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不著岸?
終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我是屬於那種華文好,英文差的學生……」他說去年考O水準會考(初中結束時的聯考),本想進初級學院,在華文方面有所發展,可是因為英文不及格,被迫進了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工藝學院;現在他正重讀英文,希望年底能考過。
「我們政府一方面大力推廣華語運動,一方面卻在學校降低華文程度,減少上課時間」,他很納悶,「我相信有許多華文比較好的學生被逼學英文,而華文又沒有時間和機會去練習,到頭來好像一無所有……。」
兩邊不著岸。但會不會因為太注重華文而耽誤了其它學科?
「沒有,只是英文差而已。」
他建議,華文不好的學生也不能算通過考試、升上初級學院,「這樣才公平。」
「你說說看,為什麼華文應該如此被重視?」秀梅問。
「因為我們本身就是華人。」
「滿分!其實說華語沒有太多別的原因,只因為它是自己的語言。還有補充嗎?」
「這樣才可以認識祖先幾千年留下的傳統、價值觀……」電話那頭年輕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到台灣學「國語」
第二位是彭先生,他劈頭就說:「我們的華語在台灣那邊很難說得通。像是他們說『老外』,我還以為是講外省人,後來才知道是外國人。搞不清是書埵傅炕A還是他們自己講的。」他因業務關係每個月都要到台灣,「很奇怪,我打電話給當地朋友,他的家人一聽就知道我是新加坡來的。」
「因為一來不常講,有一種腔調;二來我們在華語媞U雜了方言詞彙和英語的句法,像是『你走,先』、『你吃,先』」,秀梅分析說。
彭先生因此羨慕台灣人:「因為每方面都用華語交談,所以說得比較標準、有親切感、好聽。我每次都跟他們說:要到台灣來學『國語』。」
話鋒一轉,他突然問起秀梅:「我聽你講的華語很標準,好像是台灣人,你是真正新加坡人?還是從台灣來的?」
秀梅驚訝地笑了起來說,「哦,我是土產——土生土長的新加坡人,也許因為我有許多台灣朋友的關係吧。」
馬上有人打電話來更正,說台灣人的華語標準嗎?未必。其實也因地區不同而有不同腔調。
不逼不相識
一名女子把談話拉回了學習華語的經驗。
「說起來這要感謝我的嫂嫂,我小六時成績不錯,嫂嫂因此幫我挑了一間特選中學,一進學校就被逼念中國歷史。我從來沒有背書經驗,每次都考班上倒數第一,又被學校逼去上華文補習班。」
一連被「逼」,對華文還有興趣嗎?
「以後就漸上軌道了,到了中三我還選修了中國文學,念了一些詩詞和散文。」
她這才透露自己的家庭是英文背景,若是英文不好會被取笑的。在這種壓力下要怎麼辦?「我現在倒不理他們了。雖然離開中學後就沒有機會接觸華文,現在工作之餘看散文是我的嗜好,偶爾也到中文圖書館去。」
「所以有時候強迫還是不錯的,可以從中發現到一些對語言文化的愛好囉?」
「這是真的。」
兩小時不覺已近尾聲,一位印度人推門而入,原來下一個節目是淡米爾語(新加坡印度裔的語言)。秀梅用英語跟他打過招呼,聽他又急又快地念出一段開場白,然後用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這個短暫的照面,正是這多元種族國家的一個縮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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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近年掀起一股華語談心節目熱,「心情列車」是其中佼佼者。(邱瑞金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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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分流」教育改革剛剛透露可喜的訊息,英語興各族母語之間的比重將漸趨平衡。(新加坡報業控股有限公司華文報集團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