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盡可能不劇透的前提下,我試著用幾句話分享《刺客聶隱娘》的觀影心得,那就是:「武者止戈、俠亦不免人情夾纏;刺客的最高境界是不刺,是過客。」在我看來,與其說聶隱娘這部電影談的是刺客有多厲害,不如說談的是一個女性如何在原本已被決定的命運裡走出自己的路,從轟轟烈烈的刺客變成不知所蹤的凡夫之妻;因為身為刺客,聶隱娘是「一個人沒有同類」的孤鳥,「隱」是攸關性命的不得不然;而隨著流浪者的丈夫行走天涯,她遂給了自己機會成為日常之娘;隱,乃是遠離是非、平淡怡然。
有人說司馬遷《史記》裡的〈刺客列傳〉是中國最早的武俠小說,太史公讚美這些以非常手段解決社會、政治問題的刺客們:「立意較然,不欺其志,名垂後世,豈妄也哉!」聶隱娘的故事見於晚唐裴鉶的《傳奇》一書,這本書裡另一個著名的故事〈崑崙奴〉,曾被導演陳凱歌拍成電影《無極》。不過,不好意思的說,《無極》是武俠片裡的鬧劇一場,電影較之本來就不怎麼樣的原著更是叫人不明所以;《刺客聶隱娘》則把原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奇門遁甲幻術拍出了哲思韻味,看不看得懂劇情,甚至已經不是重點了,因為這部電影妙的就是那個 fu。
當然,為了給創作者更多的禮讚,也為了幫助讀者對《刺客聶隱娘》有更深入的認識,這期《光華》花了不少篇幅報導,除了導演侯孝賢的專訪之外,我個人特別喜歡美術指導黃文英的報導,這是近日媒體有關這部電影成篇累牘的相關報導、評述中,難得的精采之作,讓我們理解到成就一部電影的功臣,不只是導演和演員明星們,幕後人員投入的心力也應該被看見並且得到激賞。
8月的颱風季節已過,9月,我們將迎來傳統3大節日之一的「中秋節」。在人類正不斷努力尋求機會移民月球的科技探險中,嫦娥、玉兔會不會顯得太虛幻了些?我不禁想起我喜歡的女詩人蓉子的詩〈月之初旅〉,說的正是這種矛盾的心情:「啊,當人類開始投他的影子於月球/當阿姆斯壯怯怯地放下那第一步/月色溫柔的美突然被揭去/於是有人嘆息/嘆天空的神話已滅/月的處女地已被沾染/詩人歌頌的題材已竭。」
那麼,我們過中秋節的雅興會不會受到影響了呢?我想,應該不會吧,今年的中秋節可是有3天連假呢,哈哈,真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