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救藥的熱忱與革命家
要放下,嚴長壽明明知道的。嚴長壽一直在放下,放下了亞都,放下了觀光,還放下了曾經擔任的法鼓山經營總顧問。
但放下的同時,他一個轉身,又扛下更多、更重,彎進一條漫長到看不到盡頭的棘路,拚命揮砍擋路茅草,挑燈閱讀全球各類型「獨立學校」的故事與教案。
「為什麼?我這人為什麼會這樣?」無時無刻,他都聽見是非與正義的聲音對他呼喚,對無法接受的事無法不直言批判,「雞婆」到自己都受不了的地步?
因為管得太寬,講的太多,所以不論那一個黨執政,都有人找他入閣。
但嚴長壽很有自知之明,「我太理想,不妥協,只想對有權力的人說真話,當官會扭曲我的個性。」
有一天嚴長壽分析起自己,然後他想出了幾個答案,一一記下來,他寫的是:「無可救藥的熱忱」、「屢敗屢戰的毅力」和「冷靜的思維與一種非常清澈的觀察力」。
這些特質如果是天賦,嚴長壽追溯到父親,「我承襲了父親的基因,他對我的潛移默化非常之深。」若是後天環境所致,那個影響他站在總統面前直言批判的人,恐怕就是「我的老師胡適」了。
嚴長壽的父親有過一段浪蕩無羈的少爺生活,卻在54歲,嚴長壽8歲那年頓悟出家。母親雖把丈夫從廟裡強帶回家,但此後30年,父親等於在家修行,自稱「老沙彌」,家裡常有僧人掛單。
有一次,父親看到報紙報導某個佛寺的住持圓寂後,引爆底下三派人馬相爭的新聞,氣得飯也不吃,拄杖而出。多年後嚴長壽因緣際會讀到父親寫給某宗教大師的信,始知父親對宗教界寄望之深。
「既然是父親的遺傳,所以我也就釋然了,」嚴長壽笑了笑。
至於為何會視胡適為偶像?原來少年時,有一段時間嚴長壽家住南港,經常到胡適墓園讀書,最高紀錄是讀過全部的《胡適全集》,日後雖然多半忘了,卻始終記得大師寫給蔣介石的信,苦口婆心度化以領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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