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間的情事
孫大川在從事寫作時發現,自己所受的教育並不是卑南族群的文化,作品裡也只能把握到族群的一部分感覺,加上回到部落時,老人家會說:「你講的那些話,寫的那些事,好像不是我們的東西。」所以經常思考要如何才能回歸族群,在文學中表達出自己的主體性。
可是要如何才能從創作中去尋找自己族群的特質,卻是個難以超越的命題。
孫大川的想法是將部落文化轉換成文字形式出現,就像詩人李白雖然已逝,後人卻仍能欣賞他的作品。
他表示,從世界各民族的融合歷史來看,目前台灣山地各族群的文化已流失到這種程度,母語又無法持續保存,不太可能百分之百回到過去的傳統;「只能藉用漢文的力量,讓各族的母文化轉換成別種形式存在」,孫大川說。
他的另一個觀點是,由於強勢的主流文化佔有多數的傳播媒體;相對的,山地族群所能發表的空間太少。孫大川決定在山海之上,搭蓋一座既堅固又能涵蓋各部落的舞台,讓各族群都能利用這個空間,將他們文化的精華和祖先的智慧告訴大眾。
「正好目前有一批年齡在三十到五十歲之間的作家,他們熟悉中文,母語也還能上口,可綜合兩種語言從事創作,以企圖辨識族群的經驗,應該有更廣的空間讓他們發揮,否則下一代就更難了」,孫大川表示。
無法遺忘的史實
如同他所說:「『原住民文學』可能是台灣文學繼鄉土文學之後,另一個本土化的指標,將來在歷史上提到文學史,絕對無法忽略這一段。」
當山海的故事逐漸傳播開來,當山海的人們逐漸被瞭解,當山海的藝術逐漸被肯定後,將會有更多的族人回到部落,也就是辛苦播下的種子,要開始成長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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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文化自主的利器,原本無文字的族群,卻能出版書籍雜誌,將族人最精華的部分流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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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鄒族少年初登會所儀式,由母親將小孩抱到會所交給長老,象徵鄒族文化的傳承永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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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曼.藍波安的收穫證明之一——用各種魚尾巴做成的燈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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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曼.藍波安從傳統雅美生活中,深切體會出飛魚、造船文化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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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好茶部落已修好部分石板屋,只等族人回到故居共襄盛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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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金士經常回到舊好茶,將生活體驗和傳統族群生活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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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母語需要環境配合,只在學校教母語,放學後沒有機會聽、說,母語會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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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祭典中有許多儀式性的歌唱、舞步和祭禮等,特別需要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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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離部落太遠,如果能依靠祭典表面所呈現的歌舞和儀式,而增加對自我文化的印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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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文學」創刊之夜,各族群中的文字工作者齊聚一堂,喝著來自家裡的小米酒,共商未來發展方向。
青少年離部落太遠,如果能依靠祭典表面所呈現的歌舞和儀式,而增加對自我文化的印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鄭元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