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對1987年琉璃工房的創業故事並不陌生,當年因電影《玉卿嫂》、《我這樣過了一生》攀登高峰的新銳導演和亞太影后,因感情紛擾而遠離影壇,24年後張毅卻有話要說。
「很多人說我是因為楊惠姍才離開電影圈,其實我要不要拍電影,是沒人攔得住的。」
張毅說,當年為中央電影公司拍戲,可以一句「沒什麼好看」,十幾分鐘的戲不翼而飛,白道掌控意識形態,發行又被黑道左右,才讓他興起不如歸去吧。
「台灣的電影必須對當代有意義,否則就算出了幾個藝術導演,也沒有意義。」
從拍電影到做琉璃,「有意義」是二人不斷掛在口中的一句話。
為何會選擇琉璃?原來兩人合作的最後一部電影《我的愛》中,張毅為了尋找象徵現代愛情和婚姻脆弱的水晶玻璃,接觸了法國、捷克、瑞典等現代玻璃藝術,但竟獨缺中國的水晶玻璃,因此找到了重新出發的意義——開創中國現代水晶玻璃的新頁。
然而,一頭栽入才發現,玩玻璃的方式很多,但要無所限制地創作、表現作品精美細節,脫蠟鑄造法是唯一的工法。
「當時只有法國人才會這種技術,」張毅說,他們轉向極富盛名的法國老品牌Daum工作室求助,但遭拒絕,只好硬著頭皮自己摸索,前3年為了研發技術,變賣家產後還負債七千多萬元。當時的經濟部長蕭萬長擔心他們做不下去,送二人去日本參展,才從日本人口中得知漢代出土的「琉璃耳杯」就是用脫蠟鑄造的技術。原來2100年前,中國已經有脫蠟鑄造的成熟技法,這個傳承使命給了兩人走下去的動力。
崇高的理想美好,但要落實卻是嚴苛得不留情,脫臘鑄造的工序繁複,又無經驗可循,創業前幾年作品燒過一年半載還無法成功的事情一再上演,不斷火裡來、火裡去,失敗、實驗、失敗,考驗著楊惠姍的耐力。張毅口中「死心眼、悶著頭往前」的楊惠姍就這麼土法煉鋼,愈挫愈勇地撿回了老祖宗的技法。
正如張毅執導的動畫《女媧補天》,女媧創造天地後,目睹人類爭鬥燒殺導致天崩地裂,傷心的女媧煉石補天,最後變成一塊五彩石,拯救了蒼生,楊惠姍透過烈火淬煉,終於達成了讓琉璃站上世界舞台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