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又到了慶祝爸爸節的時候。在製作「幫爸爸找路回家」專題時,我們發現,要為現代爸爸們勾勒一個普遍的、有共識的形象,還真有點困難。
一方面,在國中小的親師懇談會上,除了那種為爭取家長委員席位而熱心參與的政治爸爸外,出現了越來越多默默聽老師講話,然後靦靦地發問的「家常爸爸」;而左鄰右舍到了假日,不是全家出遊,就是爸爸帶著兒女去運動,然後再拎著裝滿食物的購物袋回家。
另一方面,翻開報紙,卻又發現越來越多青壯年男子,因為失業或欠債「落跑」,把養兒育女的重擔丟給太太甚至年邁的父母親,還有許多年輕人和女友交往多年卻不願意踏進禮堂,只因為他們不想套上「家鎖」,也不想當爸爸。
看起來,新好爸爸增多,但棄守父職的同樣增多了;加上甘願回家洗手做羹湯的家庭主夫、一年難得陪孩子吃頓飯的企業界空中飛人,還有孩子跟著媽媽移民的「內在美」爸爸、離婚後辛苦帶孩子的單親爸爸,以及離婚後就被硬生生剝奪了父權的失雛爸爸......。
有一首歌說,「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但許多時候,我們發現天下的爸爸似乎一人一個樣,在這個父職價值觀混淆,既無法獨力挑起「主外」重任、又缺乏「主內」技巧和心態的年代,每個男人其實都是用自己摸索出來的方式在當爸爸。
現代的爸爸,再怎麼多元,也總不外是趨於兩端──「調適得好」的爸爸,和「調適不良」的爸爸。逼得爸爸們不得不大幅調適的,大概首推媽媽角色的改變吧。如果說,二十世紀是歷史上女人鉅變的時代,那麼二十一世紀,或許就是男性──尤其是爸爸們──全盤改頭換面的時代了。
在父親節前夕,一場表揚親恩的慈善音樂會上,擔綱演出的合唱團遍尋不著具有代表性的父親節歌曲,只好拿「遊子吟」代打,看來,新時代的父親角色該如何定位,還有許多探討的空間。
除了封面故事報導現代爸爸的種種變貌外,這期光華還有幾個重量級的專題:「七二水災」災情慘重,除了探討此次天災的前因後果外,我們也藉「築夢在雲端──興建山屋的無名英雄」專題,介紹一個默默建造山屋的團隊,聽聽他們和大自然相處的故事,以及他們對山友的叮嚀。
另外,有鑑於近來「人體奧妙展」和「人體大探索展」在台灣掀起熱潮,另一部反墮胎影片《殘蝕的理性》也在宗教團體和婦女團體間引發論戰,文稿主編蔡文婷特別製作了「生命教育玩『真』的?」專題,為讀者剖析這些事件背後的意義。
從宗教史來看,佛祖釋迦牟尼本是長在深宮的王子,從來沒經歷過世間真實的苦難。直到有次隨侍者出遊,才第一次見識到了老、病、死。他驚懼地發現,原來再大的國土權勢,也不能讓人免於生命的凋零,因此生起「出離心」,毅然捨棄世間的一切而出家。
生命的實相或許是殘忍的,而現代社會阻絕了人們接觸老、病、死的機會,人變得越來越不能接受死亡,於是醫學界為延續生命而強施急救,有錢人則做起「科技木乃伊」的大夢,不惜鉅資,以極速冷凍方式保存自己的遺體,等待解凍還魂的一天;現在甚至連死後屍體都加以塑化、美化,還當成藝術品全球巡展。這到底是貼近真實,還是遠離真實?生命的實相到底是什麼?應該如何對待?值得我們好好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