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學家過去能為所欲為的事,不代表今天還能放手去做,」台北大學法律學系助理教授劉宏恩,一語道破了目前台灣生物資料庫所處的兩難困境。
究竟什麼是生物資料庫?台灣為什麼要建構生物資料庫?又為什麼爭議不斷?
2003年4月,包含了30億個DNA字母排序的人類基因解碼計劃完成後,正式宣告「後基因體時代」來臨。緊接而來,研究族群間與個體間的基因遺傳差異,便成了亟待突破的重點工作。
為了提供研究資源,日本、瑞典、冰島、英國等國家紛紛成立規模大小不等的生物資料庫或基因銀行。
在這場基因大戰中,台灣當然不能落人後。
2004年行政院宣布,為了避免台灣在基因資料收集競賽中輸在起跑點,政府計劃推動建立台灣生物資料庫。
緊接著在2005年宣布啟動、5年內投資台幣150億元預算的「生醫科技島計劃」,除了「國民健康資訊基礎建設整合建置計劃」、「臨床試驗研究體系」之外,也將「台灣基因資料庫」納入計劃中。
只是,台灣生物資料庫命運多舛,空有遠大的目標和藍圖,卻一直在擾攘的質疑聲中搖擺不定,3年下來,始終只聞笛聲響,未見生物資料庫的列車正式啟動。

台灣為什麼需要一個生物資料庫?是趕時髦?還是真有不得不的理由?
中研院生醫所所長、台灣生物資料庫計劃主持人陳垣崇指出,任何特定族群的遺傳基因均具有獨特性,而全球15億華人雖根出同源,但因為歷史遷徙、風土民情的不同,生活型態也各個不同,其基因已受環境誘導而有各種變異,並發展出不同的基因表現,實在有必要建立一個屬於台灣本土的生物資料庫。
「藥害」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
「很多歐美大藥廠研發的藥物都是針對白種人設計的,」陳垣崇以抗癲癇、三叉神經痛藥物carbamazepine(中譯「卡巴氮平」)為例,台灣約有5%的民眾對此藥物嚴重過敏,會引發皮膚組織病變等史帝文生氏─強生症候群,問題就出在HLA-B基因型的差異;這種基因型有五百多種,其中台灣人較多的HLA-B*1502基因型者,服用此藥過敏的機率是一般人的193倍。
台灣生物資料庫的建立,與非單一基因的多重疾病、多重危險因子之世代追蹤研究,是一體兩面,互為因果的。
「這是一個為下一代著想的計劃,」陳垣崇指出,長期(約二、三十年)追蹤一群健康者,藉由貫穿一整個世代的研究,來瞭解其先天的基因組成與後天的生活環境中危險因子,找出致病原因,是台灣生物資料庫擘劃的基本藍圖。
中研院生醫所教授、台灣生物資料庫先導計劃共同主持人沈志陽以乳癌為例指出,女性賀爾蒙會促使細胞增生、子宮內膜增厚,因此,初經早、停經晚又不曾生小孩的女性,因為女性賀爾蒙作用時間較久,理論上屬乳癌的高危險群。但實際上,根據美國臨床統計,每3位罹患乳癌的女性中,卻有2位完全沒有上述的危險因子,只能推測基因可能在其中扮演推波助瀾或遏阻發病的角色。
也有研究者指出,輕微抽煙者(每日1∼5根)若帶有名為「CYP1A1 Val」的對偶基因,會增加罹患乳癌的危險性,可見基因與環境的交互影響。
再以肺癌為例,一般認為抽煙是肺癌的危險因子(罹癌機率為一般人的10倍),但台灣每9位罹患肺癌的女性中,只有一位抽煙。而這其中的未知因素,很可能又是基因。
「醫學界不可能把一群受試者的基因弄壞來觀察,因此除了找一群健康人,長期、持續觀察研究,別無他法,」沈志陽說,這樣的研究不是一蹴可幾的,像英國兩位科學家(Peto&Doll)研究抽煙的影響,時間就長達15年;美國德州大學教授畢斯禮研究B肝帶原者長達20年,才得到結論──B肝帶原者罹患肝癌的機率,是一般人的265倍!
台灣生物資料庫的目標是收集大量台灣人的基因資料,「以流行病學的科學計算,至少要20萬人以上,才能發揮基因資料庫的效用。」陳垣崇指出,過去的研究,囿於樣本數太少,無法提供基因與環境交互影響的完整故事,唯有透過大型的基因資料庫,才能進行有意義的交叉比對,對於本土疾病做大規模的世代研究。
從基因、環境、基因與環境相互作用等方面著手研究,找出哪些基因、哪些環境因素對我們最重要,屆時便可利用相關資訊發展藥物及各種基因修補療法、預防性醫學(如藥物過敏基因篩檢),以及為每位病患量身打造的個人化醫學。

人類基因解碼之後,各族群與個人間的基因差異,便成為下一步亟待突破的重點工作。
近年全球基因科技發展快速,雖然令人振奮,但另一方面,基因科技的種種不確定性,例如基因轉殖對生態環境的影響等,又宛如脫韁野馬般的難以監控,越研究彷彿越令人不安。
國科會「基因體醫學國家型科技計劃研究倫理委員會」(ELSI)召集人戴華指出,以救治病患為目的的基因研究,常與藥物試驗掛在一起,常會收集參與者的檢體以供未來研究,但「究竟要做什麼研究卻又語焉不詳。」面對拼圖資料仍然稀少星散的生物資料庫與基因研究,政府與各機構的「人體試驗委員會」(IRB)該如何審查?確實是個挑戰。
特別是基因與人權之間的論戰,一直以來爭議不休。
1997年11月,聯合國通過「世界人類基因組與人權宣言」,其中明文規定:「對人類基因組進行的各種研究及應用,特別是在生物、遺傳學和醫學方面,都不應危害到人權和人的基本自由,並應尊重個人與族群尊嚴。」
台灣的基因資料庫雖經易名為「生物資料庫」,但仍躲不過眾人對「基因」二字的畏懼與疑慮。中研院生醫所已從「可行性研究」(2005年8月∼2007年1月)進入「先導計劃」(2005年12月∼2009年10月),主管委託機關也從國科會轉移到衛生署,台灣生物資料庫的進展卻相當有限。
台灣生物資料庫先導計劃包括:生物醫學研究(中研院生醫所)、資訊平台(資策會)、生物產業發展(生技中心)、倫理法律(醫界聯盟)等4大範疇。而在倫理法律準則尚未能夠建構完整前,中研院生醫所的所有行動都動輒得咎,從研究對象的網羅到檢體收集的方法,都面臨質疑。
台灣生物資料庫「可行性研究」,透過駐站說明會及在各醫院、電台進行說明會,從2006年7月開始,在嘉義地區展開宣導與招募,已成功招募1,000位自願者。經由填寫基本資料、飲食習慣、自覺健康狀態等問卷項目,及包含腰圍、臀圍、體脂肪、血壓、脈搏、肺功能、骨質密度等項目的詳盡身體檢查,建立基礎健康資料,藉以檢討、修正程序,並評估正式啟動時可能遭遇的困難。
然而,目前生物資料庫仍未通過中研院IRB的審核,一切都還停留在上述的模擬運作中,重點工作──採血計劃──尚未能展開。
2006年元月,原按計劃時程擬進行的採血,因人權團體反對,光是「招募」自願者的方式,就已引發一陣撻伐,國科會只好又將計劃暫緩。看來要在2009年底完成全台灣3個地區、1萬5,000人的血液收集,恐怕變數多多。
「基因攜帶太多個人資訊了,這和單純的血牛賣血不同,因此絕不能『利誘』民眾參與研究,」立場強硬的台灣人權促進會會長、台大國家發展研究所法律組副教授劉靜怡指出,無論是提供金錢或以身體檢查名義進行血液採集,都是一種「欺騙」行為。
礙於不能有任何「利誘」,中研院只發給自願參與者300元的車馬費,但對於台權會連把身體檢查的結果「分享」給參與者,都視為引誘行為,在陳垣崇看來有些不可思議。
另一方面,劉宏恩指出,日本的基因資料庫特別向民眾說明,「不會將個別病患的基因解析、血液解析等結果通知樣本提供者」,以避免民眾誤認為參與研究可獲得免費體檢或基因檢查。
相對地,中研院生物資料庫若將分析結果提供給參與民眾,是否有誘導民眾參與免費體檢的「嫌疑」?民眾參與的目的究竟為何?也會因此混淆不清。

台灣生物資料庫採以「族群」為基礎的世代研究法,也成為爭議引爆點之一。
此計劃首先分別選定客家、閩南、原住民族群聚集的苗栗、嘉義、花蓮3個地區,徵求30到70歲的自願者參與這項長期追蹤研究。從生物檢體(血液、尿液)與飲食習慣、居住環境、生活型態、行為、職業、醫藥史等各面向,研究參與者的健康狀況,找出癌症、高血壓、糖尿病等慢性病,及其他常見的本土疾病(如慢性肝炎、肝硬化)的致病機轉。
「基因資訊和傳統公衛資訊的差別在於,它牽涉的不只是個人,而是整個族群,」沈志陽說。
然而,正如德國納粹藉「優生」為名行猶太滅族之實的殷鑑不遠,在台灣,「族群」二字也容易牽動情緒反應與政治敏感神經,即便在強調客觀理性的醫學領域,也同樣難以避免。
以馬偕醫院血液實驗室教授林媽利一項針對SARS的研究為例,研究結果聲稱,因組織抗原不同,台灣的閩南、客家族群較容易感染SARS,而「北方漢人」(來自北方的外省移民)比較不容易感染。此一結果,曾引發「族群歧視」、「族群分化」的抨擊。
族群歧視的恐慌,特別容易在原住民族群中發酵。劉宏恩指出,原住民由於人口少(47萬人),過去又有被長期打壓的歷史,因此更擔心被標籤化(例如因原住民有酗酒基因,就被視為天生的酒癮者)。研究單位徵求原住民自願參與者時,除了詢問個人意願外,還得通過參與者所屬部落的「部落會議」才能算數。
「基因滅族的危機是不必要的惶恐,」陳垣崇說,人類4大人種(白種高加索人、黃種蒙古人、黑種非洲人、棕色澳大利亞人)的基因型都已經在網路上公開了,美國基因定序的主持人凡特甚至把自己的基因圖譜放在網路上,歡迎大家「多多利用」。

只有A、G、C、T4種鹼基、卻衍生超過30億種組合的DNA排序,解開了許多醫學上的難題,卻也引發基因歧視、優生學、階級戰爭等種種疑慮。
由於基因代代相傳,是一種可綿亙萬年、穿越時空、且持久性的家族生物標幟,牽涉的不僅僅是個人,萬一被洩漏,整個家族甚至該族群的遺傳性狀、生理、心理、個性都會被一覽無遺;若驗出如阿滋海默症(老人失智)、肌肉萎縮症等具遺傳特質的重症基因,將可能在求職、結婚、生子、投保醫療險等方面遭受刁難與歧視。因此,只取得個人同意是否足夠?便成為一個難題。
冰島就發生過一起類似案例。2000年,一位受試者過世後,其女兒認為父親與自己有共同的遺傳特質,惟恐洩漏她的健康特徵,因此要求將父親的資料從國家大型基因資料庫中移除,遭到拒絕後狀告政府侵犯她的隱私權。此案在2003年判決,冰島最高法院以政府侵害憲法明文保障的個人隱私權為由,判冰島政府敗訴。
此案判決之後,超過兩萬名冰島民眾選擇退出基因資料庫,導致政府原擬建構的國家型基因資料庫幾乎破局。
公益VS.隱私台灣生物資料庫所以爭議不斷,原因是其中牽涉太多未知因素,特別是當個人權益與公共健康或公權力執行有所衝突時。例如將來受試者的基因資料、病歷、戶籍、健保資料是否都要連結?連結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情況?近日疾病管制局列管的開放性(具傳染力)肺結核病人資料在網路上外洩,以及航空公司是否有權利(或義務)拒載肺結核病患?各級學校是否有權拒絕愛滋寶寶入學?……等等問題,更是讓人對未來基因圖譜透明化心生恐懼。
「DNA的用途無法被保證,」基因體國家型科技計劃ELSI組計劃主持人劉宏恩指出,要如何確保生物資料庫只做研究用途?將來法院若要求調閱某位受試者的DNA以支援偵辦重大刑案,中研院的生物資料庫可以拒絕嗎?
又如親子鑑定,在被告不同意主動提供檢體的情況下,法院可以調閱被告的DNA嗎?「有多少人希望真相被挖掘出來?」劉宏恩表示,這不僅牽涉到孩子的權益、遺產問題,甚至會造成家族糾紛,對社會的衝擊不可小覷。
「分明就是台北101大樓的規模和影響,又如何以臨時工地的方式便宜行事?」劉宏恩比喻,建構國家型生物資料庫前,任何未來可能發生的事都要先想清楚、說明白,讓社會大眾充分瞭解,「不能等大樓蓋好了,才想到附近景觀,才來規劃交通。」
「要讓民眾事先清楚,生物資料庫的完整規劃是什麼?未來用途有哪些?受試者同意參與與授權的範圍究竟有多大?不能邊做邊改,一直說不清楚,」劉宏恩指出,在目前資訊不夠透明公開的情況下,大家只能針對種種「假想敵」砲火亂射,也引發不必要的憂慮。
他山之石站在民眾立場,政府「老大哥」的監控陰影,與社會無所不在的各種歧視偏見都揮之不去;以人為方式介入或干擾大自然運作的科技傲慢也令人疑慮,但站在「沒有風險就沒有進步」的科學研究者立場,知識本身的價值高於一切,至於如何善用或避免濫用,是下一階段的技術性問題,不應成為延遲研究的藉口。
「許多國家計劃的比我們晚,卻開始的比我們早,」陳垣崇語帶迫切地指出,現在不僅先進國如英國、瑞典、冰島、日本成立生物資料庫,就連對岸的中國大陸和馬來西亞都已設立,台灣的生物資料庫卻仍卡在「枝枝節節」的爭議上,動彈不得。
其實,每個國家的生物資料庫的模式和運作型態都不盡相同。最早(1998年)成立的冰島,卻也是爭議最多的。
冰島是全球第一個正式成立全國性生物資料庫的國家。冰島是維京人血統、封閉的島國,再加上全國醫療保險建立已久,醫療記錄完整,非常適合進行族群研究。冰島政府原擬做國家型資料庫計劃,將全冰島30萬人民的基因、病歷全部納入,並通過立法,強制人民必需要經過申請才能退出這項基因收集計劃,後來因被最高法院認定違憲、侵害人民的隱私權而作罷。目前由冰島政府授權一家美國私人公司──deCode Genetic──經營,大約有10萬人加入,約為全國人民的三分之一。
日本的資料庫型態則最為不同。
日本「因應個人基因資訊之醫療實踐計劃」(又名「個人化醫療實現計劃」),是以糖尿病、肝炎、高脂血症……等47種常見疾病為研究標的,透過協同參與的醫院,蒐集30萬名患者的血液樣本和臨床病歷資料及相關生活習慣,進行比對研究。換言之,日本的生物資料庫收集的是病人檢體,不招募一般國民,也不以長期追蹤、建構完整族群基因圖譜為目標。
與台灣生物資料庫型態最接近的,應屬英國。
英國資料庫由非營利的法人團體管理,本身不成立研究中心、不進行研究,只提供研究平台讓各研究單位提出申請,資源包括檢體、基因資料和個人醫療記錄等。經過6年籌備,英國在2006年3月才正式公開徵求45到69歲的自願者,目標為50萬人。
一場爭議、一場夢?「目前是全輸的狀況,」劉宏恩指出,社會溝通或許不是科學家的專長,但既然要做,就必須聯合各外界團體,將資訊對外透明公開,透過大學演講、社區宣導、立法院公聽會等各種方式,藉科學方法、程序正義等各面向進行溝通、辯論。例如,未來生物資料庫的使用權歸屬於那個單位?權限如何制衡?這將影響其「公益性」,必須儘早釐清。
「站在醫學與科技競爭的角度來看,台灣即使今天開始做,也已經趕不上了,」沈志陽表示,目前馬來西亞和對岸的中國正以傾國之力加速推進,台灣在基因領域力爭「亞洲第一」的努力將嚴重受挫。
「這不是競爭快慢,也不是對與錯的問題,而是社會選擇的問題,」生物資料庫共同主持人、生醫所教授沈志陽指出,目前各界對於「由誰來組成外部監理委員會?」尚未達成共識,因此遲遲不能通過中研院IRB的審核。
做為開路先鋒,陳垣崇與沈志陽仍誓言要努力奮戰到最後一刻,但,「如果透過理性辯論,大家認為有風險就不應該做,那麼作為一個科學研究者,也只能接受,」陳垣崇坦然表示。
究竟該怎麼看待這個科學與人權之爭?如何打破社會公益和個人權益僵持不下的難題?目前似乎還沒有答案。
基因圖譜與生物資料庫
對個人而言疑慮與風險 | *因人謀不臧,導致基因資訊的保管與後續運用失控。 *基因資訊暴露,可能因此影響婚姻與生育、工作、被保險公司拒保等。 *將犯罪惡行怪罪於基因。 *目前已知和遺傳相關的疾病高達5,000種以上,基因不可能完美無缺,且基因之間的連動關係亦尚未明確,不可能稍有缺損即進行修補。 *基因缺損可能終身不會表現出來(不會發病),卻已造成焦慮與負面預期。 *多數遺傳性疾病目前根本無法可治。(如杭亭頓舞蹈症等) *許多疾病未發生前亦無法治療。(如乳癌未發生前,事先割除乳房是否合理?) *胚胎組織採樣過程可能會傷害胎兒。 *若無人道考量,將造成父母檢選下一代,稍有不滿意即終止懷孕。 | 好處 | 醫療個人化,量身打造各種療法與藥物。(如進行基因修補、避免開列會引起過敏的處方等) 預知是否帶有遺傳疾病,提早防範與補救,以提高生命的質與量。 若預知帶有基因缺損,可考慮是否生育下一代。 |
疑慮與風險 | *可能引發強制優生學的疑慮。(如針對罕見疾病與精神障礙者之限制生育政策) *基因歧異度越大、越多樣,越有利於整個族群適應各種環境變遷,得以綿延。純化基因對種族整體之存續將造成危害。 *基因乃生物長期進化之產物,此時此地不好之基因,不代表其必然無用,貿然根除可能引發後遺症。(如非洲裔鐮刀型貧血症與防瘧疾基因相連) *強制篩檢某些基因,可能造成免疫體弱化。 *族群特徵暴露,可能引發社會歧視。 *種族侵害的危機。 *基因改造胚胎技術,可能引發「人種改造」競爭。 | 好處 | 擬定更具體確實之國家健康政策,以提升國民健康品質,有效運用醫療資源。 找出各種疾病(特別是本土性疾病)的致病危險因子,以健全公衛體系。 研發療法、藥品、疫苗等各項生技產品,造福民眾,並開展生技產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