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教育,我有太多的感想與「不敢想」,尤其是教育在美國出生的ABC。
兩年前,當我們夫婦倆正準備迎接尚未到來的小生命時,太多太多的兒教經驗及「忠告」就如馬里蘭冬天可達數寸的積雪一般,向我們飛射過來,不管你是否招架得住──嘿!關心嘛!
當時,咱們夫婦倆的博士攻讀生涯才剛起步,繁重的課業,加上小生命的到來,一切的一切,除了剛開始的興奮和期待(只持續了一會兒),就只有忙亂不堪形容了!首先,迎面而來的是餵母奶的問題。在美國,所有關於餵奶的資料都是推崇或指向母奶的,在這樣一個環境下,不餵母奶,讓你覺得自己好似抴c不赦;但當我懷抱初生的方兒時,這天經地義的事,好像就複雜了起來!興奮了兩天之後,婆婆心疼小娃兒了,說他吃不飽、喝不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命令下來了──餵牛奶。這下可好,誰說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如果食物能毫不用力就被送進嘴裡,難道你會費力去吸吮嗎?從此以後,人間至美的母奶竟被棄如敝屣,讓我不但飽嘗漲奶之苦,還加重了我的產後憂鬱症。這教養兒女的第一戰,我竟敗得落荒而逃。由此可知,不管你受過多少高等教育,或是產前閱讀了多少有關資料,都敵不過長輩「愛孫心切」的情結。話說回來,產後一個月,我便需回校補考、上課及工作,也許餵牛奶對我而言,是方便且有經濟效益的吧!只是心裡些許失落,總覺得和兒子少了那麼一點特別的聯繫!
在婆婆幫我坐月子的一個月內,許多大大小小的衝突,如餵奶事件般不斷地發生;諸如是否讓娃娃坐car seat(美國規定行車時必須使用的嬰兒坐椅);是否讓娃娃睡crib(專為嬰兒設計,具圍欄的小床);要不要常抱他,要不要抱著他睡?是不是該強迫他吃,該定時吃嗎?或是牛奶的濃度等,這類美國資訊與台灣經驗的衝突,真是搞得我們家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的!坐car seat跟睡crib是我們堅持的,因為坐car seat是必須的,否則會受罰,甚至被冠上虐待兒童的罪名,而睡crib則是方便我們,也較安全;而要不要抱著娃娃睡及吃的問題,可想而知,就是奶奶愛孫心切了。這林林總總的問題,到現在我還是不敢說有了答案,也不敢細想,但的確有一絲絲感想,就是長輩的育兒經驗並不一定全錯,也不一定全對,全看你怎麼拿捏了!
婆婆回台後,我們才突然感覺到雙肩沉重了起來,不為別的,只為那個我們可以把責任推卸給她的人走了;換句話說,教養方兒的大權,全落在我們手裡了,但相對的責任也沉重了起來。面對方兒,套句婆婆的話,「新機器」也,除了不知如何讓他運轉正常外,還得擔心以後維修的問題,而且來時也沒附「說明書」可供參考!我們只得打起精神,在異鄉用我們那套半中半西的方式獨自負起教養方兒的責任了──上車坐car seat;睡覺則睡在和我們的大床併在一起的單人床上;想抱就抱他,讓他充分體會我們的愛(後遺症是當你不想抱他時,也得抱他);想吃就讓他吃,不強迫也不限制他吃,這樣的方式,有時是好經驗傳承而來,而更多是在不得不然的情況下養成的。有時在閱讀所謂的育兒寶典時,看到與我們教育方式吻合的專家說法時,我們不禁也會暗自竊笑,「找到藉口了」,下次可堂而皇之的告訴別人,這樣的方式是因為這個、那個的,別忘了附一句:某本書上寫的,或某某專家說的。其實呢?是不得已,不敢想啊!功課壓力、研究進度、資格考試,再加上家有新生兒,真不敢想我們是如何走過那般歲月,唯一的感想是,選擇一個對你和對孩子最適合的教養方式──他不一定是現成的,可能需要你和你的孩子家人去創造發明吧!然後,等別人家也在期待新生命的時候,別忘了再以專家的身分將你的那一套強迫推銷給他們。關心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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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生涯除了求學,還要育兒,其中辛苦,絕非局外人所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