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我的課堂上來了一位新的中文學生Erik Eisel,他是從電腦網站上看到我的教學廣告,依約定的時間來上課。我提醒他新學一種外國語文的要訣:
一、請你定睛看看我的嘴型,發音力求正確。當年在台北唸初中時,班上有個女同學,英文發音特別精準,英文會話十分道地,我大膽地請教她,她答道:我的母親在洋牧師家工作,夫人熱心主動教我英文,唯一的要求是盯著她的嘴型學習。
二、每一個中國字,就是一幅畫,請發揮你的想像力去「猜」字,而且要每天固定時間練習,我會一步步地按著筆劃順序,教你把中國字寫好,眼到、耳到、口到、手到、心到,奠定良好的學習中文基礎,你會越學越有興趣的。
昨天,他下午一時準時來上課,先是展示他在方格子上練習中國字的成果,中規中矩,方方正正。我直誇他寫的中國字,已經有我們初中生的功力。他問:「『謝謝』這個字,是不是由3個不同的中國字組成的?」果真富有想像力喔!我回答:「中國人用口表示感激的心意,還恭敬地鞠躬,十分謙卑,所以構成了這個字。」60分鐘的課,好像過得特別快。
猶記得上回下課前,他問:「老師,我應該交給你多少學費?」我說:「第一堂免費,你可以去Shop Around能否遇到更好的老師。以後每堂課是28元美金。」豈知,他今天用一個精緻的紅信封,裡面裝了14張20元面額的新鈔當束脩:「我可以一次交10堂課的學費嗎?」他的恭敬心,令我深受感動。
此時,我想起了父親的教導。小時候,我去學鋼琴、小提琴,甚至於安息日上教堂,要付給老師的學費,和要奉獻的捐款,父親都是早幾天去銀行換妥嶄新的鈔票,裝在信封袋裡,讓我帶去恭恭敬敬地呈給師長,或是投入聖殿裡的奉獻箱。父親的身教言教,令我終生受用,秉承庭訓,獲益無窮。
付錢的藝術,古今中外,不只是一種肢體語言的表現,更是一種發諸內心至誠恭敬的表達。足證「有錢的是大爺」絕非見容於文明進步的人類社會。謙恭有禮,才是我們待人接物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