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事業第二春
「多動動腦筋,可以做的事情多得很嘛,」鄭溫清一口氣說出長串的多角化計劃:「台電一年收支各有二、三千億,這麼大的業務量可以養活一家銀行了。自己開銀行做財務調度,不是很好嗎?」「中油的運油車隊一輛輛在高速公路上跑,其實都是外包給民間運輸公司。為什麼不訓練自己人,把業務收回來?將來還可以成立運油車隊……。」
鄭溫清了解,有些好點子,在目前國營事業轉投資必須和本業相關的種種限制下,暫時還只是空中樓閣。「不過先計劃好總沒錯,」鄭溫清強調,正如兩年前完成民營化的中鋼,一旦掙脫束縛,就胸有成竹地開起子公司,短短一年多,竟新成立了七、八家子公司,業務範圍從運通、國際貿易到投資開發,最近還做起進口紅酒的熱門生意,令同業大吃一驚。
「子公司沒成立前,中鋼人員就已各就各位,原來的處長去當總經理、課長當經理……。出去的人可以獨當一面,又可以暢通升遷管道,還可以開拓業務範圍、增加營收,結果大家都拚得很起勁,」鄭溫清提起中鋼,讚不絕口。
為了趕上這股潮流,台電最近也成立了「多角化經營推行委員會」,目前已經在進行的包括監造煤輪、投資國外煤礦;今年初行動電話業務開放後,台電還投資民間新成立的和信電訊,和同屬國營的難兄難弟──中華電信──打起了對台。
「我們要讓員工知道,未來的路很廣,可以轉置出去,開拓事業的第二春,」李肖宗指出,台電究竟獨霸台灣電業半世紀,人才、技術與經驗,都是民間難以匹敵的。未來高速鐵路的輸電線路及變電站工程、即將開放的長途電話業務(台電有自己的電訊網路),以及民間電廠的維修……等等,都在台電的多角化藍圖裡。而現在每年花大筆銀子聘請一千多名保安警察擔任的保全業務,將來可以收回;閒置的土地可以蓋大樓,做土地開發……。
「這麼多資源在手上,未來只要公司有了經營自主權,員工也有認股分紅的激勵辦法,大家一條心,台電還怕養不活自己嗎?」李肖宗對未來充滿憧憬。
且戰且走,在渾沌中找出路
話說回來,多角化經營不是萬靈丹,也不能當作轉移眼前壓力的替代品。要想存活,根本之道還是要固守本業,把本業弄好。無奈的是,民營化號角已一波急似一波,但新的產業規則卻還一片模糊,不管是急欲知道自己優勢還能保有多少的國營事業,或是躍躍欲試要來分一杯羹的民間廠商,都有進退不得的茫然。
例如台電一向是綜合電業,從發電、輸電到配電一手包辦。然而新擬的「電業法」草案中卻規定不能再有任何公司壟斷三種業務,這是否意味台電將來一定要分割?此外,核能發電和水力發電,一個牽涉全民安全,一個牽涉國家水資源,也可以民營化嗎?再說,要架設電線的輸電業有「天然寡佔」性質,台電既已有環省輸電網路,站在不要重複浪費資源的立場,還需要開放市場讓民間加入嗎?如果不開放,那民間電廠透過台電的網路去賣電,又該收取多少「過路費」才算合理?
太多的疑問無解,偏偏決定權操在立委諸公手中。立法院風雲莫測,台電目前關於未來市場定位的種種預測,以及為民營化所做的種種規劃,會不會是白費力氣?
「台電本來要比照中華電信,等電業法塵埃落定後再進行企業改組與民營化準備,現在擠在一起,全亂了套了,」李肖宗無奈地說。
自由化加民營化,兩大工程同時進行,說是政府遷台以來最複雜的經濟變革也不為過。經建會薛琦不諱言,「目前是『且戰且走』、『邊做邊改』」,就連民營化法源、六年前才新修的「公營事業移轉民營條例」,施行時才發現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需要重新修訂,像是員工認股、優退條件等方面,都需要有更明確的規範。
「民營化牽一髮而動全身,在沒有真正推動以前,很難把細節都想清楚,但這不是拖延不做的藉口,」薛琦表示。
只是,民間追兵日亟,身上包袱未解,前方戰場又是一片渾沌。對國營事業而言,這將是一場與時間拔河的艱苦競賽。
表一:大型國公營事業民營化時間表
民營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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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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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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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銀行、台肥公司、台機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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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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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化銀行、華南銀行、第一銀行、台灣企銀、台灣人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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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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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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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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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翔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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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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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酒公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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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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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鹽公司、中船公司、中油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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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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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電公司、中華電信公司、榮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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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表摘錄自八十六年六月經建會委員會議審議結論彙編。
表二:已移轉民營之大型國營事業
原主管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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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移轉民營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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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營化基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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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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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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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石化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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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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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售股權,公股比例續降至18.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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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工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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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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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售股權,公股比例續降至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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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鋼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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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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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售股權,公股比例續降至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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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機鋼品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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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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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售資產(與特定人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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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機船舶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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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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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售資產(與特定人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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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機合金鋼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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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6,25
|
讓售資產(與特定人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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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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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產險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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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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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售股權,公股比例為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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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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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海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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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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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售股權,公股比例為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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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表之起訖日期為民國七十八年元月一日至八十六年八月三十一日止。資料來源為經建會
Table 2: Major State Enterprise Already Privatized
Former controlling age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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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ready privatized ente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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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 of privat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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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h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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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istry of Economic Affai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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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Petrochemical Develop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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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e 20,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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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e of stock (remaining state share 18.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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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S Enginee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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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e 22,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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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e of stock (remaining state share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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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St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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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12,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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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e of stock (remaining state share 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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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wan Machinery Steel Oper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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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20,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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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e of assets to specified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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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wan Machinery Shipbuil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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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uary 10,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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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e of assets to specified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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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wan Machinery Metal Alloy Oper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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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ract signed June 25,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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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e of assets to specified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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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istry of Fin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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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g Kuo Insur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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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5,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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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e of stock (remaining state share 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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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istry of Transport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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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ming Marine Trans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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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bruary 15,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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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e of stock (remaining state share 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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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Council for Economic Planning and Develop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