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燕的看病心情

平常日子的晚上，周素燕總是陪著兩個小女兒在客廳裡，一邊看英文卡通節目訓練聽力，一邊寫功課。兩年前因先生派駐上海，全家一起遷來。9點多先生還沒下班，門鈴響了，是快遞送來明天一早先生要到外地出差的機票。她說，上海台幹太太的工作之一，就是在家幫先生等機票。每晚幫傭都會來家裡幫忙打掃，她只需照料好小孩與先生的日常作息，但兩個女兒水土不服，接觸性皮膚炎頻頻發作，讓她深感無奈。

談起去年兩次專程搭機回台北看醫師的經驗，周素燕左思右想，會不會是因為買到中國仿冒的瑕疵品，才招惹到病菌的？

前年入冬前，她在商場看到美國牌子GAP的高領毛衣，款式不錯也才40元人民幣，就買了一件。結果念小二的小女兒穿了一次脖子就起了紅疹，腫了起來，她不以為意，想是小事，就去藥房買了止癢藥膏。不料紅腫處好了，但女兒整張小臉卻變得紅又腫，她不敢再用，還將藥膏畫了個「骷髏頭」的危險符號，放在鋼琴上，以示警惕。想不到聖誕節時學校老師看到女兒竟說，「從沒看妳這麼胖過，好可愛啊。」「糗」得女兒連著一禮拜看到人都不敢抬頭打招呼，臉上還出現皺摺，好像「老」了許多。

心慌之下，她詢問朋友到哪看醫師，周一大早就趕到朋友建議的長寧區中山醫院皮膚科，醫師看了說，塗藥、吃藥都不一定保證會好，要好得快就是12天打6針，兩天來打一針。她告訴醫師，家住得遠，小孩放學都5點了，趕不及。醫師回說，「針買回去，自己打，我教妳就會打，或者請學校護士打。」

周素燕很是猶豫，也拿不定主意，和先生商量後，決定訂機票回台灣。大女兒聽到要請假回台灣就大哭，因為學校功課很多，她只好把大女兒留下來。

一下桃園中正機場，周素燕就趕往台北內湖家附近的皮膚科診所，醫師說，藥膏擦薄薄一層，保證3天就好。她問連打6針是怎麼回事？「家長要有用藥常識，若不是危及生命，不要隨便給小孩打針。打針藥效很快，但以後回來可能要改看腎臟科，」台灣醫師諄諄告誡。果然3天後，紅腫消失。

小女兒才剛好，又換成姐姐出狀況。去年6月，唸小五的姐姐先是兩手長疹子，接著高燒到攝氏40度，先生又出差，她向先生同事求援，立刻帶她們去上海華山醫院的「特需門診」，醫師看了後竟說，「我們不看發燒、不看孩子，只看疹子。」拿了21天口服藥、兩大罐藥水。她又奔波到上海交通大學附屬兒童醫院，一棟沒冷氣的老舊建築，醫師從竹筒拿出一根黑黝黝的木片，伸進女兒喉嚨，看完後去驗血，20分鐘後報告出來，判斷是扁桃腺發炎，開了藥，吃了兩天比較好了。但疹子塗完藥膏後，沒好不打緊，竟然開始覺得會痛，趁暑假她又把姊妹倆帶回台灣，結果台北醫師什麼也沒做，疹子就消了。

雖然有朋友說她太極端、太緊張，小病何必飛回台灣，何況大陸醫術沒那麼差，但她和先生就是不放心。之前先生同事在瀋陽因腎結石入院，過程更是離奇，推到手術室進行結石擊碎時，旁邊站了一群人，除了3位實習醫師外，後面是準備接受同樣擊碎手術的病患，一起在旁「欣賞」。手術後醫師說，可以喝些啤酒讓結石排出來。但幾天後他腹部疼痛不已，他覺得不對勁，立刻回台灣求醫，醫師表示，體內還有一顆長達4.5公分的結石，而大陸使用的方法對腎臟有害，台灣早在20年前就已經淘汰不用了，他很慶幸自己選擇回台灣。

儘管怨言不少，但周素燕也表示中國畢竟是大國，實力還是有的。她曾聽鄰居的台商太太說，感冒後竟然一隻耳朵聽不見，讓上海「五官醫院」醫師以一種新技術治療後，連台灣醫師都很驚訝，算是一次正面經驗。也許住得久一點後，她也會像鄰居一樣，對大陸醫療產生多一點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