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壽山」是壽山石的一種,乍看之下,恍若田黃,但色澤不如田黃明麗,質地亦無其細緻,因此價格略遜一籌。
古時田黃屬王公貴族的「專利品」,一般升斗小民無能力購藏;對金石有興趣者,只好退而求其次,搜購類似田黃的黃壽山。
本欄所介紹印石的擁有者——畫家李奇茂說:「我就是從黃壽山之類、價格不高卻不失漂亮的印石開始蒐集起的。一塊壽山石材,中心最具價值的部分是田黃,再外一層稱為干黃,再外層就是黃壽山。」
廿年前,李奇茂在軍中服役,部隊裏的文書官對他的畫才十分欣賞,除在生活上時加照拂外,曾贈他一方印石(質地頗佳的牛角凍),並告訴他,金石與書法、繪畫並重於世,淵源極深,作畫者必須嫻熟字、畫、印,方能成「家」;另方面,金石有長堅之意,藝術家多期許自己作品能與金石同壽,因此蒐集印石極富吉祥寓意。
這個「觸媒」,使李奇茂對金石藝術產生濃厚的興趣,從此醉心此道。
退役後,李奇茂一面教書,一面作畫。他在作品未獲市場肯定、經濟能力尚屬不佳時,收藏印石十分吃力,只有在閒暇時「窮」逛古董店,觀賞比較,並向店東與同好請益,增加對金石的歷史沿革、形制、文字……等的瞭解,久而久之,頗有一番心得。
等到經濟狀況逐漸好轉,李奇茂寧願節衣縮食,也要大力搜購印石,買時一擲千金,面不改色。
約十年前,李奇茂應邀赴日展畫,在大阪一家小古董店的角落,發現一小方沾滿灰塵的黃壽山,雕工精美,色雅質細。一般說來,黃壽山質色雖遜田黃,但仍有高下之分,這方印石則屬佳品。當時他對自己的深具「慧眼」頗為得意,但仍按捺心中狂喜,故意以漫不經心的態度東張西望、討價還價,隨後以極廉的價錢買下。時至今日,李奇茂對此事仍津津樂道。
本刊在前五期曾介紹印石的印形,本期則介紹印文。印章的印文按刻法不同,在拓印時會呈現二種顏色。印章鈐蓋出來的字是紅的,稱為「朱文」(亦稱陽文);字若呈白色,則為「白文」(又稱陰文)。朱文清雅娟秀,白文壯健大方,各有所長;但白文神韻較朱文差,易流於呆滯。
有的印章一半朱文、一半白文,則稱之為「朱白相間印」。
秦漢之際,公文、信件寫於簡牘上,傳遞時用繩束起打結,打結處用泥團封起,再把印章蓋在泥上,泥乾後發交,以防途中被偷拆、竄改。是故當時官印多用白文,因印鈐蓋在泥團上,白文才看得清楚。
隋唐之後,簡牘廢止,文書改用紙帛,官印全用朱文。這是因朱文字細、較不易遮住書中文字,故宜採朱文。
大抵而言,筆畫少多刻朱文印,字體較繁者則用白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