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台灣社區營造總動員別冊

文‧吳玲珠　圖‧薛繼光

2001 10月

朴子溪畔的桃花源──嘉義船仔頭社區營造

近年來，台灣社會在發展經濟之餘，許多有心人紛紛重視社區營造，在發揮左鄰右舍的「關懷之心」中，給原本平凡的社區創造出更有特色的文化風格。若仔細觀察，這些社區營造的成功不外乎「人的貢獻」、「獨有特色」及「有效的策略」等因素，在這三者的合宜搭配下，使得一些社區能營造出溫馨又有吸引力的新格局。為使海內外讀者更能明白國內在這方面的狀況及採行策略，光華雜誌與行政院文建會於本年度共同策劃合作，以台灣南部別具特色的社區為對象，作為報導介紹的內容。也希望讀者在閱讀後能對台灣社區營造有更新的認知。

位於台灣嘉義縣最西端、總共才幾十戶人家、一百二十多人的船仔頭社區，原本是一個社會轉型過程中面臨散庄危險的小聚落，但透過幾年社區營造運動的努力，從舉辦全國大型文藝季，到開闢休閒藝術村及開發朴子溪親水生態系統的水上活動等，在在綻放出船仔頭文化獨特的生命力，為處於轉型期的農村經驗點亮一盞明燈。

日頭赤炎炎的八月天，進入嘉南平原朴子、東石、六腳三鄉鎮交界之處，立即可以發現靜靜流淌的朴子溪畔，有一個人文景觀獨特、相當引人矚目的農村小聚落。保留完整的閩式三合院房舍，樸實又優雅地座落在高大的龍眼樹邊，刺竹、木麻黃、苦苓及高粱田或高或低地搖曳著豔夏風光，還有打赤膊的阿伯悠閒駕著牛車繞村而行，而院埕裡身形健朗的高齡阿媽也活潑地招呼外地人，一個看似環境封閉傳統的農村，卻在古典醇美的景致中處處流露開放熱情的人文氣息。

「誰說農村一定就是凋敝的呢？其實老樹也能發新芽，」昂首走在青綠的農田裡，船仔頭文教基金會領導人謝敏政感性地說，「透過社區營造的努力，農村往昔的人文資產不但可保留下來，還可以和產業文化結合，打造成一個具有觀光價值的休閒藝術社區，使農村回春。」

阿媽導覽

位於嘉義朴子溪畔的船仔頭社區，古名店船港，是嘉義縣東石鄉蔦松村內的一個小聚落。約莫兩百年前，由於朴子溪是東石港通往內陸的交通要道，過往船隻每每在此駐留，因而得名「船仔頭」，最盛時期人口也曾有五、六百人之多，加上農業時代朴子溪畔農作物風光一時，所以船仔頭聚落境內可說是一片農村豐饒的景象。然而近幾十年社會轉型，傳統農村面臨沒落命運，船仔頭社區人口逐漸外流，大約擁有五百甲土地的聚落裡，只剩下了不到幾十戶、一百二十位的居民。

「在政治選舉意義上，選票區區可數的船仔頭難受重視，選票數量少，連帶跟著無建設，所以從過去到現在幾乎沒出過一任村長，」受弟弟謝敏政影響回鄉投入社造運動、目前擔任船仔頭文教基金會執行長的謝素貞感嘆地說，「加上船仔頭又位於朴子、東石、六腳的三不管地帶，可說是備受冷落。」

所幸，經過幾年來學有專長的年輕人開始回鄉投入社區營造，才將原本封閉的船仔頭農村逐漸打開門戶，除了把幾十年來政治上受冷落的命運轉化，也開拓聚落裡老一輩鄉親的文化視野，連八十八歲的阿媽都成為外地遊客的「農具文物專業導覽員」，可說是從社區營造的文化路線中，找到散庄農村翻身的機會。「以前一年見不到二十個陌生人，但現在不一樣了！」謝素貞說。

船仔頭的呼喚

提起船仔頭社區營造的成果，必須回歸到民國八十五年承辦全國文藝季「船仔頭的呼喚」、打響第一炮的歷史說起。由於之前新港鎮推動的「親近新港」和梅山鄉承辦的「梅鄉汗路」兩大活動，已為嘉義縣「中心區」、「靠山區」舉辦全國大型文藝活動的實力贏得美名，接下來嘉義縣政府傾向將全國文藝季由「靠海」的鄉鎮來舉辦，適巧出生於船仔頭、負責採訪沿海消息的中國時報記者謝敏政也在此時熱心遊說東石鄉長「文化造鄉」的理想，遂使位於東石港附近的船仔頭社區，在短時間內獲得扛起全國大型文藝季重任的機會。

但大姑娘頭一回上花轎，原本封閉的小鄉村那知道如何著手承辦文化活動？面臨沒落危機的社區又如何建立自信？所幸近四十戶比鄰而居、保留完整的傳統三合院建築，提供了現有的人文資產，而東石漁港家家戶戶每天剝卸、堆積門前的廢棄蚵殼，也具有成為裝置藝術材料的文化潛力，於是「夜宿三合院農宅」、「蚵殼涼亭景觀藝術」，甚至「萬人坐牛車繞境」等一連串體會田園樂的創意活動一個個出爐，使具備「新故鄉運動精神」的全國文藝季「船仔頭的呼喚」交出了漂亮的成績單，也成為當地人的文化驕傲。

「透過這次活動，許多船仔頭的遊子被呼喚出來，留美的博士學人回鄉參與，頓時讓船仔頭變成『博士村』，讓我們發現原來東石鄉的小小聚落竟臥虎藏龍，」嘉義縣東石鄉公所村幹事、被戲稱「大茂黑瓜」的蔡信茂笑著回憶說，「大家都希望故鄉再造，生長環境能美侖美奐，以前朴子溪臭嗎嗎，但經整治後卻恢復兒時游溪的清爽，連公共廁所也跟著變乾淨，看到活動過程所帶起的成果，船仔頭社區的自信也建立了！」

田園好風光

「其實鄉下地方本來就不需太多浪費的建設，就像天生麗質的小姐塗點淡妝就很美，」常常開著一輛March小車、車座琳瑯滿目裝滿社區教學活動道具的謝素貞說。的確，朴子溪大灣環抱的船仔頭聚落，目前已經由社區營造運動者開發為結合傳統與現代的「休閒藝術村」，磚紅宅院旁就是一大片「市民農園」的綠野，大小葫蘆咚咚懸盪在樸實的竹籬笆架下，傳統汲水的農具完好地保存著，厝邊阿媽自動捐贈的古式穀倉也珍貴難見。這樣優美的人文景觀彷彿再現陶淵明古詩中的田園意象，「所以全國第一所社區文學院就是在船仔頭成立的，」謝素貞驕傲地提起船仔頭的傳統農村資源，不但可以作為高等人文教育的體驗所在，也可為目前九年一貫推行的鄉土教育提供自然教材。

中正大學政治所畢業、目前在嘉義協同中學任教的張晏杰，趁假日來到船仔頭社區一窺究竟，為的就是要替學校「鄉土半日遊」活動探路。曾為時報撰寫一系列農村轉型專題的謝敏政也提醒，目前台灣島內許多污染性工業多已外移，政府應加快腳步發展自然休閒業，將鄉村資產轉化為可供深度體驗的觀光資源，「以前大陸人士只想到阿里山觀光旅遊，但其實還可以下山到鄰近兩小時的船仔頭社區參觀，兩岸鼓勵開放農村觀光交流，一起尋找解決農村問題的智慧，」謝敏政說。

泛舟朴子溪

此外，「朴子溪風光」也是船仔頭社區營造的重點。發源於阿里山，全年水量豐沛、總長七十多公里的朴子溪，是條享受生態休閒的好路線，近海防風林，水鳥及鷺鷥特多，由於位處淡、鹹水交接的潮間帶，退潮時還可欣賞紅樹林及招潮蟹，可說是親水生態休閒的好所在。

「水的魅力是很迷人的，」原本出外採砂打拚、後來回鄉投入朴子溪親水休閒服務業的淨心號船長林泓騰，站在船頭高聲說：「看！日落時夕陽映照在河川上、魚跳躍到船邊，還有倦鳥歸巢的景觀，實在太美了！我開這艘淨心號，載著遊客遊覽我小時嬉戲的朴子溪，也幫助大家去除內心的污染。」為了還給下一代一個童年無憂嬉戲的環境，船長投資一艘五、六十萬的娛樂漁船，希望營造朴子溪「玩得到、看得到、抓得到」的河川教育，讓溪畔的自然野景提供遊客心靈無價的能量，「當小孩子在船上看到母鳥叼食物給小鳥吃的畫面，就會興起人情倫理的感動。人親土親，大家一窩蜂到外國嬉水觀光常語言不通，不如站在自己的土地上，看見心靈的寶藏！」

林泓騰的小學同窗林水典也是船仔頭人，在台中紡織廠擔任廠長，看到原本沒落的家鄉一步步改觀，所以假日頻頻帶孩子回到船仔頭來感受大自然。談起營造家鄉朴子溪，蹲在河邊的他阿莎力地說：「其實不一定都要依賴政府啊，每個人出兩百元種植、認養溪畔植物，一點一滴做，讓朴子溪綠地更多，就可以創造一個遮涼的親水綠地。」

朴子溪的水既美麗又溫和，像一位婉約吟唱的少女，載著船仔頭人的情感記憶湍湍流著。自掏腰包兩萬元買來一艘獨木舟的謝敏政，以竹竿代槳在朴子溪上悠遊撐篙：「河川有人類生活的文明，大陸沿江的人善用竹竿，義大利威尼斯水都的人喜歡邊划邊唱聖塔路淇亞，所以我就買來一艘台灣造型的獨木舟，取名『台灣溪望』號，要讓大家望見朴子溪，傾聽台灣的聲音！」

謝敏政致力開發台灣親水休閒服務業的課題，將河川的價值和社區總體營造的經營結合起來，但可惜的是，台灣相關河川的法案並未鬆綁，使他備感挫折，「船筏管理沒放寬，膠筏法令規定只能捕魚生存而不能載客，這使台灣河川休閒服務業出發有困難，」謝敏政面露嚴肅的表情說，「所以社區營造運動者需要溫柔地引導政府來瞭解，不一定要用抗爭性手段。」

葫蘆的柔情

堅定的心志和溫柔的力量是社區營造運動的不二法寶，謝家姊弟聯合為船仔頭社區營造運動打拚，不但撐起全國性活動，也讓嘉義縣的退休老師搶著報名謝素真與當選台灣十大傑出青年農民的張家農所合辦的「葫蘆福祿工藝研習營」，甚至連軍事國防單位的鐵漢們也跟著柔情似水。一位才學兩個月就獲選參加「全國手工藝大展」、擔任嘉義縣紅十字會常務監事的蔡國雄老師，經船仔頭葫蘆班調教後，對葫蘆可說是充滿熱愛，他將路邊撿到的一顆表面粗糙的葫蘆予以鏤雕，再裝上燈泡變成一座「光明燈」，滿場閃閃發亮。而幾位壯漢坐在教室一隅，像小學生上美勞課一樣乖乖專注烙燒葫蘆，竟是官階不低的行政院海岸巡防署和海鷗救難部隊的人員。

任職第四海岸巡防總隊參謀主任的蔡勝德，定期帶部隊朋友幫忙打掃船仔頭葫蘆研習課的場地，為的是讓上課的社區民眾可以安心享受；擔任海鷗部隊、同時在南華管理學院研究生死學的曾文嘉，則因見多了同學執勤失事而有了人生觀的轉變，「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他將一把烙燒上「臨江仙」名句的葫蘆懸掛在腰間大聲說，人生無常，「所以現在我當文化志工，懸『葫』濟世！」八掌溪事件之外，台灣救難人員也有溫柔關懷社區文化的一面，他們和船仔頭社區民眾一起畫葫蘆、吟詩作對，其中還有人說要將刻好的船仔頭葫蘆送給遠在日本的愛人。

一顆柔情的葫蘆可以飄洋過海，社區營造的滿腔愛心當然也能遠傳。在強調「全球化觀點、地方化行動」世界趨勢的今天，船仔頭這批有理想的社區工作者，在朴子溪畔以實際行動綻放他們的文化魅力，「相信有心想做事的，一定可以有資源！」立在陽光閃閃發亮的朴子溪畔，他們堅定地說。當附近響起的國小鐘聲噹噹傳來之時，他們正像一群展翅飛翔的鳥兒，在台灣的天空發出雀躍的愛鄉之音，以溫柔的情感裊裊遠傳。

王爺坐鎮的迦南美地----台南麻豆社區營造

秋高氣爽，以盛產文旦著名的台南麻豆社區又要熱鬧起來囉！家家戶戶的文旦園等待豐收，而這個以文旦和王爺信仰著名的小鎮上，一批文化菁英懷抱「文化造鎮」理想，透過長達三年來文化與經濟雙邊角力的社區運動，始讓麻豆舊有的歷史文化有了傳承延續的空間。

由麻豆交流道驅車直下向右轉，映入眼簾的是兩排整齊畫一、繪有文旦造型的形象商圈，「文旦伯總銷站」、「文旦之家」等招牌琳瑯滿目，和附近圓環旁大型的碗粿店招牌互相爭豔，加上線條繁複、具浮雕裝飾的巴洛克建築佇立街邊，使得這個相傳三百年前因得海運之便而興盛的小鎮，即使在景氣歹歹的時節，仍有著富庶繁榮的景象。

靈魂之窗

位於台南縣中心位置的麻豆鎮，總面積五十三˙九七平方公里，人口四萬七千多人，南有流量甚大的曾文溪，北側則為潟湖遺跡的倒風內海浮覆區，特殊的地理景觀孕育出起源甚早的平埔族聚落。被稱為「麻豆的唐吉軻德」的文史工作者梁茂隆說明，麻豆歷史早在一千兩百年前就開始，民國八十一年中研院兩次來麻豆勘測，經測定命名為「西寮遺址」，屬於蔦松文化類型，「去年科學博物館也在此挖掘出女性骨骸，根據她頭上被放置陶壺的埋葬儀式判斷，確定是平埔族人，我們都稱她叫『麻豆的老祖嬤』！」梁茂隆笑著說。

「麻豆，在西拉雅平埔語中是『眼睛』之意，」麻豆重要的文化運動組織「麻豆連線」召集人林傳山補充，「眼睛是靈魂之窗，麻豆的文化運動也特別具有精神信仰的傳奇色彩。」

整個麻豆社區營造的發展重心，是以縣定古蹟「總爺糖廠」為主的「南瀛藝文特區」開發計畫，而台南縣政府文化局也有意藉由糖廠古蹟廳舍的再利用，結合藝陣博物館規劃出歷史文物、本土藝術和糖業產物等綜合一體的藝術文化村。然而，台糖部分人士對該計劃仍有疑慮，以致遲遲無法執行，「目前還在最高法院上訴當中，」鎮公所主任秘書張益隆表示。

麻豆社區營造運動的特點是公部門積極參與，張益隆說，雖然協調過程倍嚐艱辛，但也因為這場運動而網羅了多位麻豆文化菁英，共同致力於這項「不可能的任務」。

四十歲出頭、在東南亞當過建築商、正在中正大學企管研究所進修碩士的公所行政室主任李俊賢，就是兩年前受感召回鄉加入麻豆社區運動的菁英。經過兩年在基層推動社區理念，他更為認同文化造鎮的理想，「文旦雖是麻豆具經濟價值和全國知名度的產業，但麻豆社區運動的發展前景，仍要以具有文化、歷史、情感價值的總爺藝文特區為主線才對，農產品只能當成發展副線。」

總爺計劃

麻豆社區總體營造的主角「總爺糖廠」，日據時代原屬明治製糖株式會社，轄下共有七所糖廠，而總社即設在麻豆總爺糖廠內，因此廠區規劃完善，頗具規模的辦公室群和具有優雅景觀的植栽群，在九十年後的今天已成為彌足珍貴的文化資產。民國八十九年，鎮公所曾與台糖總公司達成協議，由縣府與鎮公所主導整個規劃案，希望能創造政府、台糖、地方三贏的局面，帶動地方繁榮。

「可惜的是，雖然曾和台糖總公司達成協議，但轄下保管總爺糖廠的善化糖廠其實並無開發意願，加上部分台糖員工有危機意識，擔心未來工作沒保障，所以善化糖廠資產課才會提出訴願，」總爺文史工作室負責人梁茂隆指出，其實共同開發案具有三贏策略，一是保護文化資產，二是提高周邊土地價值，三是為地方帶來生機，相當具有開發價值，「整個運動的目的在於營造麻豆人對生命的自信與滿足。」

負責保管總爺糖廠的善化糖廠資產課長郭月娟則表示，她個人肯定文化事業值得推廣，但古蹟利用卻有點理想化，台糖公司希望把其中兩棟逾齡且有危險性的建物予以拆除以確保公共安全，所以他們才會依行政訴訟程序做意見方面的表達，「最重要的是文資法本身有檢討的必要，」郭月娟認為，文化資產保存法目前無限制使用補償，其實並不周全。

但擔任文化運動組織「麻豆連線」召集人、祖輩還曾配合日人籌設糖廠的林傳山，則大力主張糖廠應該「還政於民」，「糖廠缺乏歷史意識又無文化素養，無法體會民脈情感，」他略帶激憤地說，「無論如何都該將資產釋放出來！」

「總爺糖廠」營造為藝文特區的計劃仍在努力，但肩負將麻豆和國際接軌重任的「麻豆鎮文物資訊展覽館」，已於今年八月開幕，展品包括出土的麻豆古文物及鎮內藝文人士創作，每月還有不同的展覽主題，從《西寮遺址》到《柚城畫會作品聯展》等，可以說是文建會興建補助並大力推動的「一鄉一鎮一生活文化館」最成功的示範社區，深受當地文化工作者的重視與支持。

「一般鄉鎮要養得起一個文物館很難，但麻豆文物館卻能每月換檔期，」館總幹事陳泰源頗為驕傲地說。

王爺也搞社區運動？

與文物館同時開張的「池王府軍史公園」，是全國第一座以寺廟形式結合公園綠地而成的公共建設，中心位置是威嚴矗立的池王府廟，供奉池王爺及觀音，廟內還懸掛著許多麻豆大型文化活動的成品，池王府廟外則是一片寬敞的公園綠地，其上除有古堡和F5E戰機外，知名的「勝利女神防空飛彈」旁還有群聚的鴨群悠哉閒晃，如此高反差的畫面讓人乍看之下，還真有「戰爭與和平」的味道呢。

麻豆「戲棚仔工作室」負責人張義杰指出，池王府供奉的王爺是五姓王爺（又稱五府千歲），為唐朝部將池夢彪等五人，領兵平亂，使敵人不戰而降，唐皇封「代天巡狩」，坐王船巡狩四方，百姓感念其以武將威儀達成和平，和宗教慈悲精神相同，所以將池王府和軍史公園結合，凸顯「王爺的英勇與其致力和平的精神，」張義杰說。

「麻豆海埔社區居民每年會為王爺演出布袋戲，」所以張義杰籌組「麻豆戲棚仔工作室」，又製作「池王府演藝」網站，獲得全國社區網站大獎，「這都是為了發揚麻豆海埔的社區精神。」

整個海埔池王府，由先民初創的草寮、泥土屋、石瓦厝，到現在改建的巍峨殿宇，麻豆鎮海埔里里長、同時擔任海埔池王府主任委員的張志雄也是虔誠的王爺信仰者，他的構想是將王爺信仰結合教育，創造本土童話故事，加強孩童對本鄉本土的了解與感情，也多了一片活動空間。

今年八月，海埔社區曾經舉辦一個萬人參與的「麻豆宗教文化產業觀光節」，為引起社區孩童興趣，張志雄編出「王爺駕駛F5E戰機、觀音開鯨型小艇、太子爺坐勝利女神號」的噱頭，又加上藝陣表演和鄉土美食，熱鬧非凡。「王爺託夢交代給我的」，麻豆海埔社區領袖張志雄可不是開玩笑的喔！

文旦，好吃！

至於名聞遐邇的麻豆文旦，更是麻豆社區營造不可少的產業明星，家家戶戶庭院裡幾乎都會種上幾棵柚子樹，還有許多小型觀光果園。其中，「林本紀念觀光果園」中備有點心招待和退休老師導覽──「柚子是圓的，文旦是尖的；紅文旦較大可補血，白文旦是平常吃的那種，還有較小的密柚果肉白，」果園主人林老師對產品如數家珍，代表麻豆社區營造中產業與人文的結合，這也是麻豆人全面努力的方向。

「麻豆文旦一斤六十元，麻豆大型的果園一年收入可有兩三百萬，」公所行政室主任李俊賢說明，但可惜農會因地方派系不同而未加入「產業文化化」行列，致使麻豆文旦產業的力量發揮有限。

再說，「麻豆人太老實，不懂得研發CIS品牌，」晉江里里長陳豐益著急說，「林邊黑珍珠」的命名響亮，麻豆文旦應更努力推廣，「具有澀、苦、甜、酸、辛五味的文旦是治療氣喘病的秘方，文旦香水清香醒腦，而且透過文旦，還能把社區營造落實到『里』的層面。比如說，想出創意點子讓每個里競賽，里長愛面子就會秀出最好的文旦特色，再結合社團、醫師公會、藥師公會聯合推出陣頭，將文旦產業表演化，社區營造就更容易動起來啦！」

麻豆，麻豆，站起來

整個麻豆社造運動，融合了歷史、文化、宗教和特產，因而當地文化工作者將此發展策略歸納為「一產業、二文史、三宗教」。然而不論產業、文史或宗教，麻豆社造運動背後的主要支撐基礎其實有兩大要素，一為麻豆先天歷史文化條件，二為麻豆文化菁英對故鄉的濃厚情感。

「麻豆社區過去近港口，人來人往的優越條件使民智大開、地靈人傑，所以老師、警察、記者和古厝都特別多！」台南縣文化局長葉佳雄驕傲地說，麻豆社區是「三落一百二十個門」，「古蹟」就是麻豆珍貴的人文景觀。

至於帶動這一波麻豆再造的，幾乎盡是自各地回鄉的麻豆中青代。身為麻豆豪族林家後代的林傳山，因「三七五減租」政策家族漸趨沒落，而到台北奮鬥事業，「但我卻一直將故鄉情感放在心裡，經由麻豆文化工作者的呼喚，決定以家族身份站出來投入文化運動，組成『麻豆連線』，希望再度壯大家族力量，勤走學術界、結合社會運動，為麻豆文化盡一份心力。」

居麻豆社區文化運動領導地位的「麻豆連線」，組成人士除文化工作者外還包括長老教會，「麻豆的唐吉軻德」梁茂隆是發言人，長老教會牧師則擔任執行長。透過他們的努力，及麻豆公部門熱情總動員，總爺糖廠已成為今年「世界古蹟日」的指定導覽路線，相信麻豆社區會成為一塊迦南美地，逐漸活躍於南台灣的文化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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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藝術家蔡英傑設計、足足有三層樓高的景觀蚵殼藝術作品《希望之農》，

以東石蚵貝素材表現當地風情之美，象徵堅毅的農婦將引領東石鄉社區迎向璀璨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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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石港邊家家戶戶低矮的平房前，到處可見婦人剝卸蚵殼、搬運蚵肉的畫面，親切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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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仔頭社區的「葫蘆工藝研習營」，吸引許多附近社區的教職人員也來依樣「畫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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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的葫蘆喔！」親子同遊船仔頭休閒藝術村，摸摸胖葫蘆，好不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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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留完整的閩式三合院，是船仔頭社區特有的人文景觀，阿媽坐在院子裡享受午後悠閒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