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傳統的台灣威士忌
究竟什麼是威士忌?為什麼過去台灣沒有人釀威士忌?
從原料來區別,水果釀造的酒叫白蘭地,穀類釀造的酒叫威士忌。從酒的色澤來看,葡萄酒一般是酒紅色;高粱、茅台等白酒則透明無色,至於威士忌剛蒸餾出來也是透明的,裝桶熟成後則呈現閃耀金黃色澤的琥珀色。
威士忌原產於寒帶的愛爾蘭、蘇格蘭,而地處亞熱帶的台灣,以進口大麥加台灣蓬萊米及金門特有的旱地高粱,創造了台灣啤酒和金門高粱的特有風味,名聞遐邇,但沒有人嘗試做過威士忌酒,金車首開先例,無論是原料、設備或技術,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以前沒做過的,不代表不能做。」從無到有全程參與的張銘智指出,金車從2006年開始試車生產,花了3年時間釀製成功,也一舉顛覆傳統「好威士忌只產於寒帶」的概念(泰國有生產,但品質不佳)。
創廠前,金車多次赴日本、蘇格蘭、西班牙、葡萄牙、美國、英國各國酒廠取經,大麥麥芽從蘇格蘭進口,蒸餾設備也從蘇格蘭整廠輸入,還派員到知名的酒廠學習,然而,環境、風土有別,一切還是得做了才知道結果。
但金車釀酒,一開始並不理想。
問題出在延請來的蘇格蘭籍顧問缺乏在亞熱帶地區釀造威士忌的經驗,難以掌控酒在宜蘭(年均溫25℃、濕度70-80)熟成的品質。之後緊急延聘具有化學、生物學背景,深諳酒精在酒桶中化學變化的史旺博士擔任顧問,考量宜蘭的天候,經過7個月的嘗試和調整,才找到適合的威士忌釀造模式。
說穿了,學問在橡木桶。
「威士忌詭譎多變的氣味,必須靠橡木桶來營造,」馬明皓侃侃而談金車的「木桶政策」。
經典獨奏「原酒」使用的兩種橡木桶,500公升的大橡木桶,是由西班牙進口的「雪莉桶」;200公升的小橡木桶則是美國進口的「波本桶」,「大小、『前身』不同,熟成出來的威士忌,就有不同的風味。」
雪莉桶、波本桶的材質不同,價差也大,前者因量少而價高,一個酒桶大約要3萬5,000台幣,後者大約三、四千元台幣。金車進口的雪莉桶曾釀造過雪莉葡萄酒,因而熟成出來的酒有酒桶留存的葡萄味;而釀造過威士忌的波本桶,則有「前身」椰子風味,也因為這些珍貴「遺風」,因此酒桶是老比新值錢,如何選購也是一門大學問,金車每年都要派專人到西班牙、美國選購二手橡木桶。
好山、好水、好酒
此外,「寒帶國家由於氣候寒冷,酒彷彿在酒桶裡『沈睡』、化學變化慢,因此需要十幾年的時間來熟成;而宜蘭的好水加上溫、濕度變化大,各種化學反應激烈而快速,酒在桶子裡自然而然『早熟』。」調酒師張郁嵐指出,金車熟成2年的酒,就能達到在蘇格蘭需熟成十幾年的質地,讓各國刮目相看。
台灣知名網站「威士忌達人」站主林一峰則以「早熟的優生子」來比喻噶瑪蘭威士忌,不過,他也不諱言,快速熟成有其難以避免的缺憾:「因為沒有與木桶長時間對話交換,所產生的圓潤度、複雜性、細緻性和密和感,與國外熟成十幾年的威士忌相較,仍有些微差距。」
歷史畢竟難以跨越,百年老酒廠也有起步,金車威士忌努力以「酒桶策略」來縮短差距,踏出的第一步已令人振奮。
此外,「收酒」也是品質的重要關鍵。張銘智指出,金車由生產咖啡、礦泉水跨足釀酒,董事長李添財認為「喝酒是開心的事,不能讓人有後遺症」,強力要求酒廠在收酒時必須精準地避開會讓人宿醉頭痛的成分,忍痛只收取10%的「酒心」,酒精濃度高達76%(國外的威士忌約70%),但卻不會讓人酒醒後頭痛欲裂。
張銘智強調,金車噶瑪蘭只使用一種麥芽釀製,過程不添加任何人工香料,也不與其他酒廠的酒混合調配,要以「單一純麥」之姿,展現高品質的台灣風華。
威士忌的新故鄉
噶瑪蘭是台灣威士忌的產地,選在這裡釀造威士忌,除了宜蘭是金車董事長李添財的故鄉外,來自中央山脈、雪山山脈的好水與山風,加上太平洋豐沛的水氣,孕育了「KA VA LAN」獨特的風味。
「就像老外到台灣來定居,久而久之會愛上這方水土,宜蘭也是威士忌的新故鄉,」金車企業發言人馬明皓指出,威士忌雖然不屬於台灣的傳統釀酒文化,但就像金車在25年前開始嘗試在台灣做罐裝咖啡一樣,誰能預料,台灣如今已滿街都是咖啡館?
金車威士忌酒廠受歡迎的程度超出預期,停車場及方便參觀民眾在會議中心、酒堡、酒庫之間穿梭的遮雨迴廊都在擴建中,「我們要讓大家感受到金車酒廠對宜蘭、對環境、對台灣的用心,」馬明皓說。
今年4月,金車搶攻年輕女性族群的「咖啡酒」就要上市,屆時,金車不光是締造台灣第一支威士忌紀錄,更要讓「美酒加咖啡」不再只是老歌中想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