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四位子女漸漸成為「黃皮蕉」後,只知父親是位作家,那些方塊字發表的小說散文究竟內容是些什麼就無法欣賞,他們扔棄了中華文化的包袱令我耿耿於懷。去年,快三歲的長孫女如珮,每天被帶來祖父母處看管,她乖巧伶俐,看我伏案,好奇問我寫些什麼?她也想玩。
觸發了靈感,第二代斷了根,隔代傳薪,孫輩若能學中文,不但可把斷根接駁,也能閱讀我創作的詩文。於是,買了一盒「看圖識字」,每天等她午睡醒後,邀她陪爺爺玩讀字遊戲。
兒童打發時間,都在玩,唯有玩耍最能吸引小孩。不到三歲的稚齡孫女絕不明白大道理,和她坐在客廳地毯上,每次先看圖片,再教背面單字。每日一字,同時,也教她唸一句唐詩,教新的再溫舊的,爺孫倆同時背誦孟浩然的「春曉」。等到已能背幾首後,有時就由她先念第一句我接第二句,偶爾假裝忘記,如她讀了「紅豆生南國」,我沉默呆想,好勝的孫女忍不住提示第二句首字「春……」,我才接著唸「春來發幾枝」,每每令她很高興,說爺爺輸了。
那些詩意無法對她解釋,但看圖識字則每個單字都教她明白。教了「鵝」、「鴿」和「鴨」,她難以分清,便帶她去植物園的人工河看天鵝、水鴨和白鴿。讓她追逐、給她拍照,她從此印象深刻,再沒認錯。
教「雲」字,我指著天上雲朵,她順口唸著「雲深不知處」;學「花」字,她竟隨口背誦:「花落知多少」。拔字是動詞,我開門到後園,伸手拔草,向她解釋動作。鋸也是動作又是名詞,只好找把鋸子給她看,再示範鋸樹枝。單字認識了百多個,開始串句:如貓跳、狗跑、大人釣魚、牛羊喝水獅虎笑,小鳥唱等。
教懂了山字,順便告訴她如多一個山變成出;刀字會了再教她力字;懂了石字後她也會「右」字。我看書報時她纏著找印在書報上的方塊字,總會找到她已認識的字,若正確無誤地讀出來,就讚美她幾句,孫女展顏開心笑。
有次參加酒宴,帶她出席,和駐墨爾本經濟文化辦事處的程其蘅處長同桌。處長抱起這位對她背誦五首唐詩的三歲小僑胞,提議我給孫女報名參加「天才兒童表演比賽」,那個比賽最小年齡五歲才能報名。孫女記性好,把學中文唸唐詩當成和爺爺的一種「遊戲」,從玩耍堣ㄙ黎覺學習了中文字,倒不是什麼天才呢!
去年十二月,她三歲生日時,已把整盒「看圖識字」一百三十個方塊字都學懂了。想起將來孫女能捧讀我的中文長篇小說,心裡真是好高興啊!
今年初保育團體曾在台北舉辦保護野熊活動,圖為保育團體展示大陸將熊關在籠內抽取膽汁的模型。(關懷生命協會提供)(關懷生命協會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