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中國或其他民族的初民都有「大地之母」的觀念,因為大地生養萬物以養人。因此在農耕或是築屋,甚或挖礦、建路等會翻動土地的行為中,都會戒慎的敬拜一番。人們崇拜后土、土地公、土地伯公等土地神,也是認為大地不是冰冷的泥土、石塊而已;她是一個會生養、會疼痛的生命體。
古代天子在孟冬土地祭拜的「蜡祭」裡,天子率百官穿起黑服,代表為進入冬藏的土地「送終」,同時農事暫停,嚴禁動土,以利土地休息,待到明年春天土地社日之後,再開始新的一年的勞作。所以湘西有句民諺說:「吃了社飯動犁耙」。
現在在廟會中時常出現的民間小戲「牛犁陣」,也是在春天大地復甦之際,以充滿性暗示的舞蹈達到「交感作用」,期待地母恢復旺盛的生產力。因此「不能單以猥褻、不雅的眼光來質疑它,」中研院文哲所研究員李豐楙表示。
研究道教儀式的李豐楙更進一步指出,中國人對土地的尊重並不僅止於社神信仰,「在民間建醮的儀式前,有『封山禁水』的戒規,禁止砍柴狩獵、耕種捕撈,」嚴禁一切對大地山川的壓榨、索取。這更是中國人保障大地生生不息的基本想法,並非只在土地神明的祭典中才能凸顯。
山川有神,與土地緊密相連的老祖宗將智慧潛藏在宗教儀式與民間禁忌之間,對於挖山築路、開發不斷的現代人而言,可還相信土地有神?
研習古代「社日」的宴飲,在祭祀土地的儀式圓滿之後,民眾會歡歡喜喜一同「吃福」分享喜氣。圖為美濃開基伯公的「新年福」,席開五十多桌。
在田埂盡頭、入村小路邊,經常可見這樣以石頭堆疊的土地公,傳達農民對土地的敬惜。(卜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