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來的和尚學念經
班任旅是李天祿第一個外國弟子。十五年前,他和李天祿比手劃腳的學戲;在國內沒有年輕人肯耐性學習布袋戲之下,老師父對於這個法國來的「少年郎」投注了相當的熱情,也因此每回說起班仔剛開始三個月「學三天,放七天的偷懶勁兒。」老師父就一肚子火。
後來,班仔的父親特別自法國來向師父說情,並訓斥兒子一頓,而同門也多了一位外國師妹尹曉菁做伴,班仔才收心開始學戲。除了學布袋戲的操作,也認真地做老師指定的作業——按時到國軍文藝中心看平劇,並收集了一百六十幾個布袋戲偶。
現在在新埔國中及平等國小教前場的師父李傳燦就笑著說:「班仔的手大,學布袋戲稍晚,因此動作較不靈活。有人告訴他多喝醋會使骨頭軟些,班仔就真的拿醋當開水,一杯一杯地喝。」
慢工出細活
一九七八年,班仔和師妹陸佩玉組成了「小宛然」劇團,佩玉的動作細膩、反應快,又會縫戲服,兩人聯手演出,不論是小學、公園、塞那河遊艇上,即使「沒人請也自己開開心心地就地表演起來」。到處演出後,名氣逐漸打開,除了法國,英國、荷蘭、義大利、瑞士、西德也都可以看到小宛然的演出了。
而收藏中國文物的法國郭安博物館更長期免費將場地借給小宛然使用,定期演給小學生看。
班仔總是沒讓師父失望,而且「師渡徒,徒渡師」,在班任旅的促成下,李天祿也多次到日本、法國演出,並且授徒。
王麗嘉認為,小宛然之成名,中間經過多年傳統偶戲技巧的學習、各種不同場地的奔波演出、累積無數次實際經驗,才開始嘗試製作出新戲,並非一步登天。而台灣目前布袋戲的危機,是一時興起的玩票者多於全心投入者,新興劇團往往過早自立門戶,在基本功夫不夠紮實下,短時間即掏空所有,「這無異是揠苗助長、摧其夭折」,她說。
目前小宛然一年演出近兩百場,傳統與創新戲碼都演,足跡走過卅五個國家,並曾在法國最重要的Chatelet劇場演出四十九場,場場轟動。
演完阿拉丁之後,班仔轉往香港、中國大陸演出。他留下了一份阿拉丁的劇本與音樂帶,供國內有興趣的團體參考,以期進一步推廣傳統布袋戲的可能性。
在後場師父日漸難尋的情況下,布袋戲除了保留傳統形式演出,的確有必要尋找新途徑。小宛然出自傳統,但有新意。不論是班任旅個人的學習精神,或是演出型式都值得國內有人心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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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巨形的神燈大力士好不嚇人,到背後瞧瞧,原來不過是木板投影的效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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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燈機隨著不同劇情打出不同景緻,配合燈光、音樂,帶給觀眾新的布袋戲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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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前場、七分後場」,小宛然的後場少了傳統的鑼鼓弦仔,換上了電腦、音響、幻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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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現代化「機關」厲害,班仔和陸佩玉的掌上功夫也不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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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遠比不上班仔對布袋戲的專注與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