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在慈心華德福國小或是人文國小,一半以上的學生家庭來自外地。這些「移居家庭」聚在一起,有的同租一棟公寓,有的還共住一個屋簷下,形成一種「新移民部落」。
在人文國小附近就有一棟公寓,總共住了6戶新移居家庭、12個小孩一同上學去。
而在這些新移民家庭裡,最特別的是一個由「快樂」與「幸福」合組的新移民家庭。
主外媽媽與主內媽媽
每天早上六點多,「女主內」的黃亦均準備好早餐後,喚醒同睡一房、兩個5年級的「兒子」──志翔與彥甫,送他們到人文國小上學。另一位「女主外」的媽媽林怡伶則舒服的睡到自然醒,接著到學校擔任志工性質的研究發展處資源整合組組長。
「她給我快樂,我給她幸福,」原本從事室內設計的黃亦均笑著解釋,怡伶的個性開朗外向,而喜歡做家事、燒得一手好菜的亦均則剛好與自稱懶人的怡伶互補,負責照顧這家的生活起居。
怡伶與亦均原本都住在台北市民生社區,因為孩子們參加一個長達28天的夏令營而彼此熟悉。怡伶是理念十足的「教育媽媽」,她在民生社區裡邀集了兩百多個家庭,合力聘請大學教授,為孩子規劃設計注重推理、思考的探究式數學課程,並努力尋覓心中的理想學園。日後,有7個民生社區的媽媽在她的影響下,帶著孩子搬到宜蘭縣頭城鎮,進入人文國小就讀。
兩個半圓
從都會明星學區搬到鄉下小學?這種和主流背道而馳的作法,一開始當然遭致先生、公婆們的質疑,在一整年對人文國小的觀察中,怡伶同時開始與家人溝通,並做好和大兒子志翔一起「移民」的準備,包括培養才2歲的小兒子對於其他照顧者(奶奶、外婆與菲傭)的認同。
而亦均與先生兩人原本都從事室內設計,當兒子彥甫經過一週試讀,決定要轉學時,她的確很捨不得留在台北的先生與就讀高三、正在升學考試中煎熬的女兒。然而,想到彥甫在上了小4之後,成績由優到丙,行為也開始叛逆、脫軌,於是決定給兒子一個全新的開始。
移居頭城一年來,亦均每個週末一回到台北,都要為女兒燉上一鍋香濃咖哩,為老公熬上一鍋藥燉排骨,冰箱裡滿滿都是她的懸念。儘管台北到頭城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然而分隔兩地時,「一給女兒打電話,我就成了眼淚汪汪的可憐人,」亦均無奈地表示。
為了彌補對小兒子學習上的缺席,怡伶幫今年3歲的小兒子催生了一個「自主式學習幼兒園」。而在生活就緒之後,怡伶與亦均分工合作,一週5個上學日,一人分2天獨力照顧2個孩子,讓另外一個人回台北的家,雖然車程勞頓,但能兩頭兼顧。
城鄉生活差異迥異,然而兩對母子卻都覺得是「雙重享受」。在宜蘭的日子,除了上學,下課後,二十幾個「移居家庭」先到學校吃大鍋飯,然後相約「冬天泡湯吃火鍋,夏天看海吃芋仔冰」。這裡不裝電視,也沒有百貨公司、電影院,孩子們盡情享受大自然風光,或者就是安靜的讀些自己喜歡的書,生活簡單卻有趣。
心的所在就是家
台北、宜蘭兩地奔波,心靈的歸屬究竟在哪裡?每個移居家庭的發展不盡相同。
「公婆在台北,我們的根自然在台北,」怡伶表示。相反的,對於亦均而言,女兒今年就要離家上大學了,考量兩個家的雙重開支,她和先生打算將台北的房子出租,成為真正的宜蘭新移民。
而華德福國小的移居家長們,甚至已經相約看好了一塊地,準備蓋一座理想的社區同住。
所幸,隨著6月中旬北宜高速公路的全程通車,這些單親新移民、牛郎織女週末相會的故事,或許很快將有一個美滿團圓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