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日隨星移,青春,也隨鳥兒羽翼的飛去飛回,譜下歲月的戀曲。」
說中文,聽中文故事,常是居住異域的父母所能給予孩子接觸中華文化最佳的機會。如果日常中能有意外的驚喜,所獲得的迴響常是令人難以想像的。
很多年前,曾有過這麼個機會。事緣於居住地有個教會,每星期三提供師資與場地,給來自外國的女士們學習英文。朋友圈中大多家有未到就學年齡的幼童。在既能學習英文又可免費托兒的經濟算盤下,大夥結伴而行。長久下來,不僅陸續結交朋友,彼此的孩子們也成了好玩伴。
聖誕節前,教會照例有慶祝活動。除了美國本土的節目外,來自各國的女士也施展拿手絕活,展現代表各國文化的精華。第一年,我們不能免俗地表演中國歷代婦女服飾,獲得許多采聲。第二年,聖誕節前,我們這一群主婦又為節目傷神。不放棄演出是因為不想錯失介紹中華文化的機會,再者,平常接受免費的英文課程,也正好能有所回饋。
商量多日,方才決定表演舞蹈。選擇青春舞曲,一來是有鈴鼓相伴,不致緊張怯場,而且,青春舞曲曲調輕鬆愉快,頗能助興。接下來,便是舞步的商定,大家集思廣益,靠記憶蒐尋出各種印象中的舞步,幾番練習排演,居然讓我們舞出一首青春舞曲來。
臨上場前兩日,才商定服裝。利用現有的家居服,飾以各類有色的貼紙亮片。最重要的是帽子,帽子一出,民族色彩便更濃厚。於是,廢物利用,以硬紙板剪貼出固定帽型,再用彩色筆勾勒出七彩。準備停當後,大夥對次日的表演,更興奮異常。
演出那天晚上,青春舞曲的活潑與瀟灑,將晚會的節目帶入高潮,觀眾的掌聲及笑容,也化解了我們多日來的辛勞,一種豐碩的滿足感充盈在心中。
我們這些媽媽們在台上舞蹈時,孩子們也坐在台下聚精會神地看,演練多日來,孩子們看著媽媽跳舞、唱歌、做帽子、做表演服裝,不知不覺地,他們對青春舞曲都已熟悉萬分。媽媽一回到台下,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把那頂色彩豔麗的帽子戴在自己頭上,高興得手舞足蹈。安排晚會的瑪卓琳見到一群中國孩子的可愛模樣,立刻按下快門,留下真正的青春儷影。
表演完後,媽媽們卻發現,孩子仍然三不五時就在自家客廳學著媽媽的舞姿,將手上下擺好,小腦袋也隨著自哼自唱的節拍一伸一點地煞有介事。
聽著自孩子嘴裡唱出詞曲不全的「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令人難以相信青春不是喚不回的。因為,在媽媽面前,青春正以它不同的面貌跳躍、揮舞著。青春,就在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