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不可忽視
從種種跡象看來,中菲在經貿上的往來可說十分密切。
因政變頻仍在國際上大出風頭的菲律賓,到底有何等魅力,吸引投資者上門?
「近嘛,海內外來回跑可以節省時間」,在菲國有三家工廠的台中市工業會理事長陳石明說。
許多業者認為從台灣到馬尼拉搭飛機只要一個半小時飛行時間,比從台北到台中還要快,這對做生意掌握時效很有利。「台灣的早報,我們當天下午就可以看到了!」京都皮革製品公司董事長廖芳洲說,感覺上和在國內做生意沒有兩樣。
此外,菲人多受英語教育,與我國投資者沒有溝通困難。而此地的華人講閩南語,更是一點就通。
最重要的關鍵是,菲律賓有很多引人的條件。
稅捐獎勵、廉價工資、充沛的勞動人口和歐美國家給菲的出口優惠,如GSP和使用不完的配額,都是菲律賓令投資人眼睛一亮的優點。
話說一九六四年前,菲國國民所得還比我國高,「廿年前的馬尼拉,比台北市進步多了」,旅居菲國多年的旅菲中華協會會長洪啟川說。而今天,菲國國民所得不到美金六百元,遠遠落在我國之後。由於政、經不上軌道,使菲國百業蕭條、失業率提高,貧富差距加大。
目前負有二百八十六億美元外債的菲國,急需外來援助,柯拉蓉政府為吸引外資,提出新的經濟政策,希望能近悅遠來。而它的租稅獎勵,比起泰、馬、印尼等國更優厚。
優惠多多
在優惠稅捐方面,包括「先鋒性投資企業」(例如企業的生產、設計、處理過程是菲國從未採用者),可享六年免徵營利事業所得稅;非先鋒性企業可享四年免稅。外銷比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投資事業,設有保稅倉庫者,其所進口的機器設備零配件,免徵進口稅捐……等。
在非稅捐優惠方面,則包括:簡化通關手續、無限期使用無償借貸機器設備、可僱用外籍經理及技術人員……等。
多國籍公司,如為了監督它在亞太的投資事業而在菲設區域性機構,可享有個人一年多次出入、免稅進口自用物品;機構免徵所得稅、可設立區域性發貨倉庫……等優待。
此外,菲國政府也提供了「以債換股」辦法,和公營資產私有化等多元選擇的投資工具,政策十分靈活。
工資的低廉也著實令人動心。
菲律賓勞工便宜,且大多受過較高教育,一般而言,在馬尼拉地區每人最低日薪為六十四披索(約美金三元)。這對勞力密集的工業而言,吸引力很大。
目前到菲投資的我國廠商,大部分正是這類型中小企業。項目以成衣、水產養殖、製鞋、紙漿、電子、食品、木器、橡膠製品、塑膠製品、雜貨和服務業等為主。
不過我國也有大企業到此投資。台聚、華夏集團已正式和菲政府簽訂在巴丹省興建輕油煉解廠的計畫。這座耗資約三億美金的石化工廠,可說是我國在菲投資最大的手筆。
話說回來,菲國除了一般人較關心的政局和治安問題外,還有一些毛病。
投資停、聽、看
交通運輸、工潮時興是菲律賓最讓人「感冒」的兩點。
旅菲中華協會副秘書長施秋煌指出,菲國對進口汽車管制很嚴,課稅很重,一般跑在街上的汽車,平均都有五年「高齡」,拋錨機率很高。加上有種叫「吉普尼」(Jeepney)的小型公共汽車,隨時應乘客要求上下車,因此交通擁擠和混亂已成為馬尼拉市容的「標準畫面」之一。交通不便對常需運貨出入的廠家而言,形成頗大的困擾。
此外,菲律賓的勞工有頗強的自由意識,工會組織為爭取勞工福利,經常發動罷工。說它是「家常便飯」,沒人會覺得不妥。
菲政府規定,勞方在工作滿六個月、正式晉用後,資方不得隨意解僱,因此菲律賓的台商常碰到一個啼笑皆非的問題:有的勞工初期會拚命工作以獲得老闆信任,無論加班或趕工,都會全力配合;一旦「蜜月期」過後,得到保障了,就開始採高姿態,加班若太頻繁,心情不爽就罷工。
「Wood Technology」公司負責人林詩濱剛從台灣來接手管工廠時,正好碰到工潮,工人不工作不說,還把工廠團團圍住,不准人進出,後來經過勞資雙方溝通多時才談妥條件、恢復上班。他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工潮最惱人
罷工有時像傳染病,很容易使疫區擴大。設廠在馬尼拉加工區內的廖芳洲形容:一家罷工,另外一家也跟著學,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一九八六年菲律賓一共發生五七七次罷工事件,有十萬八千多人參與。但隨著經濟衰退的威脅、工人失業率的提高,近兩年來已有顯著的改善。
談到工潮,有些識途老馬提出一些建議,慎選地點就是其中之一。設廠地點的選擇雖和「風水」無直接關係,卻也是業者宜事先勘查比較的。
例如,在加工區設廠可得到幾種優惠,像可特案處理與貨物有關的稅捐、水電有優惠費率、免除地方稅及執照等。若至偏遠地區設廠,則可享有額外稅捐扣抵優惠,此外對必要及主要公共設施的投資可扣抵稅捐等。
無線電話「無限」
可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相對而言,各家各戶「雞犬相聞」的加工區,也比較容易受到其他工廠罷工的影響。若設在區外的大岷都會區(Metro Manila),罷工威脅減少了,交通、通訊也還方便,但水電、運輸費開銷較大。要是設在資源產地,成本低,但交通、通訊可就麻煩多多。
經常可看到工廠老闆拿著無線電話指揮大局的鏡頭。「沒辦法,申請不到有線電話!」嘉裕公司副總經理陳精奮說。由於菲國的國際和國內長途電話線路不夠,通訊品質較差,電線無法傳送出去,而增添許多作業上的困難。
許多業者抱怨,菲律賓的電費費率、工商等用電,比一般住家用電高;和鄰近國家相較,更是不低。又因通訊、電力設備的不靈光,乾旱需限電、颱風還會停水、停電,都令人吃不消。
有人對菲國政府機關的辦事效率也頗有煩言。一個申請案件有時拖拖拉拉,許久都下不來。
針對這些麻煩,過來人也有辦法。
以管理上來說,「只要對勞工好一點,他們就會有回饋」,在菲國多年的大興機械及鑄造廠董事長莊忠興一賺錢,就會給工人獎金,他目前的班底都已跟他做了近十年,忠心耿耿。「Walter Garments」公司負責人黃宏仁和郭良壽平易近人,沒有老闆架子,偶爾還會跟屬下開開玩笑。廖芳洲和施秋煌都覺得以論件計酬的方式,較能提高工人的效率和意願。因此,他們的員工常會自動提前上班。而歲末舉辦一次菲律賓沒聽過的「尾牙舞會」,也能讓員工歡欣鼓舞,興奮許久。
工會力量大
「Gold Feather」公司的鄭霖生表示,工會在菲國是很普遍的組織,與其在勞資關係發生衝突後才成立,倒不如主動促成,這樣還能找到對資方較「友善」的人當領導者。當然,最重要的是,業者必須了解菲國制定的勞工法則,一切依法行事,彼此就能相安無事。
在行政效率方面,對人際關係好的業者不構成問題。有一種說法是,廠家要懂得以「咖啡錢」拉拉交情,菲人「怨無不怨少」,辦事給點小費,就會比較順利。但是如何運用,就要靠經驗的累積和多方的打聽了。
陳石明強調,中國人做事講究「情、理、法」,但是到國外投資卻不能如此,一定要按「法、理、情」來做。他解釋,藉律師、會計師之助,在「法」字上站得住腳,才有餘地講其他的事情。
由於海外投資風險大,出發之前的市場調查、周密計畫就很重要,此外,陳石明主張業者最好把根留在台灣,在台灣做開發研究、行銷管制和接單。而經營亞洲化妝合板公司的僑務委員蔡順利,也認為把母公司留在台灣比較妥當。
助力不單薄
其實,想到菲律賓投資的業者還挺有福氣的,因為許多我國先前到當地打天下的企業家組織了不少的社團,義務地提供「新生訓練」,如旅菲中華協會、旅菲台灣工商協會等。而太平洋經濟文化中心駐馬尼拉辦事處的經濟組,和我國經濟部投資業務處,也是業者可求助的機構。在這些地方,有關菲律賓的投資法令、商情、資訊都頗完備,深具參考價值。
對於投資人最擔心的政局、治安問題,中華協會理事長洪啟川則認為,只要不出入容易惹事生非的聲色場所、避開新人民軍(共黨)常出沒的地區,在馬尼拉做生意和在紐約、東京沒啥不同。
也有不少人相信,只要美國仍在菲設有軍事基地,外人在安全上不致有太大威脅。「不過,投資人還是要權衡自己的條件和產業性質來選擇,避免人云亦云」,馬尼拉辦事處經濟組組長劉逖語重心長地表示。
童話故事中的金銀島,詭譎神秘、珠寶滿地,而菲律賓這座「現代金銀島」,一旦揭開面紗,其實沒有想像中難測,只是,投資者不能光憑蠻力尋寶,而是要以智慧和心血去求財。
〔圖片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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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尼拉灣是菲律賓知名的觀光勝地,右下側就是「馬路小英雄」——吉普尼(Jeep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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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裕公司的菲籍女工,工作起來有效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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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要企業家待之以誠,菲律賓勞工還是挺講義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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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工,一直是菲國報紙頭條新聞的熱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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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人多信奉天主教,各式各樣的聖牌,織出一幅漂亮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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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尼拉中國城內的大教堂,歷史悠久、信徒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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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的電影院,生意到了周末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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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國低廉的工資,吸引勞力密集的企業來此設廠,棒球手套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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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前,工廠各個小組為了參加布置比賽,用盡心思,把廠堨揮穇o溫馨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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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國曾是西班牙殖民地,很多建築有濃濃的西班牙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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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馬尼拉著名的「中菲友誼門」,就會聯想到中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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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貴族化的婚禮中,女賓穿上菲國傳統而正式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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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刈公園是菲國百姓最喜愛的休閒娛樂區,一到假日,人人攜老扶幼到草地上享受一下日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