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故宮博物院自民國十四年成立以來,曾多次接受國外邀請出國展覽,例如最早於民國二十四年曾至英國倫敦,展出文物七百三十五件;繼之,民國二十九年亦曾至蘇聯莫斯科展出;而後,民國五十年更曾至美國華府、紐約、波士頓、芝加哥、舊金山等五大城市巡迴展出;尤其前兩次展覽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我政府對日抗戰前或抗戰期中,當時仍將文物運送國外展出,希望西方人士對我國捍衛傳統歷史文化有更多認識,而這些展覽也確實收到了預期成效。當時觀眾中,不少為在學學子,於參觀我國國寶精品之後,為中華文物之美所震撼,從而立志從事中國藝術之研究者,為數不少。目前在歐美學術界與藝術史界執牛耳者,亦不乏其人。尤其美國布朗大學中國文化教授亞瑟.瓦德隆先生並於日前閱讀到華爾街日報刊載本院珍藏再度赴美消息興奮不已,且於八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投書華爾街日報,表示其時尚不過十二歲,因觀賞本院於民國五十年在美展覽後,立志研究中國歷史文化並以此為志業。這些因參觀本院收藏後受到影響的學者對歐、美近半世紀來在中國文化與藝術史研究上的興盛局面,可謂為當時始料之所未及。此次故宮文物赴美展覽亦並非貿然而行,係繼民國八十年突破近三十年外交困境,赴美參加華盛頓美國國家藝術博物館「紀念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五百周年」展覽順利成功之後,依循此借展模式,於民國八十年六月接受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之請,洽商赴美展出。經過無數次溝通、協商,終於於八十三年十二月間,才與大都會博物館草簽了借展合約。合約中明文規定:
(一)須經中華民國行政院批准。
(二)本展覽於美國聯邦公報中刊登,獲美方司法扣押之豁免及聯邦政府之賠償保證,保障借展文物不受外來因素干預。
(三)本展覽由大都會博物館負責一切展出工作,並由其向故宮博物院借出及歸還。在美國其他三博物館之展出,亦由其負責統籌安排。此項展覽於十二月二十八日獲得行政院批准通過。
美國方面,更早於去年(一九九五)九月十八日已將此項展覽刊登於聯邦公報卷六十第一八○號第四八二○一頁中,確認此舉符合美國公法第八九一二五九號保障借展品於美國巡迴展期間,受美國政府豁免任何司法扣押,並獲美國聯邦暨人文科學委員會國家藝術基金會之損害賠償保證金擔保美金三億元,餘七億美金則由大都會博物館向英國洛依德公司(LLOYD'S OFLONDON)以概括風險承保。
前已述及本院出國展覽曾獲雙重保險,況本次展覽系由大都會博物館負責借出與歸還,大都會博物館經常舉辦借展,其經驗極其豐富,因此文物裝箱與運送維護皆有兩館資深專業人員共同負責作業與隨行押運,已作萬全安排。
大都會博物館為世界首屈一指之大博物館,大都會博物館所借自其他國家之展品皆為一時之選的精品,如羅浮宮博物館的蒙娜麗莎,俄國冬宮賀米特吉珍藏,梵蒂岡博物館珍藏精品,皆曾在大都會博物館展出過。本院藏品在世界一流藝術家、鑑賞家雲集的藝術之都——紐約市展出自然是意義非凡。
此外,藝術品之本質,絕無重複創作者,是以無所謂從相同中挑出一件之可能。此次展覽以「中華瑰寶」為題,係展示我國五千年文化之菁華,自然須選提歷代具代表性之文物。此次借展文物為四百七十五組件。書畫係佔七十件限展品中之二十七件(限展係以其年份及質材作考慮)。其中國人所熟悉的北宋范寬《溪山行旅》,郭熙《早春》、南宋李唐《萬壑松風》等名跡,民國五十年美國巡迴展時即在其展出之列,因這些畫係中國山水畫中北、南宋畫風轉變的代表作,少了它們則不成格局,又為達到維護這些書畫的目的,在四館中,概分為兩組展出,其著眼在減少舒展次數。在器物方面,民國五十年赴美展中且曾展出毛公鼎、散氏盤、宗周鐘等重器,此次則皆未借出,而展出之汝窯瓷器,上次展出五件,此次則減為四件,多寶格則屬本院所藏七十組件中之三種。因此,並非外界所謂國寶重器皆傾囊而出。
本院同仁最初與大都會博物館討論、協商時,各類問題皆已深思孰慮,可說已先天下之憂而憂,然而就大處遠處著眼,此次展覽除使美國人士得以觀賞我中華文化之美外,更可藉此展覽讓西方人士瞭解我國政府在維護文化上,所作出的苦心與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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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寶心切的國內民眾在故宮前廣場抗議,故宮在報章公開發表赴美緣由,說明事件始末。(張良綱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