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先生:
最近翻閱二○○三年九月號光華雜誌國內版,其中有關閒置空間再利用的報導,本人深有所感:
早在沒有「閒置空間」這樣的名詞出現前,我就常常看見住在公園邊的老奶奶,竟然就著荒廢公園的一角種起了青蔥與辣椒。閒置或沒有被妥善照顧與管理的空間,到處都有。
在號稱台北最高級地段的信義計畫區,也常常可以看見許多等待新建築興建的大面積空地,閒置在那裡。前幾年,富邦文教基金會曾經將即將蓋大樓的空地,提供給藝術家做大型的地景創作,藝術家黃志陽結合附近居民共同創作,利用大量蚵仔殼,架設出一個立體蜘蛛網形狀的作品,呈現一種中國水墨的紋理,真是一件很棒的作品。原來即使短暫存在的閒置空間,都可以有種種再利用的可能。
然而,就在我哥哥新店住家附近,我也看到一塊長著一棵大樹的畸零地,雖是公家所有,但因不好使用而雜草叢生。最近一次去哥哥家,發現那塊閒置空間已經再利用了,然而卻是鋪上了水泥,變成一個小小的停車場,這樣的再利用,真是令人失望。若是就著大樹,種些花草,擺上幾張桌椅,原本可以是社區居民乘涼、聊天的好地方,如今卻成了只能停上兩部汽車的水泥地。對我而言,這樣的利用,不如不用。
同樣的心情,最近財政部與台大幾番爭執,成為報紙新聞焦點的日據時代老宿舍,也有同樣的問題蘊含在其中。去過日本京都的旅人,一定不會忘記京都巷弄中那古樸幽雅、維護完好,還有人居住的大片日式房舍,散步其間,日本文學的情境油然而生,那些空間,可能不符合經濟利益的估算,然而在文化歷史上的人文價值,可是再多的經濟力也買不來的。
在台北居住了二十多年,常常覺得擁擠不堪,幾次搬家,一定不忘記尋找附近有小公園的地方落腳。人說台北寸土寸金,就是這樣寸土寸金,擁擠不堪,不才更需要一點呼吸的的空間嗎?如果在巷弄中,那些有大樹、庭園的日式房舍,都變成了一棟棟摩天大樓,只會讓台北市變得更加冰冷。重新整修,開放成為社區的藝文中心,就像聲名遠播的市長官邸藝文中心,假日和朋友去聽場演講,喝杯咖啡,看著庭院裡的大樹、竹子隨風輕擺,平日的急躁不知不覺放下。這樣的藝文空間,再多又何妨?在此,也希望貴刊編輯們可以對日據時代老宿舍做一些深度的報導,可別讓它們一一消逝。
台北 蘇北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