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瀟灑,性溫存,若有意,似無情,不知他家何處,不知他何姓名,倒叫我坐立難安,睡不寧……」。
聽到這首當年紅極一時,現在綜藝節目經常「搬演」的黃梅調經典之作「戲鳳」,就會想到有著一雙攝人心魂美目的林黛,林黛在影藝事業巔峰的盛年自殺身亡,留下無限的遺憾和一連串關於她死因的「謎」,有些兒像性感巨星瑪麗蓮夢露,直到今日仍然令人懷念至深。
這首膾炙人口的「戲鳳」,是民國四十八年香港邵氏公司出品的電影《江山美人》中的插曲,由王純譜曲,李雋青填詞。
《江山美人》由李翰祥掌鏡,林黛、趙雷、胡金銓、楊志卿等人演出,如今大半俱已作古。它的故事骨幹,前半部是京劇《遊龍戲鳳》的劇情,後半部又換成另一齣京劇《驪珠夢》,全是通俗演義中的情節,談不上什麼歷史依據。當年能夠打破國內中西怳j賣座票房紀錄,除了林黛是紅透半邊天的明星外,影片中的插曲支支動聽,也是主要原因。
《江山美人》的插曲除了「戲鳳」外,還有「扮皇帝」、「天女散花」等,分別由著名歌星席靜婷及江宏代唱,在這之前,林黛演過不少歌唱片,如處女作《翠翠》,之後的《梅姑》、《金鳳》、《金蓮花》、《有口難言》、《菊子姑娘》等,影片中都有多首歌曲,但都由一位名叫王若詩的代唱,久而久之,大家遂以為林黛不會唱歌。
其實林黛會唱歌,也灌過唱片。根據香港百代唱片公司出版的「中國時代曲名典」策畫、選曲人黃奇智表示,林黛初期主演的電影,影片中的插曲是由旁人代唱,等正式灌唱片時,就由林黛本人主唱,主要是林黛比代唱人知名,有賣點。
《江山美人》於民國四十八年春節在台上演,在沒有任何前兆下,林黛隨片登台。這次來台,主要是她當時正與雲貴督軍龍雲的兒子「雲南王」龍繩勳(人稱龍五)熱戀,親朋好友都勸林黛不要被愛沖昏了頭,以免步上周璇的路。
林黛在認識龍五之前,曾和演員兼導演的嚴俊出雙入對,當時林黛十八歲,嚴俊三怳風部A執導由美國著名小說《蝴蝶夢》改編的《梅姑》,劇情即是少女家庭教師愛上中年男主人,林黛和嚴俊很自然地墜入情網。可惜這「友情」只維持四年,因為個性差異太大:一個生性節儉,一個出手大方,最後終而分手。嚴俊後來投向李麗華的懷抱,二人於民國四怳誚~結為連理,好強的林黛受創頗重。
第二年,林黛前往美國,到哥倫比亞大學戲劇系,做了幾個月的旁聽生。在這裡她遇見了龍五,也改變她的一生。龍五凌厲的攻勢,讓感情受困的林黛招架不住,但是她周遭的朋友都反對她與龍五交往,說他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花錢像流水,同時又相當左傾,這種人怎麼能夠長相廝守。由於說的人太多,林黛也有點動搖,但是她又不願承認自己的眼光有誤。為了冷靜思考這個問題,她接受朋友的建議,到台北度個假,同時隨她主演的《江山美人》登台。
或許是命中註定,林黛最後還是嫁給了龍五。婚後的生活,並不如事前想像的美好,再加上她名氣大,難免會引來閒言閒語,聽在龍五耳裡,很不受用。同樣地,龍五在外面的行為,也讓林黛很不開心,夫妻和和吵吵,給娛樂圈增添不少話題。
除了家庭因素外,林黛的巨星地位也岌岌可危。民國五十二年,凌波以《梁祝》一砲而紅,所有的焦點全部集中在她身上,飾演祝英台的樂蒂受不了這種冷熱待遇,跳槽國泰,邵氏首席紅星林黛怎麼忍得住這口氣?她要以自己既有的聲勢,與凌波一較長短。
可惜天不從人願,那時間林黛主演的電影,無論票房及水準都比早年的作品差。林黛在拍《寶蓮燈》時,心情極端惡劣。《寶蓮燈》裡的男主角,導演岳楓原屬意凌波反串,林黛不肯,於是改由鄭佩佩反串。林黛除飾演聖母,還堅持反串怳風釭漕H香。當時她已三抪部A身材略顯發福,無論如何巧扮,也顯不出沈香少年俊拔的韻味。邵氏最後沒有推出此片,這是林黛唯一未公映的電影。
民國五十三年,在婚姻、事業都不盡如意的情況下,當時正在拍攝《藍與黑》的林黛突然自殺,遺書上寫著「勳,萬一你要救我,請不要送我到公眾醫院,如此全香港的報紙都會當笑話一樣登了。」很多影迷因而懷疑龍五和林黛的死有關,是不是龍五害死了她?或者不肯救她?聽說當時龍五另有新歡,總之各種揣測出籠,大家很難接受她就這樣走了。
前年林黛逝世三十年,台北的電影圖書館還特別辦了一個懷念林黛的影友會,可見她在影迷心中,永遠佔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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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四十七年林黛到哥倫比亞大學戲劇系旁聽,在此遇見了改變她一生的龍五。
(張夢瑞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