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有多大?
在美國求學時,第一年暑假我從中西部的大學城南飛,當時我買的機票只能從底特律飛到奧蘭多,同學開了七、八小時的車從佛州小鎮來接我,再開回她的住處。
一路往南的筆直公路彷彿沒有盡頭,景色幾乎不變,地平線那端只見棉花般的柔軟白雲,路的兩旁冷僻得很,只有路燈,單調得令人昏昏欲睡。景色就像德國導演溫德斯的《巴黎德州》描繪的那麼空曠荒涼。
這是我初到美國對「美國式距離」的震撼。
對留學生來說,留美的樂趣之一就是趁著假期到各州知名大學拜訪同學順道遊覽。
二次大戰後,美國正渴望新價值、新理念、新聲音、新方法,歐洲學人感受到美國強大的吸力來到新大陸,美國大學也造就出不少一流學者與人才,例如科學家愛因斯坦和管理大師杜拉克等,都是來自歐洲的移民。台灣更是美國留學政策的受惠國。
1994年我到加州矽谷採訪,當時正是台灣留學人數的高峰(約有3萬6,000人,占美國外國學生8%),台大、清大畢業生因出國人數多,在北加州都會成立頗具規模的校友會;校友會裡有合唱團、有話劇社、有教會,除了凝聚校友感情,更重要的任務是幫為數不少的單身工程師尋找另一半。這群鎮日守著電腦終端機的工作狂,是台灣科技人才的腦力庫,由於留在矽谷工作、創業的多是理工科系男生,多年「陽盛陰衰」之下,急壞了周遭朋友,因此積極辦活動為他們牽紅線。
2006年,華裔「天使」創投的題目,又吸引我們到了矽谷。我們發現,當時不少藏身於玻璃帷幕之後的新創公司,技術團隊是大陸「清華幫」,出資者是台裔美人,再邀請美國主流企業經營者擔任董事或顧問。台、中、美三方合作模式,是此時矽谷新創公司的典型組合。
從理工科系學生大量流向美國、到海外留學生人數的此消(台灣)彼長(大陸),反映了台、中、美,長期以來的「三角關係」已出現轉折。近幾年,這三方的糾結因兩岸關係的和緩有了很大改變,美國也因911攻擊事件後找到「恐怖主義」這個新假想敵而不再視中國大陸為主要對手。
對台灣來說,該和大陸維持緊密或有距離的關係,如何看待自己的未來、凝聚內部共識仍是最大挑戰。如果我們希望兩岸關係可以更緊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因為美國也想和大陸維持良好關係。台美經濟前景的下一步亦然,國內是否有推動自由化的決心?
美國免簽涉及台灣過往的經濟發展、人才交流和未來戰略地位的轉變,實在不容小覷。
泰國台商海外經營故事也是本期報導重點,資深記者林欣靜對夏末曼谷常有突如其來的豪雨,造成路上積水的記憶深刻。可想而知2011年那場長達數個月未退、幾乎淹沒三分之一泰國國土的水患有多嚴重。如今台商已走過惡水低谷,邁向新局,台灣更必須關注東協經濟體的成形,因為此舉對台灣產業的未來也深具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