夕相處,有時不免心疼,孩子們的夢是飛機、火車、大船和外面的世界,而他們卻只有一輛腳踏車和大自然的風光。早上到學校去上課,放學後要幫忙家裡幹活,日子相當清苦,不過在孩子們心裡,學校是他們的天堂,似乎一到學校,就興高采烈起來。
我在這兒待了六年,孩子們開心的臉,不帶矯飾的情感,讓人感到貼心,鄉間生活的不便和待遇的微薄顯得微不足道。你參與過簡單而隆重的兒童節慶典嗎?一群學生站在籃球場上舞出自己的春天,沒有佈置、沒有舞台、更沒有音響,可是卻有喜樂的歌聲,全神灌注地唱出內心的世界。那是一種陽光下的幸福,不受物質支配的滿足。
這座陳舊失修的校舍,對孩子而言,除了是歡笑的天堂,也是凝聚知識的寶庫。孩子們是那樣的真摯、有希望、活生生的,陽光正以一種溫柔的姿態,輕撫著孩子們,而我看到的是一張張歡顏、一顆顆童心,天真中蘊藏著無比的光輝與生命力。沒有什麼比孩子的快樂更幸福。我多麼希望能夠從時間的流光中,找回自己的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