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院長指出,使民眾安居樂業是他組閣的首要目標。(黃麗梨攝)
曾經是縱橫沙場、叱吒風雲的一代勇將,也是終身榮譽的一級上將;曾任參謀總長、國防部長等要職的郝柏村先生,可就是近年來,最受囑目的一位行政院長。在他甫獲總統提名時,就有中小企業暫停出走、股票市場上漲的紀錄。
面對紛紛國是,郝院長的大計方針將是什麼?
在這個專題中,有本刊獨家採訪的訪談實錄、有由各媒體搜錄整理的答客問、也有郝夫人親口描述的另一半、還有由郝院長早年照片編成的小傳。從這些角度,或能讓讀者更加了解這位新任的中華民國行政院長——郝柏村先生。
五月十八日,一個細雨綿綿的黃梅天。郝柏村先生在獲李總統提名為行政院長後,首度接受雜誌的專訪。地點是總統府四樓國防部部長會客室。

郝院長在立法院中的表現,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本刊資料)
望之儼然,即之也溫
印象中的郝部長,總是戎裝上戴滿了星星,神情不怒而威。待部長踏入會客室,這才發現,換上西裝的他原來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威嚴。
採訪剛開始,部長答得較為簡潔扼要。不久後談興轉濃,一改平日的「為政不在多言」,說了許多真心話。
待談到軍事問題、大陸政策等他的專長時,只見他語氣、手勢有明顯的不同,頗有「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之勢;而問及未來面對立委質詢是否已做好準備時,他自我調侃,在國防部長任內,已經在立法院上了六個月的「幼稚園」了。
對於他如何作包裝、改變形象和其他種種,欲知他的回答,請細看這篇專訪。
問:李總統提名您擔任行政院長後,有許多支持與反對的聲音,但無論如何,大家都期望您發揮魄力,安定社會治安。對於這樣的期望,您打算如何讓大家滿意?
答:我想這要先了解國內政治環境的情勢。自從解嚴後,開放黨禁、報紙登記,民主的發展非常快速;但也許太快了,就像火車突然加速,後面自然產生一股亂流。我們希望這股亂流,不致影響到向前的正常方向。
不過在這亂流中,已經產生了若干偏差或病態。因為我們解嚴宣佈得很快,但對於發展民主的二個條件準備得不夠充分。一個是法治——民主的基礎必須有法治,但適應一個民主社會所需要的法律,我們卻沒有準備好。第二是輿論。從受限制到完全解開,就像萬馬奔騰,失去了韁,難免對新聞自由、言論自由,有一些偏失,甚至濫用的情形。
所以,法治的基礎不夠完備,輿論又像脫韁之馬,難以在正軌上發展;加上一般民眾對民主的認識,總覺得政府該如何、別人該如何,對於自己在一個民主社會中應守的本分,卻不很了解。這就不是一個「健康」的民主,而是一種「病態」的民主。
現在,民眾對社會的穩定、治安的改善期望很殷切,我個人到行政院,首要目標也是要使民眾能安居樂業。但我不是一個神仙,這個問題也不是某一個人上來,就能馬上解決的……

當年的郝總長,在金門接待中外記者訪問團。(張良綱攝)
中小企業出走喊暫停
問:聽說已經有中小企業因為您將組閣,而暫停出走了。
答:非常謝謝他們,也希望我不會讓他們失望。因此我打算治標、治本,消極、積極雙管齊下。同時,希望發揮全民的力量,一起來剷除治安的弊害。
我現在有一個腹案,希望在半年以後逐漸看出效果。我還不敢打包票,但是會把各種真正的問題找出來。
不僅是治安,對於政府的施政,我有一個基本理念:這件事情要不要做?是不是對國家有利?對民眾有利?所以國家利益至上,民眾福祉為先,是一切施政的最高原則。要做,當然會有困難,但政府負責人一定要有不怕困難、克服困難的決心。
至於能不能使大家滿意?現在我不敢說,半年或一年以後,再請大家看事實評估。

七十六年十月,陪同蔣總統經國先生於湖口閱兵。(本刊資料)
治安方案成竹在胸
問:能否請您先透露剛才所提到的腹案?
答:舉個例子來說,政治上的對立和衝突,與治安就有很大的關係。因此,國是會議後,憲政體制、各種政治上的革新,要加速進行。一旦完成政治革新,朝野建立共識:希望我們的社會就能團結和諧,在野的黨派人士,以建設性、積極性的態度監督政府,我相信治安上第一個不利的因素,就可以消除了。
第二是政府行政上的革新。行政革新主要是提昇政府的公權力、公信力,實際上,也就是整個行政效率的提昇。
這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要讓政府機關公教人員有一種使命感、責任感。行政人員士氣不高,必然形成官僚作風,不能在職責範圍內,完成該負的責任。只有政府的效率提昇了,各種防止犯罪的措施,才能產生積極的嚇阻作用。
第三個是社會的。今天我們要把治安做好,必須把整個社會動員起來,讓社會本身發揮一種守望相助的能力。將來我可能要召開一個全國的治安會議,不過這必須等我把所有的構想、計畫、做法確定以後,上自行政院,下至村里,一起積極地參與。
這樣的程序,等於做一個全身的檢查,看那幾個地方有病,然後集中火力,處方、下藥。而不是頭痛了醫頭,腳痛了醫腳,那樣不是有效的辦法。
當然,政府功能如何動員起來,社會共識如何建立起來,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做得到的。我希望這樣做以外,乃至於包括社會上過去的不良分子,都要呼籲他好好做人,一方面制裁,一方面教導,讓他們有一條回頭是岸的路,不要都走極端。因此,這也要從教育、文化方面,著手誘導大家往健康的方向去。
所以我們談治安,不能光講黑槍問題,要從政治革新、行政革新,乃至於教育、文化,和社會等各方面一起來努力,使想要犯罪的人自動減少,我想這個治安問題就可以有效的改善。

兼任中山科學研究院院長時,致力發展國防科技,這是李總統登輝先生參觀經國號戰機研發成功的情形。(鄭元慶攝)
民主制度「生病」時
問:院長剛剛提到「病態的民主」與「健康的民主」,我們知道像英國、美國先進國家的民主制度,都難免還有一些弊端。不曉得您對所謂「健康的民主」有沒有思考過?到底它該具備什麼樣的條件?或者是,以台灣的情況來講,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稱得上健康的民主?
答:拿現在的尺度來說,如果我們的政治運作,能夠同英國、美國、西德、日本差不多,大致上,這就可以說是一個「健康的民主」。
但這所謂的健康,等於我們檢查身體,沒有人說是一點毛病也沒有。我是一個很健康的人,但是如果到醫院做全身檢查,總有些近視啦什麼的毛病。這些毛病無大礙,沒有癌症,沒有肝炎,可以算是健康。我想沒有一個政治制度是十全十美的,民主制度在所有的制度當中,至少是毛病最少的一個。
問:您過去是軍人,軍隊講求服從;現在,您將在一個民主國家出任閣揆,大家希望多了解一些您的民主理念。能否請您舉例子說明?
答:我常講軍人應該懂政治。軍人不能干政,但軍人不懂政治就不能算是現代的軍人。事實上,軍事同政治是分不開的。
我過去在美國,體會過他們新聞自由的價值,但他們對新聞的品質、道德及法律方面的規範,要求得非常嚴格。例如不實報導被控告毀謗的話,那可要吃不消了。在台灣,個人的隱私權、人格尊嚴似乎沒什麼保障。一般人都害怕槍桿子干政,事實上,濫用筆桿子和濫用槍桿子一樣罪過。

郝院長晨起運動,數十年如一日。(本刊資料)
如果失敗,自己會有自處之道
民主的風度不是勝利者創造出來的,而是在失敗者的身上顯現的。我舉個例子,美國總統選舉,結果分曉後,失敗者立刻打電報向當選人道賀。不像我們這邊,選舉失敗了就說你投票不公囉,甚至包圍請願……,和人家完全相反。
我去年到瑞士去,覺得他們這個民主國家實在蠻可愛的。譬如他們要修建房子,必須先和街坊鄰居開一個會,大家同意了你的設計圖,才能動工,這也有他的道理——儘管這是你私人的土地,用的是你自己的錢,卻不能因為你一個人,把整個社區的環境和風格破壞了。
開店也一樣。想在這個地方開什麼店,也得經過街坊的同意。我們這邊,好好的住宅區樓下開家卡拉OK店,每天乒乒乓乓地叫,你也沒辦法。這是民主嗎?所以我很欣賞瑞士這種做法,真是一個民主到了家的國家。民眾有少數服從多數的雅量,這樣的社會,自然就和諧了嘛!
我在瑞士只待了幾天,聽朋友談起這個故事。(笑)真可惜,若早曉得我要當行政院長,我一年前就應該出國去考察、考察。到英國的國會聽聽,到西德的國會多看看,住一、二個月啊,我想會有更好的體會。
問:您曾向媒體表示起初不願接任院長,您的家人也都投了「反對票」。由推辭到勇於接受,您一定有一番考量。能否請您談談這個過程中您本人的一些想法。
答:我的想法是:國家在這關鍵時刻,李總統認為我可以配合他把國家整個前途的基礎建立起來。
我自己也有這使命感與責任感,既然從軍五十多年,就是本著一個犧牲報國的理念。到戰場上可以犧牲生命;現在到政界去也一樣,沒有個人得失,只有國家得失、民眾福祉得失。
既然已經沒有個人得失,做事就不必顧慮太多,應該做就去做。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我的決定錯了,那我就自己會找一個自處之道。
問:很多人也認為您在軍中有相當高的地位,這樣子來面對整個民意,似乎沒這個必要,像朱高正就說,當行政院長像下地獄……
答:對,對啊!
問:您是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了?
答:(笑)我老早就準備好了。何況我當過半年國防部長,在立法院已經上過六個月的「幼稚園」了麼!
問:您剛才講到團結和諧的重要,也提到李總統找您來在這關鍵時刻把國家制度建立起來。但我國是總統制還是內閣制,仍時有爭論。未來,您將和李總統如何分工呢?
答:我一直認為,制度非常重要。但制度規定得再嚴密,運作制度的還是人,因此,能夠得到人和,才能將制度運作得更順利。
我不是一個學憲法的,對於總統制、內閣制,我的了解不是很專精,當然憲法規定行政院要對立法院負責,這個責任我要擔起來。至於同總統之間,由於總統同時是黨主席,在黨的體系上,黨內政策的決定不僅是主席,行政院長也是常務委員,乃至於包括黨籍的立法委員,也共同參與。
假定我們做一件事可以百分之百靠制度,拿數學的觀念來看制度的話,那我們總統制、內閣制的問題,只要把電腦的程式寫出來,把憲法擺到堶悼h,看電腦跑出什麼答案就可以了。

自從被提名為新任院長,在華航游泳池畔就「不得安寧」。(陳愷巨 攝)
與李總統分工沒問題
美國是總統制,但每一個總統的做法也不一樣。一下子國家安全顧問重要,一下子國務卿重要,這當中的運作,總統他個人的威望,同他屬下的關係,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當然,大致上制度是一個規範;運作呢?還是人的共識、和諧、合作。
所以,我同李總統將來的分工,絕對沒有問題。
問:那麼重大決策是不是已經有一個既定的規則可循呢?
答:國家重大事項在決策之前,相關的人需要先了解問題,有一些幕僚作業的階段。到了決定階段,那麼該總統決定的由總統做決定,該我決定的由我來決定。
我們政府施政的決策過程,和軍事參謀的作業程序,道理是一樣的:問題是什麼?與這問題相關的因素是什麼?解決這問題可能有幾個方案?然後由決策人比較這些方案的利弊得失,得到一個結論。
這是任何一個健全的決策必須經過的過程,是不能省的。直覺地、片面地判斷,容易發生偏差。
答:那麼那些是該由總統做決定?那些又是該由行政院做決定呢?能不能大致說明一下。
答:我想,我沒法子一一列舉。如果這是需要執政黨先決定的,那麼執政黨有執政黨決策的程序,對不對?
問:這次您獲得提名,有些學者基於國際視聽的考慮,有不同的意見。未來除了您的幕僚、閣員之外,對於民間學者的意見,您會採取什麼樣的態度?
答:我今後的做法大概是這樣:學者、業者、各基層的公務員,乃至於社會上各民眾團體,我都會利用座談的方式,來瞭解問題。但是這只限於了解,不屬於決策。使問題更深入地瞭解,大家提出各種意見,政府站在客觀、全體的立場,做一個分析比較,再做結論。

日前巴拉圭總統伉儷來華訪問時,郝院長夫婦特別設宴款待。(李培徽攝)
安全不能寄託在別人的念頭上
問:軍事方面,一直還是大家關注的焦點。前一陣子民主女神號接近台灣的時候,外海曾發現中共潛艇,可是您卻很篤定地表示沒有問題。您的理由是什麼?可不可以分析一下對方的軍事策略、雙方的實力?
答: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最近有人問我:前陣子你們說發現中共潛艇,可是報上中共又否認他們派了潛艇。問我到底有沒有潛艇?
我說這軍事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能說一定怎麼樣?這個沒有回答的必要嘛!但是維持台灣海峽的平靜,是我們努力的基本政策。
目前中共內部問題那麼麻煩,他馬上要做軍事上的挑釁,我的判斷是不大可能。所以民主女神號來了,他說了許多狠話,我根本不在乎,那是嚇唬嚇唬人的。他絕對犯不著為這個民主女神號,引起台灣海峽的事端。
問:前陣子立法委員希望裁減陸軍,你認為絕對不可,能不能也分析一下這其中的原因?
答:這很簡單,是一個兵力計算的問題。如果大家都要準備移民的話,那立委就可以減嘛!
我們不能一廂情願,「假定」人家不來打。他不來打,是因為我們有力量才不來打,不是說他「不想」打。到現在他連宣佈放棄武力都不肯;就是宣佈了,我們也不能相信啊。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安全,寄託在別人的一個「念頭」上,那太危險了。
現在雙方在台灣海峽的情勢,就像拔河,目前雙方勢均力敵,是一個繃緊的平靜;你減二個人,被他拉過去,就輸了。
問:那您看他們那邊,現在那一位將領是真正主導軍事動向的?
答:目前當然還是鄧小平囉!
問:也有人認為廈門因為台商大量的投資,已經變成小台灣,這樣金、馬的戰略價值就不存在了,您的看法怎麼樣?
答:戌守金馬,是為了保衛台灣,不是為了保衛廈門哪。現在不少業者大量到廈門投資,在軍事的情勢上來說,這是個很值得考慮的問題。因為王永慶把六輕放到海滄,必須有一個前提——金馬前線沒有戰爭。一旦金馬發生戰事,廈門港我們馬上封鎖起來,那你外面的原料運不進去,東西運不出來,問題就大了。可惜國內的企業家很少從這個角度去衡量。
鄧小平最苦的一件事
問:您過去是軍人、國防部長,大家認為您的大陸政策一定是反共,現在您的身分是行政院院長,對於兩岸關係,您的理念與做法會是如何?
答:今後我們與大陸加強來往,是必然的趨勢。站在我們的立場,把台灣經驗傳輸到大陸,或者是以我們民主、均富的制度影響大陸,都必須同他們來往。不來往怎麼做?
但是老實說,中共有中共的打算,我們有我們的打算,雙方的打算卻有基本上的矛盾與衝突。在那裡呢?他們希望我們看大陸好、共產黨不可怕,達成統戰目標;我們希望民眾去看大陸多麼苦、多麼落後、不自由,同時讓大陸民眾看看台灣民主的政治制度、自由的經濟制度,你們也想過這樣的日子,就要跟台灣學。這是中共最怕的。
所以雙方嘴上說是要交流,說法一致,但心態不一樣。中共一方面歡迎我們去;一方面又反對我們。我們要採取積極的、主動的,但不是一廂情願的大陸政策。不過我相信我們同大陸來往,我們獲利多;我們不怕,怕的是中共。
天安門事件後,很多人批評布希的大陸政策,覺得他太軟弱。我去年到美國的時候,同他們談到這個問題。我當時就說,要怎麼制裁中共都可以,但重要的是,不能讓中共再把門關起來,否則對自由世界,對我們都是個問題。並不是我表示支持或贊成布希,但當時我這麼說,美國官員卻好像很感激,全世界都不諒解,總算還有人明白他們的苦心。
不過中共即使想關門,也關不起來了。他現在處在門不得不開,又得要防備開門以後所帶來的困擾。這可以說是鄧小平現在最苦的一件事。
主動而不一廂情願
問:您曾經表示,過去我們的大陸政策並沒有長程的規畫?
答:對呀,未來我們在行政院打算成立一個專門的組織「大陸委員會」,各部會的問題統籌處理,這就是一個全盤的、長程的方式。現在政府政策很多都走在民眾後面,追趕事實,太過被動;以後要避免這種情形。當然,一切還是在不影響我們安全的情況下進行。
問:您認為對大陸應該採取主動攻勢,又說過我們不能一廂情願,聽起來好像很難。這個分寸要怎麼拿捏呢?
答:這要衡量嘛!假定我們想到大陸辦中央日報,那你做得到嗎?現在我們對大陸的文宣,只能透過個人去訪問,乃至於廣播,或上部分電視節目。你如何做了而讓他們不至於封殺,這個學問就很大。我們可以接受「八千里路雲和月」,他們不一定接受我們的「八百里路雲和月」啊!
問:最近您一直是輿論關注的焦點,傳播媒體上也常有一些關於您的報導,您認為這些內容或角度是否真實公允?
答:大致上還好,也有少數確實有偏差。
問:有沒有一些需要藉此機會加以澄清或說明的?因為當時的採訪可能比較匆促。
答:我覺得因不了解而偏離事實的,這還不太多,有些媒體根本就先設定了立場,任何情況下,都要加以歪曲,所以你不必澄清,也無法澄清的。
我講個例子。最近我在中央黨部與黨內同志交換一些意見,中午吃了便當。這便當是中央黨部向國防部餐廳買的,不是我送的。有個報就寫道:軍方來的便當,這是軍人干政。(眾人大笑)你叫我怎麼澄清麼?!
有人也很好心啦,來跟我說,你過去軍人的色彩太濃厚,現在要做閣揆,最好包裝包裝。
「走路」需要包裝?
問:甚至還有修眉毛的建議,您自己覺得怎麼樣?
答:我的眉毛我還是不準備修,為什麼呢?我當然也接受了某些建議,但是叫我刻意搞包裝,天天搞包裝,我覺得沒這個必要。識貨的人,買東西不是買包裝的。如果包裝弄到一個人看起來做作、做假了,就沒意思了。
問:如果您自己評估,客觀來看,究竟那方面需要特別包裝?
答:可能有一點,過去我在軍中,到那裡我都是階級比較高,走路,自然走在前面。(笑著解釋)我不走,沒有人敢走在我前面嘛!現在如果站起來就往前走,就不合適了。幾個元老在一起,要禮讓一番。不過這還算是真心的禮貌,過度客氣又不好了。譬如院長和部長在一起,老對部長說:「您請上座!」就是不合宜了。適度的包裝是有需要,但我想誠懇、誠實還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