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可以自主,妳你要選擇當男生還是女生?這個假設性問題很難做答,但網路興起後,「你想扮演誰,你就是誰」的虛擬聊天室,意外提供了社會學者一個很好的觀察場域。
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教授雪莉•特克名著《虛擬化身》中提到,日本有一個會員數達150萬人的社交遊戲網站「居留地」,實際的男女會員比例是4:1,但遊戲中的男女比例卻變成了3:1,估計有5%的男生選擇「網路變性」;如果加計那些選擇變身為虛擬男人的女性會員,這個數字應該會更高。
之後雪莉教授自己也嘗試以男人身份上線,終於體驗到一種她一直認為是屬於人類天賦權利、而身為女性的她卻從來沒有享受過的「自由行動權」:當別人對她喋喋不休時,她(他)可以狀似不屑、大咧咧地說,「我有事,恕不奉陪了!」而不必再裝出女性溫婉有耐性的模樣。(婚姻學裡「男生一味逃避,女生緊咬不放」的模式,其實未必是天性造成的?)
當然,這種「性別解放感」有利有弊,譬如身為虛擬男人的女生得有心理準備——不會再有男生自告奮勇來獻殷勤了,一切問題都得靠自己解決!
真真假假的虛擬世界中,「猜性別」本來就是一種「藝術」。男變女,女變男,或當個中性人,甚至有些玩家會又男又女的,以不同性別在不同的社交網站中出現,一方面盡情玩弄變性的樂趣,一方面也難免經歷性別的震撼教育(例如虛擬女性因不小心露出獨立、堅決的男人本色,而被網路戀人潑冷水,讓他自尊心大受損傷)。
不過想想這些也不算稀奇,聞聲救苦的觀世音菩薩不就是亦男亦女嗎?也唯有這樣,她他才能因應不同環境、不同眾生的不同需要,隨時現身救度吧。
我們雖然不是千手千眼的觀世音菩薩,不過隨時變身的「中性」特質,倒很符合這個時代的需求——因為在這個一切界線「內爆」的後現代社會,不管是在職場還是在家庭裡,每個人的角色都變得紛亂而多元:許多爸爸不但回家「吃」晚飯,還得回家「做」晚飯兼準備孩子明天的上學便當;還有高級主管媽媽赴國外出差時,一面在會議桌上折衝斡旋,一面還不忘擠母奶,用冷凍快遞送回台灣給寶寶吃!
從這個角度看光華這一期的封面故事「超性別演出」,在佩服這些人突破窠臼、盡情展演之際,也難免有一絲悵然。因為各個面向都成功的人者畢竟是少數,許多女人有著蠟燭多頭燒的疲累感,許多男人除了擔心事業外,還得擔心自己算不上新好男人。如果男女兼備、文武雙全式的「中性」要求成為新標準,然後造成新的性別歧視,那就不好了。
這期的光華內容相當豐富,有延續上期「生命勇者」報導的登山家高銘和的故事,有關懷本地社區的「溪底遙的柳丁夢」,有介紹台灣下一波海洋保護概念的「龜山島海洋紀事」,有讓看了嚇一跳的「兒童醫療危機」……。林林總總的題材,都是為了如實地勾勒台灣的各種面貌,讓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能有共同的關懷與認同,也讓國外的讀者能因瞭解而產生親切感,在關鍵時刻別忘了台灣這個美麗島嶼,與島嶼上認真努力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