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幾年,台灣生態保育被提高至動物福利層次來討論、辯論,台灣人以野生動物進補風氣備受指摘,直接提供貨源的原住民獵人也被冠以「野生動物的殺手」之名。在許多人想法裡,狩獵與保育是反其道而行的兩件事;今天,原住民狩獵文化為何又被視為具有「生態智慧」了?
斜坡上的大相思樹下,排灣族雕刻家撒古流盤腿坐在自己搭建的木板平台上,背對霧頭山、望著南隘寮溪,隨手畫出排灣族的聖山:大姆姆山、北大武、南大武山,河系也從他手裡的筆下自然流出、線條流動紙面。
「誰敢冒犯祖先的居所?」目光從紙上的山頭移向山的遠處,撒古流說,山系裡支脈簇擁著最高的聖山,是祖靈居所,也是動物棲息之地,附屬其中的生物,許多傳統禁忌、戒律限制人們取用,准許打獵的獵區就在聖山外圍,獵物則是祖先施捨的東西,「誰敢為自己利益進聖山趕殺動物?」
排灣族的溪流總有一段被視為不可干擾的魚、蝦、螃蟹居所,稱為 lalaolan,河流中段有緩潭湖泊,大的水潭也是魚族的堡壘,支流才得以源源補充漁獲,「哪個人敢進水潭取用這些水族?」
狩獵文化被窄化
「提到狩獵,很容易就被窄化成為虐殺動物,」泰雅族作家瓦歷斯•諾幹認為。
從民國七十年代開始,隨著國際大環境保育風氣的熱潮燃起,台灣也在保育人士「我們只有一個地球」的呼聲中,覺醒到環境、生態保育工作的重要。只惜千百年來生活在台灣山林、仍然保存部份狩獵文化的原住民,並未被邀請參與台灣山林的保育工作、制訂政策。
雖然四百年前外人陸續踏上台灣土地,原住民傳統文化已逐漸流失,但近十幾年來的保育工作,特別在野生動物保育法通過後,所有傳統捕魚、打獵幾乎都成為違法活動,一般人眼中立意甚佳的保育法令,也因此被原住民視為是對僅存的狩獵文化敲響喪鐘。
「國家公園裡原住民比動物更缺乏尊嚴,動物可以自由覓食,原住民卻不能」的說法,也成為原住民相關會議上最常聽到的話。
原住民的反應,絕不僅是禁獵後少了山產可吃、可售能解釋的,「傳統的狩獵文化無法以商業交易或娛樂一言蔽之,」採集原住民音樂的漢族學者明立國如此強調。
為避免外人的誤解,曾以「獵人文化」作為創辦雜誌名稱的瓦歷斯•諾幹,寧可將傳統原住民的狩獵文化稱為「山林文化」。
禁忌的意義
千百年來,在俯拾皆是的自然裡,台灣布農、泰雅、排灣、魯凱等定居山區的原住民族,山、海交界的阿美族,與蘭嶼的達悟(雅美)族,採集植物、動物、魚類內容比例雖有不同,由於食物直接來自大自然,採集行為、採集對象的出現都受歲時季節左右,野地的獵殺,又有許多危險性,因此包括打獵在內的採集活動都被賦予宗教意義,並產生祭儀、禁忌,成為社會規範,形成社會價值。
原住民委員會副主委孫大川舉自己所出的卑南族為例,族人針對少年舉行「猴祭」,成年後有「大狩獵祭」,目的在學習狩獵技巧,辨識狩獵時可能面臨的各種危險,並學習團隊合作,也在祭典中把部落的傳統價值傳遞給下一代。小孩在這樣的狩獵儀式中學習各種人生價值,逐漸懂得人生意義何在,完成人格形塑。
漁撈亦然,蘭嶼達悟族在「飛魚祭」之前,從二月到六月有不停的祭儀,也是一種人格養成、社會化的過程。如此,狩獵文化牽涉遼闊,採集食物已不再只是經濟行為,而有了社會、宗教、文化目的。
再以九族至今仍有的「夢占」為例,以夢的內容來斷定是否進行狩獵,看來玄奇,目的卻有淨化、收斂狩獵者內在世界,加強其信心,出獵時不因周遭環境艱險、壓力而輕易遭擊潰。又如禁止出獵前吵架,否則將一無所獲,也因為心裡避免了挫折、怒氣,在碰到立即危險時,不容易恐懼、氣餒。心中無虛欠,勇氣才能產生,天神、祖靈都加以相助,主體也就更有勇氣。
一種生命基調
初民社會食物取諸大地,關心的也是大地上奔跑、生長的動植物,伴隨採集行為的儀式裡,也不時反映對獵物付出生命,自己的生命才因此得以延續的感激。
「許多魯凱、卑南等族獵人認為在進入大自然時是脆弱的,」明立國說,魯凱族獵到五頭山豬才可以配戴百合花當帽飾,不只是表面的勇氣象徵,而代表只有找到大自然的規律,才能找到山豬,代表獵人對大自然理解的程度與經歷過豐富的生命考驗。
出獵祈禱詞:造物主所養的動物出現在我面前,請讓我得到牠。
傳統打獵的態度「是請動物過來,」花蓮師範學院副教授、鄒族的浦忠成說,獵人不以陷阱牢靠沾沾自喜,也不以獵物多寡為唯一評量標準,而是因為做了好夢、好占,是大地神靈祖先的保護。「禱詞充滿對自然的敬意,正如漢人對土地神的敬意一般。」
已故的魯凱族國寶級雕刻家力大谷,曾經敘述自己從小夢想兩件事,一是成為英勇無比、獵績輝煌的獵人,二是成為手巧,會製造工具、技術高超的匠人。後來因為疾病影響跑步,但「神賜給我無以倫比的好運,獵到過山鹿、山羊、山豬、老鷹,甚至還有獵熊的經驗。」力大古將獵事上處處遇到奇蹟,歸於神的賜福。
狩獵文化的食物生產方式是沒有計畫、累積性的,對獵獲物沒有私有權、所有權觀念,依親疏關係分享,自己所得常是最不重要的部份。明立國以愛斯基摩人為例,愛斯基摩老人認為被北極熊吃掉是光榮的,未來他的子子孫孫也會獵捕北極熊,生命互相交流,二者生命其實是對等的、均衡的。生物學者的說法是「原住民是大自然食物鏈的一部份」,明立國認為原住民與動物的關係,是「一種生命基調」,不能以單一意義來理解。
學習做個獵人
對老一輩原住民,打獵仍不只是簡單的覓食而已。一次會議上,花蓮秀林鄉長曾表示,部落三百年前從西部遷移到花蓮,已經屬於定耕,但狩獵只在獵區,耕地上作物遭野獸偷食,不稱狩獵,稱為追獸,秋末聖靈祭後,到第二年二月二十日左右才是真正上山狩獵的季節,「像我這樣年齡的人,很懷念過去有大片山林可施展我們的技巧、智慧。」
在整個狩獵文化裡,獵人雖非多數原住民的職業,但他常面對自然裡最惡劣的環境,打獵能有收穫,更代表他是被神祝福過的,因此正如其他民族會以特定人物做為孩子的學習對象,獵人的身分是重要的文化環節。
除了方向感準確難解、對環境觀察入微等能力比人強,獵人又是部落的醫生、氣象家,能掌握氣候變化,同胞山難、迷路時的最佳救援者,部落中人又不時可以分享他的獵獲物,「過去一百個小孩,一百個都願意成為獵人,」撒古流說,往往經過篩選,只剩少數人可以成為獵人,「藉著這幾項表現,他的角色當然重要。」
肉豬替代了山豬
「兒時父親帶我上山打獵,我以山刀砍樹枝,立刻遭到喝叱,父親認為生火只能撿枯枝。」瓦歷斯說,那是一種感覺、生活態度,可惜今天教科書不教這些,只認定獵人是動物終結者,「不重視異質文化在整體社會的功能,」單一文化膨脹的結果,就以法令抹殺另一套文化。
老人家以魚藤抓魚,是幾千年的傳統,卻在一夕間被抓進派出所。「不能以自己的方式捕魚,代表的是原住民人文生活未受到保護,」立法院七位原住民立委之一的瓦歷斯•貝林表示,野生動物保育法的制訂,沒有顧及、認知到原住民的需求。
在外來文化衝擊,原住民原有傳統瓦解,祭典被有心複習傳統的原住民視為找回民族共識、文化傳承的重要途徑。但今天祭典上以肉豬代替山豬、「鄒族祭典的盛裝必須穿動物皮飾,今天常穿的卻是台灣根本沒有的馬革皮衣來祭祀祖先,」浦忠成覺得祭典變得不自然。
撲殺大型動物對原住民獵人是榮譽的,可以受到族人肯定,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不是說你不要打山豬了,我給你一條肉豬就可以替代的,」筆調幽默但沈痛、不時在小說中描寫獵人生活的瓦歷斯•諾幹說。
平等觀的傾斜
瓦歷斯以為,當初既要國家公園管理山林資源,要有數量監測,甚至只要每年多出來的動物讓原住民利用、或核發執照才可狩獵,原住民都可以接受,更可以避免傳統一夕斷絕。
但涵蓋了原住民原有廣大獵區的國家公園完全禁獵,近來太魯閣國家公園內台灣獼猴、山豬數量銳增,侵入外圍農地,又考慮請原住民幫忙撲殺,這樣的作法,「從我們的文化概念來看,是愚笨的,對獵人而言,這不是傻瓜是什麼?」
在原住民立委爭取下,民國八十五年已訂有「原住民基於傳統文化祭典需要獵捕野生動物管理事項」,規定每一部落每年可以有兩次、最多七天的狩獵期。只惜原住民族的祭典日期不定,一年也不僅兩次,目前的法令,並未針對各族不同情況制訂。
生態保育是時代的焦點,難免矯枉過正,忽略了傳統狩獵文化與自然之間的一體感、平等性。原住民委員會副主委孫大川說自己不急著去辯論,但當立法誤解、扭曲狩獵活動,造成原來生活價值的為難,「我們有責任提出意見。」
生態智慧?
八○年代後,眾多社會運動中最令全球觸目驚心的當屬環境惡化,加上原住民運動的興起,保育人士針對現代人過度利用、開發土地,開始重新解讀生活方式,重新談回歸自然、簡樸生活,原住民因為狩獵而產生的整套文化儀式與行為也因此被重新擁抱。許多人認為,原住民沒有環境破壞問題,卻有一套今天最需要的尊重自然規則,因而稱之為「生態智慧」。
十九世紀中美國印地安酋長西雅圖,在美國政府希望買下他們世居的土地時,寫給美國政府一封信——你怎麼能買賣天空?買賣大地?對白人買賣土地的行為加以質疑,在二十世紀的今天,更被國際保育團體視為現代保育與美學的宣言,原住民山林文化也逐漸被描述為優美動人的文化。
如今原住民生態智慧不僅常成為生態保育會議的焦點;學界希望保留部份傳統狩獵活動,成為保育自然的利器;原住民對待土地的倫理,更被視為本土保育哲學最好的教材,「本土的保育文化何處尋找?就在原住民部落,」包括原住民在內的許多人這樣認為。
針對魯凱族與排灣族的聖地、也是禁地的小鬼湖,排灣族稱為「巴利斯」,不敢前往打獵。「他們的神聖禁地,也是水源保護區,更是野生動物保護區,」在研究原住民的民間學者洪田浚看來,那是「三合一」的自然哲學。
是生活,不是哲學
中研院民族所訪問學人傅君認為,今天人們賦予逐漸消失的原住民生活保育意識型態,但對原住民,其實是傳統宗教、神靈信仰的一部份。千年來親身經驗的規則已與心靈、祖先崇拜密切結合,「我們不稱為什麼生態保育,」撒古流就說。
原住民的狩獵方式,本是其整體生活的一部份。傅君以原住民獵區分配為例,其實是部落政治均衡的力量,至於焚耕,集中在一塊地方將物種取盡、再另尋其他地點,是高效率的生產方式;輪流使用不同家族的土地,也有公平、權力制衡的作用。許多禁忌的產生,常是因應實際環境的限制,可能過去有人在當地出意外,或自然地形所限,自然繞道而行。
認為不需強加生態智慧於原住民山林文化的人類學者認為,即使是傳統原住民文化,許多結果也都導因於需求。原住民的分享也是一種「保險」的行為,過去因為獸肉無法久藏,與他人分享,等於將自己的份託給別人保管,別人自然會給予回饋,它的分配規矩,讓獵物主不至因為分享而吃虧。
許多人希望原住民的狩獵智慧可以發揮功能,但原住民對自然的敬畏與產生的各種禁忌、節制,不是哲學、知識,它是活出來的一套文化,是各種禁忌內化在生活而形成的規範。
正如將原住民打獵視為殺戮行為一樣;原住民的生態智慧如果只是人們標舉的口號,只是作為同情或緬懷的精神食糧,「都造成平等觀的傾斜,」孫大川以為。
空掉的「部落穀倉」
特別在今天,原住民也已逐漸丟掉與山林共處的知識文化,與狩獵文化相伴的故事逐漸被遺忘,保留地殘缺不全,人口增加、外人進入。上一輩還以農為主、以獵為輔,這一代大部份不再狩獵。就有人質疑,今天兩千人的山地鄉鎮,只剩五十位獵人,若說原住民文化是獵人文化,從何說起?
「大部份年輕人對山林的無知與漢人相同,」撒古流認為,年輕一代,已不顧慮共同的「部落穀倉」,不考慮百年後的倉庫豐不豐盈,不牽掛聖山、祖靈,甚至瞧不起禁忌,狩獵建立在個人貪婪欲望上,「不應在部落帶動這種風氣。」
兒時還有打獵經驗的瓦歷斯•諾幹表示,不管哪一個國家、民族進入、統治台灣,原初社會都必須面臨挑戰,但狩獵文化受到什麼程度的影響,必須針對政府現行的政策來討論。
今天國家發展的設計以經濟政策為主流,狩獵文化受到衝擊自是不可待言。強調狩獵文化無法切割的瓦歷斯緩緩陳述,狩獵文化自身有其存在意義,但今天要問的是台灣到底可不可能、要不要山林文化?政策設計上會不會讓它存在下去?今天山林文化的本質是什麼?它又是否符合國家未來發展方向,有無存續的價值,或者就被淘汰一空?
失去的才可貴?
獵人倫理與知識逐漸失去,新一代原住民欲持續做為山林守護神來走自己的路,也需要更了解山林。計畫在部落成立原住民工作室、教導兒童認識自己文化的撒古流認為,我們的教育應該加一堂狩獵教育,否則當小孩都長大、背得起山豬時,只會成為山林的掠奪者。
對撒古流,即使獵人已成為「一百個孩子,一百個都不願從事的行業」,獵人仍有深遠的存在意義。「他豐富原住民不同職業人的想像,」撒古流認為,見過背著山豬回家的獵人,老太太的織布圖形才有不同的生命,雕刻家因此有了多元、不同的題材,他是年輕孩子畫筆下的英雄形象,甚至是出門在外求職的同胞的共同話題。
雖然仍有不少人在父輩引領下進行狩獵,實質上,不可能有太多原住民再成為獵人、也不再可能回復狩獵生活。內部價值變遷,因應大環境事實,狩獵文化也在變通。在孫大川看來,卑南族猴祭由草猴代之以活生生的台灣獼猴並無妨,「重要的是儀式行為裡的內涵。」
就因為狩獵文化的意義廣闊,不只是表面的打獵活動,今天也並非恢復或全面開放狩獵,就能在一夕間恢復山林文化。
原住民狩獵文化對今天環保議題最大的貢獻,應該是把所謂狩獵文化拉回到對土地、植物、漁撈等的利用上,「把知識活出來,」孫大川說,我們需要在自己的土地上,更進一步研究台灣周遭水域、動植物生態與原住民生活,來建構自己需要的保育方式,才可能在台灣土地上生根。
今天談狩獵文化,應該轉化成合理利用的精神,是否能在部落恢復傳統管理的機制,互相分擔部落守護責任,共享資源?身為立委的瓦歷斯•貝林表示,對政府,更重要的是如何將原住民狩獵活動融入自然資源管理,政府施政方向必須顧慮到原住民意願。
狩獵只是引子
敬畏自然,不是原住民獨有的概念,「今天說原住民有生態智慧,是對應今天環境的需求,議題其實在族群問題上,」環保生活協進會陳秋蓉認為,狩獵文化只是引子,文化之間相互尊重才是獵人文化重新被提起的最重要意義。
不論日據時代沒收槍枝、間接影響打獵活動,或今天保育法的限制,在外力斷然干擾下造成獵人精神式微,原住民心裡所受不尊敬的衝擊更大。今天原住民試著把狩獵文化的脈絡找回來,狩獵雖非全部,但是方法之一,「儘可能尊重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自己參與,去決定文化傳承的方式,文化自主性的意義更大,」陳秋蓉說。
原住民獵人文化中的「生態智慧」又豈止存在於少數民族?只是,珍視山林、卑視物欲、淨化精神的傳統,不論在哪一族,總彷彿只有在真實生活中失去後,才開始顯得可貴起來。
最後的獵人
父親快七十歲了,雖然體力逐漸衰弱,但為了鼓勵喜歡山的他再上山打獵,我會陪著他上山,有沒有打到獵物是其次,他會指著被山豬獠牙摩擦過的樹頭告訴我,這隻山豬好大啊,磨痕這麼高。也會指著獵徑告訴我,昨天有水鹿或山羌走過……,啊!我怎麼能判斷有山羌或水鹿在昨天走過這幽暗的獵徑呢?
──瓦歷斯•貝林
我們阿里山鄒族喜愛食用虎頭蜂蛹,過去有人發現虎頭蜂巢,只要在巢上以植物打個結飾,誰也不會侵犯你的財產,收穫季節到了就可以愉快的前去採收。尋找蜂巢不是那麼簡單的工作,我出生的部落,鄰人是個獵人,他背著太陽站立山頭上,遠遠見到虎頭蜂的翅膀閃閃發光,他快速追隨而去,跟著飛行的虎頭蜂奔跑,當虎頭蜂數量逐漸增多,他知道,蜂巢近了……戴眼鏡的我只能沿著他手指處望去,茫茫然的青山,哪裡見到蜂的身影……
──巴蘇亞•博伊哲努
p.22
全神貫注,「發射!」當狩獵生活消失,食物分享、遵守禁忌等伴隨狩獵而來的文化行為還可能存在嗎?圖為近來秀林鄉大魯閣族舉辦的射箭比賽活動。
p.24
獵人、山豬、水鹿,曾在人類文明中共存過幾萬年,狩獵文化不宜斷然以現代愛護動物、動物權利的觀念加以批判。(蔡景璋提供)
p.25
隨著大環境變遷,原住民也因應現實調整生活所需。晾衣服般掛著的豬肉,已非取自山豬。
p.26
許多原住民認知到「年輕一代需要重新認識山林文化中尊敬土地、共享資源的傳統」。台灣其他文化何嘗不也面臨著傳統流失的情況?
p.29
狩獵文化包含的不只是動物資源的採集,台東大鳥村排灣族小學老師潘世珍在村裡記錄了一百多種老人家常用的植物。發現新大陸了!潘老師找到常聽老人家提起的「gamina」,很好吃吶!
p.31
上山,如同回家。不分老少,許多原住民最愛的活動仍是回到山林,不只為舒展身心、獵取食物,也是血液裡流動著的傳統記憶在不斷提醒。(張良綱攝)
隨著大環境變遷,原住民也因應現實調整生活所需。晾衣服般掛著的豬肉,已非取自山豬。(薛繼光)
許多原住民認知到「年輕一代需要重新認識山林文化中尊敬土地、共享資源的傳統」。台灣其他文化何嘗不也面臨著傳統流失的情況?(薛繼光)
狩獵文化包含的不只是動物資源的採集,台東大鳥村排灣族小學老師潘世珍在村里記錄了一百多種老人家常用的植物。發現新大陸了!潘老師找到常聽老人家提起的「gamina」,很好吃吶!(薛繼光)
上山,如同回家。不分老少,許多原住民最愛的活動仍是回到山林,不只為舒展身心、獵取食物,也是血液裡流動著的傳統記憶在不斷提醒。(張良綱攝)(張良綱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