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週末,偶像劇《流星花園》劇情中的F4團體演員言承旭、周渝民、朱孝天、吳建豪等人在台北西門町舉辦簽名會,居然吸引了近萬人潮,聲勢比起之前來台宣傳的日本團體V6可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場人多到將舞台擠得移位,為避免發生危險,主辦單位不得不臨時取消該項活動,然而當天還是有二十多人昏倒、四個人休克。許多娛樂媒體記者興奮地表示:小虎隊之後久不復見的超級男孩團體熱潮,似乎已再度引燃。
偶像超值全餐
就讀私立國中、暑假仍有輔導課的小女孩海辰,也趁著假日之便在溽溽炎夏與同學一起到西門町爭睹偶像。
「他們宣佈取消前就先動手拆掉舞台,雖然大家心裡有數,但還是待到宣佈的那一刻。唉,真是超失望的,」海辰說。
情竇初開的年紀,她細數心目中的偶像:謝霆鋒、劉德華、吳奇隆、韓國團體H.O.T.等等,她喜歡年輕帥氣的男生。而雖然劉德華和媽媽年紀差不多,可是「超帥」,她可以忍受他的年紀。
「F4是大家新迷的偶像,」她說,在同學中每個人最喜歡的人選不同,但因為都屬於同一個團體,卻也像在迷同一個偶像一樣,彼此有共同的話題可聊。
如海辰所言,樂評人馬欣分析這一波全球男孩「瘋」時也指出,集合不同味道男孩的團體形式,就宛如超值全餐,「便宜又大碗」。「你要什麼有什麼,易於一網打盡,」她說。
以F4為例,這個團體在漫畫中已經是NO.1的偶像,四個人各有低調溫柔、花心寂寞、固執深情等不同特質,故事裡又救女主角於貧窮的水火之中。當他們以不同類型理想男孩的真人形象出現時,自然一舉擄獲所有少女的心,所以即使他們演技生嫩也無所謂了。
市場試金石
的確,多元的特色,同時提供不同特質的帥氣男孩,使男孩團體無往不利。民生報「超音波周報」專欄樂評人王祖壽就說,男孩團體在不同年代永遠都是唱片市場倚重的試金石。尤其台灣男孩團體「空巢期」已久,加上唱片業不景氣,許多業者紛紛在這時打出男孩團體牌,企圖力挽狂瀾。
去年底B.A.D.挾著在美國歌唱比賽的佳績出道時,當時所屬EMI唱片公司總經理就誇下海口表示:「我以在唱片業十多年的信譽保證,如果連這一張都不賣,唱片也不必做了。」而B.A.D.也確實成績不惡。
王祖壽也分析,偶像團體幾乎都由新人組成,除了走紅後的一些訓練費用,可以說是零成本,十分符合不景氣下找尋生機的「賭桌」心態,只要「押對寶」,鈔票自然滾滾而來。至於操作手法,因為有日本、歐美的成功例子,台灣唱片公司可以「照本宣科」。
這從男孩團體的演變歷史中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同步全球
一九八○年代崛起的小虎隊幾乎是日本「少年隊」的翻版,連走紅的歌曲「青蘋果樂園」都是直接翻唱。乾淨的外表、輕鬆的旋律、簡單的舞台動作,非常純情。繼小虎隊之後的則是來自香港巨星梅艷芳舞群出身的「草蜢」。他們標榜舞藝精湛、快節奏風格,呼應了八○年代末期台灣市場對舞曲的接受。接下來美國回來的LA Boyz走的是美國九○年正如日中天的黑人歌手「街舞」風,連穿著、長相都很「黑」。
新近的F4則為混合風格,成員有土生土長的,也有ABC,外表亮麗、作風洋派,加上偶像劇的包裝模式,是日本偶像劇風潮吹拂下的最新「產品」。
捧紅過LA Boyz和B.A.D.的「夢幻推手」經紀人劉瑋慈說,F4以偶像劇走紅、再突破不同經紀約的限制,聯合出片,指出偶像的另一個新興製造管道,可以說是一大突破,但這種操作模式卻不一定適用於每一個男孩團體。
「F4的崛起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不是每個人都遇得到,」劉瑋慈說,藝人的星運非常重要,如果時機、唱片公司的包裝定位、經紀公司抓到方向,要紅並不是太難,但流行文化不斷在變,即使操作手法人人知道,要真正抓住市場還是得憑著敏銳的流行嗅覺。
ABC當道
一路走來,相較於歐美、日本,台灣的偶像團體可有何特殊風格?王祖壽斬釘截鐵地說:「沒有。」如果真要細究,ABC的大受歡迎倒值得一提。
「八○年代移民及小留學生熱潮下的孩子已經長大、紛紛回台,喝了洋奶水的他們對歐美流行文化較為敏感,加上外語能力佳,備受歆羨,只要有人入了行,就會一個帶一個,」王祖壽說,但這仍只是成員背景的不同,風格倒還搆不上。
世紀交接的台灣,大人瘋粉紅KITTY貓、小孩迷純情可愛的男孩團體,樂評人馬欣說,其實兩者的共同處在於商品本身都刺激了購買者的腎上腺素加速分泌,進而產生莫名所以的崇拜或蒐集快感。中年人捧著填充娃娃、少年們癡癡凝望偶像照片,同樣地得到慰藉。所以當小女生海辰的媽媽正擔心著迷偶像會影響孩子的人格發育時,海辰頭腦清楚地表示,偶像是同學間淘在一起的必備話題,學會他們的歌是為了唱KTV時不落人後。
帥帥的男生永遠都受到歡迎,更何況男孩團體是「一夥」帥帥的男生。只要不把夢織到現實裡來,誤虛為實,迷偶像不過是少女情懷成長歷程的一段,你我都曾有過。
p.102
F4
p.104
B.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