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動物藥材有多少種,雖難以計算,但被中醫師和民間較常使用與肯定的動物藥,在中藥的聖經——明朝李時珍編寫的博物書籍「本草綱目」中,大多有案可查。
蟾蜍唾液、孔雀糞?
書中提到的動物藥將近四百五十種。療效和緩的補品固然不少,但具有治病效果,卻不太好吃的苦口良藥更多,每種動物供做藥材的部位也各有不同。
研究動物藥材多年的許喬木教授曾將之分門別類,發現多達四十一大類。比如燕窩是鳥的「巢穴」;海馬、蜈蚣、全蠍是「全隻」入藥;麝香、蟾酥(蟾蜍唾液及皮膚液)是「分泌物」;蠶沙、孔雀糞為「排洩物」;蛇蛻、蟬蛻、牛黃(牛的結石)則是動物的生理、病理產物,鹿「胎」為何,不言可喻;龍骨則是不具生命,卻和動物有關的古生物化石……。
本草中對各種藥材的療效也有詳細記載。燕窩有化痰止咳之效;麝香內服具有興奮、強心作用,外用則可消腫治疔瘡,但孕婦忌用;熊膽可治黃疸、惡瘡和痔漏;屬飛蜥科的蛤蚧可補肺、止喘咳……。
自成一套「動物中藥學」
傳統藥多起於民間,能流傳至今的,大多是經千百年來中醫藥師驗證過和眾人「以身試法」,認為可行的結果,再經過長久的使用,已自成一套學問。
琳琅滿目的藥材中,有的含有毒性,不能直接服用,有的易變質,不能久藏,有的則需除去雜質與不適用的部位,因此大多需經一定的加工。
比方將虎骨泡成藥酒,將蟾蜍唾液加入麵粉陰乾,在「跑江湖、賣膏藥」的地攤上,還會見到黑黑一塊的固體物,則是動物的皮、骨、甲經水煎煮濃縮製成的「膠」。加工過程也有規矩,例如製作蟾酥不能用鐵器,否則會變色、變質、失去療效。
為廣羅藥材,老祖先也得對動物的生態有番了解。製藥的「河豚毒」以河豚肝臟和卵巢含量較高,毒性也隨季節增減,不同時期採收的河豚,製成的藥材就有差異。
動物藥中最有名的水鹿鹿茸,最好在清明後兩個月左右採收,否則會逐漸角化;採集昆蟲藥材更需算準時間,以桑螵蛸(螳螂的卵)為例,必須在三月中進行,否則就都孵化……。同一種動物也不見得都能治病,中國原產的五十七種水蛭中,就只有三種被認可有藥效。
「民間藥」廣為流傳
到今天,中醫師根據病人病症下藥,藥方中仍偶有動物藥材,目前中醫較常使用的大約有卅、四十種,其他則是由各家、各派堂號、藥行自製的膏、丹、丸、散等「民間藥」。
像過去主治清心解毒、去熱病的牛黃,現在則以有更具體療效——治咽喉腫痛、牙根出血、頭痛暈眩的「牛黃解毒片」在市面上出現。
雖然民間藥的用法和藥書上的記載已有出入,但有許多仍被採用者確認有效,至今仍廣為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