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塑集團擬投資1000萬美元,赴越南興建化纖專業區、新世紀公司有意在北越投資水泥廠……,大企業前進越南的消息不斷,而在全球一片不景氣中,越南自谷底向上攀升,將今年成長目標訂為7.1%……」,這是本期越南投資封面故事的內文嗎?其實不是,這是同一位記者張瓊方在2001年10月時為光華所做的越南報導。
6年過去了,再次赴越,這個20年前一開放就被台商看好的中南半島大國,可曾脫胎換骨了?很可惜,答案是否定的。第一大城胡志明市(西貢)仍像1970年代的台北,交通混亂嘈雜、「三窄」(人瘦,房小,街道窄)依舊,還是典型的第三世界國家,比起同屬東協的泰國曼谷、印尼雅加達,差距還是滿遙遠的。
不過據張瓊方表示,雖然台商對越南員工的素質頗有微詞,但她倒是對越南年輕人的好學上進、企圖心強烈印象深刻。
像她請的兩位翻譯,南部的阮德海,俄文系畢業又自修中文,說讀都很流利,一心想來台灣唸書。在申請獎學金的等待期間,他努力學空手道鍛鍊身體,還應徵導遊,希望藉著招待華裔客人來增進中文能力。至於北部河內的翻譯阮紅莊,已經在中國的桂林、雲南各上了一年課,說著一口標準的京片子,今年暑假過後就會拿著台灣獎學金進入國立中央大學經濟系就讀,她利用暑假空檔努力學的則是日文。
越南的年輕人志在千里,從歷史上看,越南也向來是強悍的。11世紀元朝時,越南曾3次擊退蒙古人入侵;到了20世紀,越共在蘇俄和中國支持下,以無比的堅毅鬥志打敗世界超強美國、統一南越,讓越戰成為美國中年世代的集體創傷。
緊接著,中蘇交惡,越共出兵滅了中共的附庸政權、殺人無數的「赤柬」政府,中國則以「懲越」為名大舉出兵,雙方激戰一個月,中國解放軍死傷慘重,被迫撤兵。最終勝負雖然難有定論,但越南卻成了史上唯一曾「趕走」中、美兩大超強的國家,令越南人引以為傲。
不過,「軍事越戰」已經結束,各國外資前進卡位的「經濟越戰」才要開打。只是這回攻守易勢,越南政府能不能努力留住帶著大筆資金和技術前來的外商,才是越南是否可以升級轉型,走向現代化、國際化的關鍵。
這期光華的另一個海外採訪專題是澳門。在過去5年,經濟一飛沖天又入選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不論名利都很風光的澳門,竟也開始尋求歷史教育上的「在地觀點」和「主體性」,整個過程和台灣這20年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中國對澳門是助力,對台灣卻是分毫不讓、處處打壓,澳門懷舊而不必悲情,比台灣幸運多了。
另一個專題「大園尖山遺址」也是有關歷史的,它是台灣本土值得珍視的史蹟,只可惜這樣重要的考古遺址居然在二戰末期出土後乏人聞問,連列管禁建也沒有,直到一甲子後才再被後人無意間「發現」,想來千年古物早已大部分灰飛湮滅,實在令人難過不解。
在大園尖山遺址一文中,記者黃亞琪說,「文化」兩字很簡單,不過是珍惜與尊重過往的生活罷了;蔣勳老師也曾說,文化應該是加法而不是減法。從這個觀點看,這期光華另兩篇關乎某種過往記憶的報導──「老戲院換新妝」和「溫羅汀獨立書店風景」,介紹了多位努力維持傳統理念,並走出創新活路的文化產業經營者,也是值得我們致上崇高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