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欄陸續介紹了畫家李奇茂收藏的各式印石,並附帶報導有關金石藝術的種種常識,本期推出完結篇,本欄於此亦告一段落。
除以往所提及印章的源流、材質、印形、印鈕、印文、使用、保存、收藏……之外,印章的刻鑄、邊款與印泥,亦是金石藝術中極重要的項目,但因牽涉較廣且頗繁複,在此僅作概略介紹。
治印方法,因印章材質的不同,而有鑄、刻之分。
以「鑄」而言,古代多銅印,銅印多採「鑄印」方式。鑄印的方法又分二種,一是撥蠟,一是翻砂。
「撥蠟」是先以蠟做成印形,刻字制鈕後,在鈕下插根小木棒;蠟印外敷膏狀厚泥,晾乾,再把小木棒取出,此時印上已留下一孔。將包泥蠟印用火烤後,自孔中倒出蠟油,灌入銅液,經過一段時日剝去泥層,印即鑄成。
「翻砂」是用已鑄好的印,外敷泥層,待泥乾,剖開取去原印,而後把「泥層」合成原狀,穿個孔,再注入銅液即又鑄成一印。
金屬印除可用鑄的,還能「鑿」成。古代朝廷官爵多用鑄印,可慢工出細活;帶兵在外作戰者,戎馬倥傯,來不及鑄印,就把做好而未刻的印,用斧鑿刻字,所以印文多潦草,章法也不整齊。
像玉石之類堅硬的印章,治印者定須有玉匠琢磨的功夫,才能刻得動。許多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只有交代玉匠治印,印文的筆意難免削減幾分。
至於牙石竹木之屬的印章,因材質軟硬適中,書寫與奏刀可同為一人,印文不會失掉筆意、氣韻,亦不致流於匠氣。
印文結合書法、雕刻與構圖之美,講究刀法、佈局和氣韻,難怪前人操刀時還有「一指、二腕、三臂、四丹田」的說法,務求力氣貫連,所刻之字始能沉厚。而「細心落墨,大膽著刀」,更是治印的不二法門。
印章除在底面刻印文外,還有在四面刻邊款的。邊款與書畫上題款用意相仿,起初只刻上作者的姓名與節序時日,後來連詩詞識語都加入陣容,有時一面刻不完,就繼續刻第二、三、四面。
明清刻邊款的風氣最盛,而明文彭的刻款尤為人所推崇。他的行草遒勁流暢,隸款勻整自然,自成一家。
印章鈐蓋時,不可或缺的是印泥。古代沒有印泥,鈐蓋時多採水印和蜜印。水印就是用水調和粉狀顏料塗於印上鈐蓋,因水乾後粉末易褪,後來有人改用蜜來調製,效果較佳。
到了元代,有人用油、硃調艾(一種植物),製成印油,乃今日印泥的濫觴。印油是用油、砂、艾三種東西混合而成﹐由於其狀如泥﹐所以及稱為印泥。
印泥顏色有紅、藍、紫、黑、綠等,種類繁多,但以紅色最普遍。
制印泥的油有茶油、蓖麻油、胡麻油和菜油,一般認為用茶油、蓖麻油較佳。印泥中的紅色原料以硃砂最宜,銀硃、洋紅次之。有人為加重顏色,還摻入珊瑚粉、真珠粉、金箔等物,色彩更為絢麗。
油、砂混合後呈液狀,必須拌上艾絨,成為泥狀,才能使用。據說印泥最好貯放在瓷盒內,才不易變質。
有了上好的印章,還須配合質佳的印泥使用,方能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