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新竹少年觀護所,謝啟大法官不時說道:「我的孩子」,語氣親暱疼惜,令人納悶:「難道她有兒子在堶捷隉H」
當她走進觀護所,管理員一聲「謝法官來了」,轟然歡呼聲四起:謝媽媽好!……原來觀護所內五、六十個大男孩都是她的「兒子」。
但是,慈藹的謝媽媽一穿上黑袍,坐在法官席上,可是「說翻臉就翻臉」,她的被告都嘗過「厲害」。
「每次出謝媽媽的庭,我都怕得兩腿發抖」,一名少年犯說,出了三次庭,每次都被她罵得「雞皮疙瘩冒出來、頭皮直發麻」。「我還算『勇』的呢!有的人一進法庭,看到謝媽媽的臉,就不由自主哭得淚流滿面」,他說。
謝啟大不但罵孩子,也罵大人。審理少年案件時,她一定傳訊父母,因為「孩子犯罪,父母要負大部分責任。」一個國中生坦承由於恨父母離婚,才自暴自棄、吸毒、偷竊;「你知道你們離婚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了吧!」謝啟大向孩子的爸爸吼著。
「法官有訓誡犯人的權責,可惜很多同業都疏忽了」,也在新竹地方法院任職的陳明法官說,謝啟大卻把它發揮得淋漓盡致。
罵歸罵,她卻總是量刑從寬,儘量不將被告裁付感化或送進監獄,以免這些人生剛起步的青少年,帶著「前科」的烙印,未來回頭無路。一位喜歡去法院旁聽、看過上百次刑庭的民眾,寫信給謝啟大,稱讚她是「最具正義感與菩薩心腸的法官」。
然而,身為法官,桃竹苗地區的青少年犯罪事件中,有三分之一的案子由謝啟大審理,在這種情形下,她與被告建立如此深厚的情感是否合適,也引起質疑。謝啟大自己也明白,代表正義的「謝法官」與慈愛的「謝媽媽」,雖然目的都是希望誤蹈法網的青少年回歸正路,角色卻難免衝突。她表示,如果轉業擔任律師,專為青少年辯護,就不必擔心角色衝突問題。但又恐怕一離開少年法庭,就會失去一個協助觸法青少年的管道。
帶著滿滿的愛心與矛盾,謝啟大繼續心情複雜地扮她的兩個角色。「能幫助一個孩子走回正路,就算賺一個」,她望著新竹地方法院對面騎機車呼嘯而過的青少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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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又愛又怕的謝法官,做錯什麼事一一道來。
見到又愛又怕的謝法官,做錯什麼事一一道來。(邱瑞金)
一張皈依證、幾幀佛像、念珠,觀護所的孩子就在獄舍內佈置出一間小佛堂。(邱瑞金)
今年中秋節,孩子們帶著家人、朋友會客送來的食品飲料開同樂會。(邱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