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參加志工計畫,其實完全是一個偶然。當時,我剛參加完教會兩年的訓練,本想從事英語教學的工作,也順利的拿到一所中學的聘書,有一天無意地在電視中,看見國合會招募志工的活動。其中,最吸引我的是專訪中美洲志工的那一幕,因為自己在大學是主修西班牙語,不免對這些說西語的國家產生莫大的興趣。於是我就打了國合會的聯絡電話,通過了電話篩選,不久我就收到一份密密麻麻滿是問題的履歷、自傳表,我在報名截止前一天才將它寄出去。
當時我還有點猶豫,因為我對國際志工完全沒有概念,後來就收到通知北上參加語文及性向考試,通過了第一階段的考試,我又收到口試的通知;口試有三個類別,分別是專業科目、語文及與國合會會內的人員談話。之後,主辦人來電告知我通過初步考核,在通過國合會的健康檢查後,就可參加志工訓練了。不過她也明白地告訴我,參加訓練並不代表我已經被錄取了,因為這屆的中文教學志工競爭激烈,國合會只需要兩名中文教學的志工,而連同我一共有五位准候選人。
或許是因為不想放棄西語和對西語系國家的一股熱愛,我毅然決然的放棄了教學的工作,而選擇參加國際志工的訓練行列。從訓練當中,我漸漸明白了國際志工的任務,訓練過程中不免有些起伏,但我總是期許自己在訓練中認真學習,以平常心來看待這個訓練。慶幸的是,我有一群不計代價且志趣相投的好同伴,陪我一同受訓。 「有心就有路」,終於,我通過了訓練的考核,被派到尼加拉瓜的美洲大學擔任中文教學的志工。就這樣,我開始展開了我的海外志工生涯。
尼國可說一年到頭都是夏天,首都Managua是一個尚在發展中的城市,因著一九七二年的那次大地震,城市建築恢復得相當緩慢而零散,放眼望去,路的兩旁盡是垃圾,到處有人隨處吐痰,置身於此,你很難相信自己是在首都。
這裡貧富不均情形很嚴重,住豪宅開轎車的有錢人,大有人在;相對的,也有不少人行乞,小孩在路旁討生活,更是司空見慣。對於他們賺錢的方式,讓人感到訝異又心酸。像是:停紅綠燈時的強迫擦車、公車上發小紙條要人捐錢、冒險穿梭道路間販賣物品,諸如此類,還有人抓稀有動物犀鳥、猴子販賣。我所見的一切,的確使我感觸很深,也深深體會到自己生在台灣是何等的幸福。
我的工作,主要就是在這個堪稱全Managua市中最貴的學府裡,擔任中文教學的工作。另外,則配合中尼文化基金會,協助推廣中華民國的文化活動。依稀記得,初上課時,我常是戰戰兢兢,一面是因為對自己的西文沒有信心,另一面則是因為副校長William Lau和他的太太 Ana Maria都會來上我的課。有時上課會被糾正西語,有時則須與副校長太太溝通有關課程安排的事宜。因為中國離尼國很遠,當地人對我們都懷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未知及神秘感。他們有句俗語說:me habla chino,直譯就是「他對我說中文」,意即某人對他說一件他不了解的事或不知所云,由此可以想像到中華文化在他們眼中何等神秘!
有一次一位辦公室的同仁啼笑皆非地問我:「中國人是不是都吃老鼠啊?」我知道這是當地人對我們的刻板印象,就頑皮地回答他說:「如果中國人吃老鼠,那尼加拉瓜人就吃蟑螂囉!」當然事後不免對他「曉以大義」一番,希望他對我們多一些瞭解。
還有一次的「文化震驚」也頗有趣。平常我常請同事吃從台灣帶去的糖果或小點心類的零嘴。但有一陣子,從台灣帶的東西沒了,就沒有再請他們吃東西。一天,辦公室的秘書竟對我說:「怎麼現在都沒給我們東西吃呢?」嚇了我一跳,心想,難道這是我的義務嗎?真是太直接了,絕對沒有一個中國人會這樣說話! 但再換一個角度想,如果一顆糖能帶給人愉快又何樂而不為呢?其實,這些尼加拉瓜的人事物和一切的環境,都不斷地在幫助我,使我更成熟、更睿智。我真的很高興自己的西文有長足的進步,更高興自己學會並體認到如何在異國與人相處、生活,及工作上與人的搭配。
事實上,海外生活並不難,只要你放下、跳脫自己舊有的思考模式,隨時調整自己,以一個全新的自我,去面對、接受新的文化和挑戰,你會發現,原來自己的彈性和接受度是很高的。還有,常存一顆喜樂感謝的心,以笑容歡迎每天面臨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哦!當然,成長的確要付出一點代價,而成熟也是要經歷時間的磨練。我感謝主、父母親和所有支持我的相關單位、人員,沒有他們,我是無法如此喜樂、豪邁地作一名志工。相信,經過這次的磨練,我的心胸將會更開闊,度量也將更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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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異國擔任志工的日子,不但促進了文化交流,也開拓了自己的見識與眼界,收穫十分豐富,圖為作者教導當地兒童注音符號的課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