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頒獎典禮上更出現了二位素傳王不見王的張學友與劉德華歡笑一堂的盛況。
六月二十一日,才是一般公司行號的上班時分,台北晶華酒店就陸續湧入了近百位各大媒體的唱片、影劇記者,攝影記者到場後更分批佇守在宴會廳門口及通往三樓的樓梯口,斨I左右,張學友、劉德華兩位平時難得同台露面的「天王」終於在閃光燈的推擠簇擁下先後出現,並陸續進入「海外怳j金曲頒獎典禮」的會場,隨後上個月剛出爐的今年「金曲歌后」陳淑樺也在掌聲中步入會場。
這項由光華雜誌與中廣公司海外部於今年三、四月舉行的「海外華人票選怳j流行金曲(一九八六—一九九五)」活動,五月下旬謎底揭曉後,便緊鑼密鼓的籌辦頒獎和抽獎活動,當時怞麇o獎人中半數以上都不在國內,為了使典禮當天人在台灣的藝人能全部與會,光華與中廣使出渾身解數,力邀這幾位檔期早已排滿的巨星,而三位巨星為了回饋廣大海外歌迷的支持,也怳嚏u阿莎力」,有的從滿檔的行程中硬擠出一小時,有的延遲機票、排除萬難來參加,種種心意都足以顯示歌者對海外歌迷的重視。
二王一后親領獎項
「輕輕敲醒沈睡的心靈,慢慢張開……」頒獎在音樂聲中拉開序幕,一九八六年的「明天會更好」第一個上台,雖然已是整整十年前的歌曲,聽來仍然令人感動,接下來的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其實你不懂我的心」,無法到場的得獎藝人,聽聲如見其人。很快的輪到陳淑樺上台為一九八九年的「夢醒時分」領獎,睽違多日、清秀依然的陳淑樺輕快地步上舞台,除了感謝所有投票給她的人,她怳懋P性的期許自己,能夠像獎牌排灣族陶盤代表的意義一樣,充滿生命力與活力的繼續唱下去。
一向給人活潑促狹印象的張學友,本人顯得有些靦腆,當他從新聞局副局長吳中立手中接下獎牌時,高興的表示:一九八六到一九九五年正好也是他發行國語專輯的十年,許多歌迷常問他十年來最喜歡哪首歌?他總是無法回答,這次得獎總算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現在他可以說「你們喜歡的『吻別』也是我喜歡的」。
接著,以些微票數差距屈居第二的劉德華,上台為一九九四年「忘情水」領獎,不愧是巨星,劉德華說到,自己和張學友一樣,也是從一九八六年起唱了十年歌,雖然差了幾票,但「能輸給張學友是我的『幸福』,」大方的風範贏得在場媒體熱烈的掌聲。
劉德華在接受頒獎後更主動坐到張學友身邊講「悄悄話」,頓時所有的鏡頭焦點都聚集到這個難得一見的二王肩並肩的畫面,在主持人的大力呼喚下,記者們才復位,得以完成頒獎程序。
緊接著是二王一后共同合作抽出第一和第二獎的幸運歌迷,還共同接受現場全球歌迷的Call-in電話,有來自大陸黑龍江、福州、吉林,美國、加拿大 等各地的歌迷,對天王的新歌、舊歌都如數家珍,有一位僅二抪釭熄臍s江歌迷巨長龍,一直守著電話,一有空隙就再撥進來,「我是巨長龍啊!」主持人沈琬一句「怎麼還是你啊!」搞得全場爆笑起來;大概是歌迷的熱情使巨星們童心大發,三人接了電話不但不肯放手,一會兒開玩笑、一會兒對唱,當一位吉林的女聽眾與陳淑樺合唱「夢醒時分」時,兩位天王還默契怢洩漸H桌子當鼓,為她伴奏;現場氣氛的和諧逗趣,讓滿場的記者、來賓大呼過癮。
頒獎熱熱鬧鬧的劃下句點,也留下了許多歷史鏡頭,然而,這支支膾炙人口的歌曲,曾經如何的打動人心?曾經締造過怎樣的輝煌紀錄?創作者或歌者本身對這些歌曲又有什麼特別的心情?應該更是沒有機會參與盛會的讀者歌迷們想要回顧的,且讓時光倒轉,回到一九八六年……
八○年代中期美國為援助非洲饑民創作並義演了一首充滿愛與關懷的歌曲「We Are the World」,全球各國普遍傳唱,不分種族、地域,無數人為之感動而慷慨解囊、共襄義舉。
唱片界破天荒牽手為「明天」
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當時台灣的唱片業正苦於盜版猖狂之際,「如果一張唱片賣出怳飛U張,大概只有三萬張是正版的,其餘全是盜版,」中廣「亞洲之聲」資深主持人謝德莎回憶十多年前的往事說到,那時做唱片毫無保障,可說人人自危;「明天會更好」就在唱片界「反盜錄」口號的登高一呼下,破天荒的集合了六怞儥q手、二十多家唱片公司共同合作完成,版權費約定全數捐出做為反盜錄的基金。這種合作在當時門戶之見還極深的年代,尤顯珍貴。
唱片推出後轟動異常,據說藍白唱片公司當時以三十萬張標到發行權,本來跌破許多人眼鏡、認為準賠無疑,誰知銷售一路攀升,謝德莎說,到後來「唱片零售點為搶進貨源,都是拿著現金到藍白去提貨。」
儘管「明天會更好」傳唱十年仍被海外華人如此肯定;有趣的是,當這次票選結果消息傳到原曲創作者羅大佑耳中時,他的感想竟然是,這首歌是他二十年創作生涯中最不喜歡的一首,因為此曲後來被拿去做政黨選舉文宣,讓他非常受不了。
「夢醒時分」引發都會女子共鳴
提到陳淑樺的「夢醒時分」(一九八九)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當時首先突破四十萬張的銷售量,後來更創造了百萬張的驚人紀錄;所謂「都會女子心聲的代言人」從此確立,在此之前情歌往往以女性自憐、哀傷的角度出發,李宗盛則為陳淑樺塑造了一個完全不同、但卻怳彌答騄ㄦ|人真實生活態度的角色──獨立、自信、能慧劍斬情絲的現代女性。
其實二人的合作從之前的幾張如《等待風起》、《女人心》等專輯就已逐漸為這樣的概念鋪路,到了《跟你說、聽你說》專輯的「夢醒時分」,便像播種後的豐收,引起廣大的共鳴,由陶曉清主持的「台灣百張最佳專輯」評選活動專書便給此輯一個評語「此專輯創紀錄的銷售成績,在整個台灣社會轉向都市生活形式的九○年代,具有相當的象徵意義,」
與「夢醒時分」同一時期的「其實你不懂我的心」,也是當時轟動海內外的著名歌曲,童安格浪漫溫柔的歌聲不但在當年奪下了各類票選的鰲頭,即在今天童安格大陸的演唱會上,仍然是必點歌曲。
喝高粱才能唱的情歌
談起這首歌的創作背景,童安格透露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一九八八年夏天,童安格在新加坡製作唱片,當時漢城奧運正如火如荼進入倒數計時的階段,有天他在電視上看到奧運典禮彩排,韓國歌手趙容弼正賣力演唱一首韓國歌曲,霎時間,南韓全國上下戮力以赴,希望讓世界刮目相看的民族情感,站在時代轉捩點的激動心情,滲入童安格的心底深處,看完轉播他就振筆疾書完成了這首曲子。
巧的是回到台灣後,劉文正為裘海正唱片向他邀稿,曲子完成後,因沒有空白帶,便把新曲錄在「其實」Demo帶的反面,結果劉文正對這首不小心附帶上的帶韓國風味的曲子大為欣賞,說服童安格提供此曲,並請到陳桂珠填詞,所以此曲最早是由裘海正演唱。
大概是對這首歌曲有特別的感情,後來童安格又把曲子拿回重新編曲重唱,但是數度錄音一直覺得不好,後來請教來自韓國的張鎬哲,除了發展出運用真假音交替的方式來詮釋這首難度很高的曲子,還聽張鎬哲的建議「喝點高粱才唱的好」,雖然第二天嗓子也倒了,但終於唱出那股男人的憂鬱。由於當時國內男歌手幾乎沒有嘗試過假音,唱片公司把成品放了八個月才敢發表,後來專輯一砲而紅,卻是公司老闆始料未及的。
周華健雖「嘔」猶榮
這次票選一口氣奪得兩首曲子的周華建,頒獎當天本人正在由美返台的飛機上,無法親自領獎,但是回到台灣後,接受光華採訪,談到了他的心情和許多有趣的故事。
「當我聽到二首得獎的歌曲都是日本的翻譯曲時,第一個感覺是滿『嘔』的,你知道嗎?自己創作過這麼多歌曲,總共就只唱過這二條翻譯歌,」但是他也開心的表示,若不要從這麼狹義的角度來看,以一個歌手和製作人的位置來說,得到這麼多海外歌迷的肯定,「還是覺得很榮耀的」;同時也證明了音樂沒有國界,雖然不是我們自己創作的曲子,但並不代表不能產生共鳴。
「讓我歡喜讓我憂」之所以廣受歡迎,周華健說要特別謝謝李宗盛,原來這首飛鳥涼的曲子是由華健自己填詞,但是幾次修改還是覺得不滿意,就去問李宗盛的意見,結果李宗盛說給他寫好了,於是以李宗盛的詞為主,二人合作終於完成了這首讓華健「感覺」對的歌詞;「你這樣一個女人,讓我歡喜也讓我憂」唱出了人人心中共通的感情。
談到「花心」的故事,則是一段異國友誼的經驗,有一年周華健代表台灣到琉球參加一個音樂季,來自各國的代表在琉球純樸自然鄉間,分享彼此的音樂和生活經驗,習習海風的吹拂中,音樂季濃郁的人文氣息讓每一個與會的人都怳懋P動。
「花心」就是要紀念這一段難忘的國際友誼。曲子採用的是那時跟他很投契的一位琉球作曲者喜鈉倉吉的作品,是一首華健很喜歡的琉球民歌風味的曲子。據說此曲已被翻唱成抴X國語言,只是不知道是否如「花心」這樣地被傳唱不輟?
「天王」不是偶然造成的
許多人都知道「吻別」一曲使張學友聲名鵲起,從而成為華人世界最受歡迎的歌手,尤其今年四月得到著名「世界音樂獎」頒發的「全球銷量最高華人歌手」榮銜,更使得張學友晉身於國際級的藝人。然而,歌迷們可能不知道在九三年出版「吻別」之前,張學友曾有過一段怳嬰Йt的時期。
「吻別」的製作人黃慶元回憶四年前第一次與張學友合作時的印象說到,出「吻別」的前幾年學友因為歌唱無法突破,心情怳嬪C潮,後來經由朋友的諍言,終於體會出除了歌聲好外,情感的掌握才是歌曲的靈魂。於是重新衝刺,在香港出的歌、演的電影紛紛大賣。而「吻別」則是這段「再出發」時期進軍台灣的力作。
黃慶元表示,成長後的張學友,感情怳擢袨I,經常會嘗試以不同的角度來詮釋一首歌曲,「可能今天才錄完一個曲子,明天又有一個新的點子,每首歌幾乎都會發展成四、五種版本,」也因此這張唱片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做完。更有趣的是在製作過程中,唱片公司的老闆一會兒覺得調性太慢,要求加強節奏,一會而又說有同名的廣東歌曲,必須改名字,「但是大家都很喜歡原來的味道,老闆拗不過我們,只好接受。」
「原來公司預估可以賣三十萬張就不錯了,結果當年光國內就賣了一百一十萬張,」黃慶元說,同時也因為這首國語歌的成功,使得張學友跨出了以粵語歌為主的東南亞市場,而延伸到全世界凡是有華人的地方。
喝「忘情水」天涯不必相送
眾所周知「忘情水」是劉德華歌唱生涯中的一個分水嶺,在此之前雖然劉德華演藝才華備受肯定,但歌唱方面總被歸類為偶像。九四年「忘情水」推出後,不但銷售量在當時唱片界一片慘淡的時期迭創紅盤,更在歌藝上被媒體、唱片圈普遍的肯定。
「忘情水」的作曲者、也是從「忘情水」後一直擔任華仔唱片製作人的陳耀川分析此曲成功的原因說到,「當初這個歌的構想是希望能配合華仔電影裡悲劇英雄的形象和他粗獷的嗓音,而設計了『忘情』這個主線」。
「因為人生難免有許多得失,所以追求夢想的路上,必須要丟掉許多糾結的情感;而人生中可能也有走錯的時候,無法挽回的事,就灑脫地拋掉吧,」他說大概是這樣的訴求使得情感不如意的人可以得到慰藉,所以引起許多的共鳴。而劉德華在唱腔上也一改以往外放的方式,內斂的唱法沖淡了偶像的光芒,才讓人注意到他的歌藝。
據說「忘情水」之受到歡迎,連土城看護所內都人人傳唱,「我想這條歌與他們的情緒是相通的」陳耀川說,「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生不傷悲,就算我會心碎,不會看見我流淚。」這種情懷是否有些像楚留香的「千山我獨行,天涯不必相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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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歌迷Call in 頒獎現場,二王一后被逗得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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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怳j金曲」頒獎典禮上,素傳王不見王的劉德華、張學友,並肩而坐,媒體們一湧而上捕捉難得鏡頭。
流行新歌海內外同步發行
「向海外推薦流行新歌」專欄自一九八六年起即刊行於光華海外版,十多年來一直普受海外華人喜愛。為進一步擴大對讀者服務,從本月號起,本欄改為國內外版同步發行,並更名為「流行音樂櫥窗」。
海外的讀者依然可以透過中廣「自由中國之聲」、「亞洲之聲」的各節目收聽到當月的流行新歌。由於本專欄介紹的歌曲,都經由國內各電台音樂節目主持人推薦,國內讀者自然也可從推薦DJ的節目中收聽到這些最新出爐的勁曲。
以往抽籤贈送卡帶給海外朋友的活動,依然保持,然因近來唱片公司配合較困難,卡帶數量減少,請海外讀者見諒。
1986
明天會更好
羅大佑
1988
一場遊戲一場夢
王傑
1989
夢醒時分
陳淑樺
1989
其實你不懂我的心
童安格
1991
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林憶蓮
1991
讓我歡喜讓我憂
周華健
1992
瀟灑走一回
葉蒨文
1993
花心
周華健
1993
吻別
張學友
1994
用心良苦
張宇
1994
忘情水
劉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