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淡淡的三月天,杜鵑花開在山坡上,杜鵑花開在小溪畔,多美麗啊!……像村家的小姑娘,像村家的小姑娘。」這首膾炙人口,充滿民謠風味的抒情歌曲「杜鵑花」,流傳至今,已超過一甲子,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會聽到這首美妙動聽的歌曲。而這首家喻戶曉歌曲的作曲者,正是與民國同歲、即將歡度95歲大壽的音樂大師──黃友棣。
編輯部說明:
2010年7月4日,音樂大師黃友棣逝於高雄,海內外樂友同表哀悼。唯黃友棣現居美國之三女Nancy在網路上發現本篇報導後來函表示,本篇之「大師之戀與香江歲月」一段,似指黃友棣在離婚前曾與妻女共同生活二十多年,此說有誤:大師於1949年赴港覓職,其妻則於1956年攜女Mimi、Jane 及Nancy赴美定居,1957年大師赴笈歐洲6年後返港;兩人分居逾20年後,於1965年正式離婚。
黃友棣幼時生活困頓,音樂資源更是貧乏,憑著對音樂的熱愛與堅持,努力自學,至今已完成超過2千首樂曲及20本音樂專著。他不僅是一位作曲家,同時亦是演奏家、教育家及文學家,他一生致力於「音樂生活化」,創造出大量易唱易懂的合唱曲,使藝術歌曲大眾化、民間歌曲高貴化,讓人們不僅欣賞,且能參與。

黃友棣不僅作曲優美,文筆也甚佳,這是他多年來的創作結晶。
窘困童年,「孤佬」一生
黃友棣1912年1月14日生於廣東省高要縣,有7個兄弟姊妹,他排行老6。祖父曾擔任官職,父母都出身書香門第,家裡藏書甚多。小時候黃友棣最愛讀唐詩,可惜父親早死,母親性格軟弱,又不善理家,家中景況每下愈況,最後竟以借貸度日。回憶童年成長過程,黃友棣以一句「貧窮窘困」來形容。
10歲那年,黃友棣從父親生前創辦的小學畢業,考入區立高等小學;小學裡有一架風琴,第一天上課,黃友棣就被它吸引住了。教音樂的老師自己不會看譜,只是教唱一些取材自國外音樂、再填上中文歌詞的「學堂樂歌」。黃友棣唱得好開心,也感覺到樂聲中魅力無窮。
小學時代的黃友棣樣樣都考第一,雖然不懂正確的視奏方法,但也得到老師許可,常在風琴上模仿,直到讀了中學,他才接觸到樂理。也就是這個緣故,使他立志要深入淺出地推廣樂理。後來他常做義工,培養更多的音樂老師,目的就是要掃除大眾的「音盲」。
黃友棣11歲那年,碰上軍閥爭奪地盤,黃家的房子被軍隊強佔,除了大肆搜刮,還被當成戰場對外開火。軍隊撤走後,整棟房子片瓦不留,遍地碎礫,全家頓時陷入絕境,只好投靠到已出嫁的大姊家。
住在大姊家,不但吃住簡陋,還飽受大姊家人的冷落虐待,學費也一拖再拖,種種苦悶,造成黃友棣自卑、自憐的心理,但內心又充滿了強烈的自尊。他學會忍耐,以沉默回應一切,黃友棣告訴自己,只有奮發讀書,才有出頭之日。
後來與他同住的四哥染病過世,黃友棣也大病一場,大姊一家視他為不祥之物,和學校商量,把他送到學校寄宿。校舍雖然也簡陋,但比起寄人籬下的日子,這裡已是天堂了。從此他以校為家,從高等小學、初中、大學預科、大學,靠著工讀、教小學,一路讀上去。
也許是環境的關係,黃友棣自小就偏愛孤獨,也不跟其他小孩玩,同學都叫他「孤獨鬼」、「孤佬13」,他毫不在意。
「我現在九十多歲了,還是喜歡孤獨,不孤獨不行!否則我怎麼能一直創作?」黃友棣對自己的個性並不隱瞞。

黃友棣11歲初次接觸琴鍵,自此和音樂結下一世情緣,並用樂聲與歌聲撫慰了無數人心。
戰火中的一對雞兒
那個年代,學音樂是有錢人家的專利,對音樂有天份又有抱負的黃友棣,不敢明說,只能暗戀。碰到與音樂有關的知識,他就努力觀摩、發揮驚人的記憶力自學。從提琴名家的演奏法著作中,黃友棣學會拉小提琴;沒有鋼琴,無法磨練視奏能力,也不能分析和弦結構,於是他想出一個辦法,在衣箱上鋪一張大紙,一格格手繪出一整個鋼琴鍵盤,坐在衣箱前,苦練視奏,並在腦海中揣摩音符,苦練作曲。
民國19年,黃友棣成為廣東中山大學教育系的學生,他決定用音樂作為教育的工具。這段時間他經常熬夜,學習編曲的伴奏技巧。不久「918事變」發生,日軍強佔東北,愛國歌曲唱遍了全中國,黃友棣真正感受到音樂能救國、能振奮人心,更加堅持走音樂的路。
中日抗戰時,黃友棣在廣東省政府行政幹部訓練團擔任音樂教官。有天忽然奉命緊急撤退,所有教官與家屬擠在一輛破舊的卡車中,動彈不得,有人把家中所養的一籠雞也塞到車內的行李架上,使全車瀰漫著陣陣雞糞惡臭。只因人人心情沉重,個個默然忍受,不發一言。卡車一路顛簸著趕路,眾人筋疲力盡,精神頹喪;但籠裡的公雞卻打破岑寂,大方地引吭高歌。
一位老人忍不住開腔:「這麼糟糕的時刻,還啼!」過了一會,那隻母雞出其不意地下了一顆蛋。這顆蛋從雞籠的疏格中掉下來,正巧打在老人的頭上,弄得他滿頭黃白漿液。老人十分氣憤,指著母雞大罵:「虧妳還有心情下蛋!」車內的人忍俊不住,哈哈大笑,把滿車的愁雲慘霧,一掃而光。
「其實,在這愁鬱的境況中,不管你哭或笑,惡質的環境都無法好轉過來。」黃友棣回憶說:「此時與其抱頭痛哭,不如開懷大笑。笑能使人心情變為輕快,精神振作起來,生命就能增添力量,事情也有轉圜的機會。 」這對雞兒,教了黃友棣做人處事的大道理。

黃友棣試奏民族音樂教授莊本立研發的「中國小提琴」,藉著琴身下的兩個共鳴筒,奏出和胡琴同樣的音色。
淒美的「杜鵑花」
民國30年,抗戰進入第4年,中山大學哲學系4年級學生方健鵬,寄了幾首小詩給黃友棣,其中一首「杜鵑花」,很能代表大時代中小兒女的感情。黃友棣十分喜歡,立刻將它譜成曲子,由音樂科學生以無伴奏的合唱方式演出,果然聽眾為之陶醉,安可之聲不絕於耳,反應之熱烈,出乎他的意料。不久這首歌就從廣東流傳到廣西,接著傳到雲南、四川,成了大後方青年學子最愛唱的一首歌,「杜鵑花」也成為黃友棣終生的代表作。
黃友棣說,「杜鵑花」寫的是一個女孩,殷切等待男友從前線勝利返鄉,一切都充滿希望。可惜男友被日本轟炸機炸死了,女孩十分悲痛!「但是,戰爭已經夠悲慘了,我不想讓人成天哭哭啼啼,我要帶給大家一個美好的希望,所以把『杜鵑花』寫成快樂的歌,淡淡的三月天,多美麗啊……」。
在幹訓團,黃友棣就像一部作曲機器,除了創作合唱曲,還要編寫軍樂隊用譜,都是為了環境之急需,創作技巧則是現學現賣,摸索前進。他習慣在門後貼上各種歌詞,然後逐首唸,唸到有感情的詞句,立刻撕下來譜成歌曲。黃友棣作曲講究簡潔,作品絕不拖拖拉拉。他很喜歡清朝大才子鄭板橋題的一幅詩畫,並把這首詩的精神用在自己的作品中:「一二三支竹竿,四五六片竹葉;自然淡淡疏疏,何必重重疊疊?」

黃友棣的「遺忘」是我國藝術歌曲中的經典名曲,包括花腔女高音陳明律、民歌手李建復等,都曾灌過唱片。
大師之戀與香江歲月
才華出眾、儀表堂堂的黃友棣,從大學起即不斷受到女孩子們的青睞,但為了向音樂殿堂專心邁進,他一度把自己從戀愛結婚的路上除名,自許為出家人,甚至還以惡作劇的方式,摒退一位對他傾心不已的巾幗英雄。
民國32年,黃友棣碰到個性主動又緊迫盯人的新女性──劉鳳賢,對方聰明能幹,態度又積極,讓他難以招架,只好宣告失守。婚後,黃友棣仍然忙於作曲及教學,無暇陪伴嬌妻。劉鳳賢佔有慾十分強烈,對於任何接近丈夫的女性,都心懷敵意,夫妻經常為此大吵大鬧,黃友棣十分痛苦!掙扎二十多年,最後終於仳離。3個女兒歸母親,黃友棣又恢復單身孤獨的生活。
民國38年,大陸變色,香港立刻變成難民集中地。在這批難民中有許多音樂家,包括黃友棣和林聲翕。原本屬於英國殖民地的香港,上流社會只支持歐美文化,一般市民聽的則是廣東大戲。黃友棣等音樂家為香港帶來另一種雅俗共賞的新樂種,校際間的合唱風氣大開,學子爭相傳唱。
這段時間,黃友棣也結識了許多文學家,包括韋瀚章、李韶、許建吾、徐訏,及台灣的作家鍾梅音等,黃友棣創作出一首首叫好又叫座的歌曲,包括「黑霧」、「輕笑」、「當晚霞滿天」、「秋夕」、「寒夜」等等。
「當晚霞滿天」與「遺忘」都是鍾梅音的詞,黃友棣的曲。其中「遺忘」是黃友棣作品中,耗時最久的一首,受人注目的程度不亞於「杜鵑花」。

2002年12月,高雄市中正文化中心舉辦「黃友棣教授作品發表聯合演唱會」,全國音樂界共聚一堂,向這位「音樂菩薩」致敬。
一段「遺忘」因緣
「若我不能遺忘,這纖小軀體,又怎能載得起如許沉重憂傷!人說愛情故事,值得終身想念;但是我呀,只想把他遺忘!隔岸的野火在燒,冷風裡樹枝在搖;我終夜躑躅堤上,只為追尋遺忘。但是你呀,卻似天上的星光,終夜繞著我,終夜繞著我,終夜繞著我,徜徉。」
鍾梅音與黃友棣結識於民國41年,黃友棣應邀從香港來台灣舉辦音樂會,得知鍾梅音愛唱歌,黃友棣期望她寫一些抒情歌詞來譜曲,以充實教材。二人合作的第一首歌就是「當晚霞滿天」,成績斐然。
民國46年,鍾梅音將「遺忘」寄給黃友棣。當時黃友棣正準備赴歐進修,所以沒能為她作曲。11年後,黃友棣回台講學2年,鍾梅音重提「遺忘」一事,令黃友棣十分歉疚。
黃友棣細讀此詩多遍,發現詩中充滿矛盾,詩中口口聲聲說要遺忘卻又牽絆難捨。他考慮再三,決定將「遺忘」與「終夜繞著我」這兩個樂旨,以互相糾纏的方法呈現;在歌聲唱出「遺忘」時,伴奏同時奏出「終夜繞著我」的曲調。黃友棣說,這是用樂聲洩露真情的設計。有人說,「遺忘」就是黃、鍾兩人之間的真實寫照。黃友棣大笑一聲:「根本沒有此事,都是旁人捕風捉影!」
民國72年,素有「歲寒三友」之譽的韋瀚章、黃友棣、林聲翕,同時獲頒國家文藝獎特別貢獻獎,並應邀到高雄演講,3人同時愛上這個海洋之都。其中黃友棣更把心動化為行動,4年後,他從服務近30年的香港珠海書院退休,遷居高雄,希望在此終老。高雄乾燥的氣候,治好困擾大師多年的眼壓高宿疾,高雄的音樂界更以無比的熱情擁抱他,大家都覺得如獲至寶。一位國寶級的音樂大師!
定居高雄後,黃友棣立刻與藝文界的朋友結合,投入第2階段「大港都組曲」音樂發表會的工作,並寫下「詩畫港都」與「木棉花之歌」。這次音樂發表會共有31首樂章發表。黃友棣認為,這種歌頌家鄉、榮耀國家的創作,值得大力推廣。

2002年,韋瀚章、黃友棣、林聲翕的「歲寒三友」作品音樂會海報。
精進篤行的音樂菩薩
在因緣際會下,黃友棣與佛教也結下不解之緣,在晚近作品中,佛曲佔了不小的比例。他認為,過去的佛曲品質參差不齊,許多作佛曲的人,不懂佛法,對各種名相搞不清楚,胡亂編曲,荒腔走板。
「作佛曲不同於一般歌曲,必須在優美中不失莊嚴。」多年來,大師一直強調,樂教工作者也要擔任「為人帶路」的工作,不能我行我素,率性而為。
雖然高壽,但是從小到大,黃友棣從來沒有慶生的習慣。吹蠟蠋,切蛋糕的儀式,對他甚為陌生。
「我母親曾囑附我,多長了一歲,與其多吹熄一支蠟蠋,不如多點亮一支蠟蠋。」黃友棣自幼多病,藥不離身,親友都斷定他很難活到成年。誰也沒有料到,黃友棣愈活愈有勁,46歲那年,還可以出國求師,一去就是整整6年。
黃友棣一生碰到不少著名的命理學、掌紋學專家,他們都鐵口直斷,說他最多活到59歲。他自己也相信,來日無多,因此留學回來,變得更超然、更勤奮,除了作曲,他還要在有限的生命裡,完成心中的寫作計畫。
為了一生追求的「中國音樂中國化」理念,他先把「中國風格和聲」的理論整理出來,接著把多首古代詩詞譜成歌曲,證明他的理論可行,如重訂「琵琶行」樂曲,將「聽董大彈胡笳弄」編成誦唱曲,更將「鳳陽花鼓」、「彌度山歌」、「刮地風」等民歌用「串珠為鍊」的方法,使之成為大型合唱曲,賦予民歌高貴的氣質。他每天不停地工作,深怕留下遺憾!
到了60歲,老天似乎無意徵召他,他想,老天一定是認為他學音樂起步較遲,再加上兵荒馬亂,還有太多工作尚未做完,才讓他多活幾年。黃友棣把握時間,又列出一系列寫作計畫;他用散文寫樂教工作,用輕鬆的笑話來詮釋音樂與生命的大道理。前後歷經十餘年的時間,完成了8本著作。

黃友棣譜曲時致力於「詩樂合一」,並將儒家思想落實到音樂裡。圖為其作品「孔子紀念歌」。
不會缺席的「聯歡會」
黃友棣一生沒有置過產,目前住的房子還是學生租給他的。他的居家生活就是三部曲,書桌、鋼琴、床。他的生活極為簡單,自己燒飯、洗衣、拖地,從不假手他人,寬敞的家裡纖塵不染,一點也沒有獨居老人的破敗蕭索;每逢訪客上門,老先生更是襯衫領帶一絲不苟,大半天的說笑談唱,絲毫不顯疲態。黃友棣表示,這都是拜幼年的童軍訓練,養成他凡事自己動手做、永不懈怠的習慣。他能夠活到這麼老,這麼健康,也就是靠著勤勉與勞動啊!
然而,面對親友陸續遠行,特別是那些與他相交多年的老友,黃友棣難免感到有被遺棄的孤零。
「有時候覺得自己是被罰留堂的小學生,不能回家;有時又像是火車到站忘記下車的旅客,全車只剩我一人。孤單與無奈的荒涼感覺,使我不勝惆悵。」
但是,自從他決心以樂教為終生職志,努力助人,生命中就出現了源頭活水,天光雲影,不再黯晦。黃友棣80歲時,曾譜了一首樂觀的告別曲,歌詞是他的好友王文山填的:「如果上到西天,莫愁!莫愁!根本用不著愁!如果下到九泉,正好會見許多親朋好友,聯歡敘舊,惟恐時間短,哪有機會愁!」黃友棣表示,這個聯歡會,他縱使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目前他羨慕老友的重逢,多過哀傷彼此的分別。

燃燒自己的夢中木偶
對於死亡,黃友棣早已養成超脫的心境,不獨全無畏懼,而且與它結為密友。他形容自己的心情,並不是「無可奈何」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而是「愉悅樂觀」的「做完了一件又做另一件」。
年輕時,黃友棣曾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走在大雪紛飛的雪地裡,全身凍得發僵。忽然有人呼喚他,「凍壞了吧!快過來這裡取取暖!」走近一看,原來是個木偶,他的雙腳正被烈火燃燒,眼看就要化成灰燼,但是木偶卻毫不在意,猶熱情地招呼黃友棣過來取暖。
夢中的情景影響了黃友棣一生,他說:「人生就像夢中的木偶一樣,是一場心甘情願的犧牲。為的是成就自己,也照亮別人啊!」

黃友棣大事年表
- 1912
生於廣東省高要縣,共有兄弟姐妹7人,在家排行老6。
- 1921
10歲,就讀區立高級小學,首次嶄露音樂才能,老師特許他彈奏風琴。
- 1928
17歲,考入廣東中山大學預科文組,2年後直升教育系。
- 1931
20歲,「918事變」發生,抗戰歌聲傳遍全國,決心以音樂作為教育工具,並投入宣傳服務工作。
- 1939
28歲,應聘為廣東省「幹訓團」音樂教官,足跡遍及各縣。此時期代表作有:「歸不得故鄉」、「杜鵑花」等。
- 1943
32歲,與劉鳳賢女士結婚,22年後協議離婚。
- 1949
38歲,中國大陸淪陷,遷居香港,先後執教於私立德明中學與珠海書院。
- 1957
46歲,赴羅馬進修,完成論文「中國風格和聲與作曲」,6年後獲羅馬滿德藝術學院作曲文憑。
- 1968
57歲,受邀回台灣講學2個月。這段時間重要作品有:「遺忘」、「思我故鄉」、「問月」。
- 1983
72歲,與韋瀚章、林聲翕共同獲頒國家文藝獎。3人返國並至高雄演講。
- 1987
76歲,由香港移居高雄,創作不輟,包括各類獨、合唱曲,如台灣民歌、宗教讚歌、客家民謠、佛歌、兒童藝術歌曲等。
- 1994
83歲,獲頒行政院文化獎章,並蒙前總統李登輝召見。
- 2000
89歲,獲高雄市文藝獎頒贈「終身成就獎」。
- 2001
91歲,專屬網頁「音樂菩薩黃友棣」成立。
- 2006
95歲,依舊神采奕奕,步履輕捷,傳唱不輟……
整理製表:張夢瑞

95高齡仍一手打理家事,纖塵不染的廚房,充分反映老先生的嚴謹自持。

黃友棣不僅作曲優美,文筆也甚佳,這是他多年來的創作結晶。

黃友棣生活儉樸,起居單純,一生奉獻音樂創作與教育。

黃友棣的曲子總是隨著歌詞中的感情迭宕起伏,緊密交融,用的雖多是西方技法,但中國韻味十足。圖為他為學生講授作曲原理。

黃友棣的「遺忘」是我國藝術歌曲中的經典名曲,包括花腔女高音陳明律、民歌手李建復等,都曾灌過唱片。

即將過95歲生日的黃友棣,畢生從事作曲。他在抗戰時創作的「杜鵑花」,流傳至今,成了一整個大時代的共同回憶。


雖已95高齡,黃友棣依舊每天作曲、看譜,比年輕人更勤奮精進。

留學羅馬期間,黃友棣兩度因生活費無著,準備放棄學業返回香港,幸賴友人相助才度過難關。圖為指導老師馬各拉教授(右)正在為他修改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