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埔里

文‧楊小萍　圖‧楊永山

1980 11月

埔里有多處瀑布美景。

埔里，是中華民國台灣省中心點上的一個小山城，過去因為地理阻隔，開發較其他地區略緩。近年來因為中華民國政府在地方上努力建設，當地的交通便捷了，學校、機關、公共設施等紛紛設立，引進了新的觀念與技術，使得當地的發展突飛猛進，居民的物質與精神生活均有進境。而今這個小山城仍然保存著它風景幽美、民風淳厚、物產豐饒的特色，並且繁榮進步，兼具農村與都市的優點。

鯉魚潭是埔里的一個天然水潭，清新純樸的風貌，經常吸引許多遊客。（楊永山）

滄海桑田之變

埔里鎮位於台灣的地理中心，隸屬於南投縣。在地形上，它四面環山，是濁水溪和北港溪間的盆地群中，位置最北、面積最大的一個，高度約在海拔三八○公尺到七百公尺之間。根據地質研究分析，埔里盆地在遠古時代是個湖泊，原有「綠湖」之稱，後來由於地盤隆起，加上河流侵蝕，使湖水全部洩盡，留下沉積湖底的沃土，形成今日的盆地局面。

埔里盆地原是個森林茂密、野草叢生的蠻荒區域，最早的居民為何，如今已不可考。不過根據考古學者多次挖掘的結果，曾在烏牛欄台地的大馬璘遺址（今日的愛蘭區），發現一個灰土坑，堶戛I有石棺、石器、陶器等史物，證實了埔里盆地在二千年前，就已經有人類居住。

埔眉番是埔里盆地十九世紀前半期的居民。埔眉番是埔番和眉番的合稱，埔番屬於布農族，眉番屬於泰雅族，兩者以眉溪為界，以南北對峙之勢，分據埔里盆地。

埔里盆地由於深居群巒之間，開發比西部沿海平原晚，從荷蘭到明鄭時期，一直是埔眉番聚居之地。到了清初，官府恐民番發生糾紛，曾明令禁止漢人侵入番界。

從虎頭山上俯瞰埔里全景，全鎮景緻一覽無遺。（楊永山）

郭百年事件始末

然而，當時漢人對土沃膏腴的埔里盆地早有所聞，心羨已久，等到竹山、南投等平地開墾完後，少數漢人就違禁越入番境私墾，但礙於禁令，尚不敢明目張膽的入居。到了嘉慶廿年，漢人黃林旺、陳大用、郭百年等，突然糾眾以武力入侵盆地，大肆焚殺，這就是埔里開發史上有名的「郭百年事件」。事後，清廷官府將盆地的漢人驅逐出境，並在盆地南北山口各立禁碑，重申嚴禁漢人入界的決心。

郭百年事件發生後，埔眉番傷亡慘重，他們惟恐居地被漢人所奪，於是招引平埔族入居埔里，希望和平埔族合力保衛家園。平埔族原來居住在西部平原，最早和漢人接觸，是文化程度較高的「熟番」。後來漢人移民愈來愈多，平埔族無法和漢人競爭，不得不往他處移民以求生存，其中以移住埔里盆地的規模最大。從道光三年起，陸續遷入三十餘社。

埔眉番招平埔族入墾，原圖互相扶持，不料平埔族移居後，繁衍日眾，竟喧賓奪主，迫使埔眉番遷入深山叢林內。就在埔眉番人數日減，日趨絕滅的同時，漢人接踵潛入盆地內，平埔族在不知不覺中，重新步上在西部平原急遽漢化的舊路。

地理中心碑是埔里的的名勝之一，每天早晨都有許多婦女相約在此跳土風舞。

漢人入居

郭百年事件後，表面上埔里盆地內的漢人全被驅逐出境，事實上，仍有不少漢人暗中去而復返。這時，有些官吏鑑於開放番界已是必然的趨勢，屢次提出開山撫番的建議，但都遭到擱置。到了咸豐年間，泉州人鄭勒先率領一些漢人，想和平埔族交易，但是平埔族深恐重蹈埔眉番的覆徹，嚴峻拒絕。鄭勒先為了表明心跡，將漢名改為山地名，並改從番俗，才獲准居住。此後，漢人大量遷入，數年後，形成一個市肆，稱為埔里社。至此，劃定番界的禁令，無形中已喪失效力。

到了光緒元年，清廷官府終於正式宣佈開山撫番。不久，改鹿港的北路理番同知為中路撫民理番同知，移駐埔里社，又成立埔里社廳。在埔里社築一土城，城外環植刺竹，設東西南北四門，號稱大埔城，埔里遂成為台灣中部撫民理番的重鎮。日據時代，埔里社改名為埔里堡（街）。台灣光復後，改稱埔里鎮。民國卅九年，中央重行劃分地方行政區域，埔里鎮隸屬於南投縣，成為南投縣的十三個鄉鎮之一。

醒靈寺是埔里的古蹟之一，寺廟下方的愛蘭橋，位於台中往埔里和日月潭的三叉口上。（楊永山）

近年來發展神速

埔里鎮東接仁愛鄉，南鄰魚池鄉，西北毗鄰國姓鄉，面積一六二平方公里，約有三分之二的土地是農田。埔里雖然是個老鎮，但由於地位僻塞，附近又沒有大都市，發展的步調比較緩慢。但是最近幾年，卻突飛猛進起來，泥磚屋翻建成洋房，小村落變成整齊的社區，土石路舖成柏油路………。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中華民國全民的生活水準普遍提高，一方面則由於政府對鄉鎮建設愈來愈重視。

就拿交通來說吧：過去埔里的交通不便，鎮民出門多靠走路或坐牛車，因此活動的範圍多半侷限在附近幾個鄉鎮；像台中、員林等比較遠地方，鎮民除非有大買賣或逢年過節探望親友，否則平時是不會去的，遑論更遙遠的台北市了。

今天埔里的對外交通可說已經四通八達，和過去相比真有天壤之別，尤其是高速公路通車後，交通更是方便。搭乘中興號、金馬號等大型巴士可直達台中或台北，鄰近地區則有公路局、南投客運、彰化客運的班車可通，而且車次頻繁。在旅遊風氣開展的今天，埔里是往合歡山、蘆山、霧社風景線必經之地，而且鎮內又有多處風景區，因此來往的國內外觀光客很多，是個極富觀光潛力的地區。

農田旁的稻草堆、池塘中戲水的白鵝，都是埔里常見的景觀。（楊永山）

名勝古蹟多

由台中到埔里，約需兩個小時的車程。在進入山區後，沿途吊橋很多，北山、仙人、觀音等吊橋都是憑崖吊架，景色險峻秀逸。

車輛繼續東行即進入埔里鎮，在入口處的小山丘上，有一座廟宇，就是埔里鎮有名的古蹟醒靈寺。醒靈寺建於民國前十三年，至今有八十多年的歷史，祀奉關聖帝君，是鎮民的信仰中心，香火鼎盛。寺前有三座涼亭，亭旁高大的椰樹迎風搖曳，四處花木扶疏。

醒靈寺下的愛蘭橋，位於台中到埔里和日月潭的交叉路口上，是一座堅固的鋼筋水泥橋。橋下有一戶養鴨人家，成千的鴨子把河岸邊密密遮掩起來，遠遠望去，就像一條黑白花紋夾雜的毛毯。鴨主很得意的告訴我們，多年前中影公司出品的名片「養鴨人家」，就是在這裡拍攝的。

埔里鎮除了醒靈寺外，還有幾處風景怡人的觀光區。位於虎頭山麓的台灣地理中心碑，是埔里的新興名勝。根據測勘，此處恰好是台灣東西南北的中心點，因此南投縣政府特地在此立碑紀念。

地理中心碑的底座是褐色的方形柱體，上刻有蔣經國總統題的「山清水秀」四字。碑的兩側各有一面白色弧形護牆，牆上的大理石刻有金字，一面是南投縣治沿革，一面是台灣地理中心碑文。此處環境空曠清幽，每天早晨，總有許多當地的婦女，穿著輕便的服裝，和著音樂節拍，在這裡跳著土風舞。

農田旁的稻草堆、池塘中戲水的白鵝，都是埔里常見的景觀。（楊永山）

水秀山青

地理中心碑後的虎頭山，是最近新開發的森林遊樂區。沿著中心碑後的石階拾級而上，一路草木蒼翠，在山頂上，可眺望埔里全景：只見農田阡陌，好像一個綠色的大棋盤，而農舍就如同棋子般，零星地散佈其間。

由虎頭山的林間小徑，可徒步直達風光明媚的鯉魚潭。鯉魚潭面積約有廿公頃，是個天然湖泊，潭水清澈碧綠，潭中盛產鯉魚，因以得名。

清雅幽靜是鯉魚潭的特色，中有「柳堤」將湖泊一分為二。四處遍植楊柳綠竹，山巒倒映在一湖碧水中，綠草舖成的營地則環繞湖畔。此湖名氣雖不如花蓮的鯉魚潭，但純樸自然的風貌，吸引愈來愈多的遊客到此露營、垂釣、泛舟或野餐。

離開鯉魚潭再往霧社的路上前進，經過觀音橋順小石路上坡，不久就可看到位於蜈蚣山麓的觀音瀑布。一串串水珠串成的銀鍊從山間傾瀉而下，水花噴濺到遊客身上，有說不盡的清涼舒暢。觀音瀑布的前方有一小石橋，瀑水流出橋下，匯入溪流。溪流的河床寬大，巨石很多，可以烤肉或戲水。

愛蘭橋下的養鴨人家所飼養的鴨群。（楊永山）

典型的農村景觀

車子奔駛在埔里這塊綠色大地上，從車窗望出去，田野上堆著尖塔形的稻草堆，牽牛花攀滿電線桿，白鵝在池塘悠遊的嬉水……，處處皆是可觀可賞的美景。尤其是雨後，山嵐就像一團團白色的棉花糖，繚繞在群巒間久久不散，整個埔里宛如披上一層輕紗，有著說不出的迷濛秀麗。

茂密成林的甘蔗園，是埔里最常見的農田景觀。在這塊沃壤上，還遍植稻米、茭白筍、百香果等作物；山坡地則種有柑桔、荔枝、枇杷、麻竹筍、香菇等。

埔里的農作物不僅是種類多，而且品質好，主要的原因除了土壤肥沃外，還要歸功於此處的氣候好、水質佳。埔里的氣候介於山地型和平地型之間，雨量多、濕氣重。夏季多西南風及雷雨，冬季東北季風被四面山巒阻隔，因此年溫差小，冬不寒冷、夏不酷熱，又少有颱風之害，是全國氣候最適宜的地區。這裡的水源多來自山澗，水質清澈且甘美，燒開的水從無沉澱物，因此公賣局的紹興酒廠選定此處設廠。

埔里的氣候溫和，土壤肥沃，水質優良，物產十分豐盛，茭白筍和甘蔗是埔里的兩大農產。（楊永山）

紅甘蔗香甜多汁

紅甘蔗是埔里最主要的農產，享譽三十年，栽種面積高達七百公頃。每年的十月到翌年三月是紅甘蔗的收成期，也是蔗農最忙碌的時期。他們一面在蔗林中穿梭走動，一面揮動著銳利的鐮刀，一排排紫紅烏亮的甘蔗依序而倒。蔗農砍掉甘蔗頂端的葉片，把甘蔗成捆用草繩紮好，就可賣到市場了。

莖幹筆直、節間長、脆、甜、多汁，是埔里紅甘蔗的特色。紅甘蔗和製糖的甘蔗不同，後者的表皮呈黃白色，甜度高、纖維多、水份少，不適合一般食用。而紅甘蔗不僅可以削皮鮮食，還可壓搾甘蔗汁，到冬天吃熱烘烘的烤甘蔗，可以潤喉、化痰，別有一番滋味。

三十年來，品質號稱全國第一的埔里紅甘蔗，確實為蔗農賺進可觀的財富。但是由於長期密植的結果，蔗田原本肥沃的土壤漸呈酸性，有益甘蔗成長的養分也大量減少，影響甘蔗的品質。目前蔗農解決的辦法是休耕或改種其他作物，有效的調節地力，另外就是施肥。為了協助蔗農減輕損失，台中農業改良場土壤肥料股，目前正進行「土壤施肥試驗」，計畫採用焚化垃圾堆肥施肥，至於成效如何，目前尚未揭曉。

埔里的氣候溫和，土壤肥沃，水質優良，物產十分豐盛，茭白筍和甘蔗是埔里的兩大農產。（楊永山）

茭白筍帶來可觀的收益

在高大的蔗林邊，經常可見到葉叢較矮的植物，那就是茭白筍。茭白筍有赤殼和青殼兩種，目前埔里栽種的都是青殼種，一年可收成二次。

茭白筍的食用部份白嫩如筍，又因種植在水中，所以又叫水筍。由於它的筍身外包有葉鞘，可以保持清潔和鮮度，本身味道又鮮美，所以僅管價錢比一般蔬菜昂貴，仍頗受消費者歡迎。目前時價一台斤新台幣四十元左右，通常一公頃的年產量高達二萬公斤，收益相當可觀，所以埔里種植茭白筍的面積逐年增加，目前已有七百公頃，和水稻、甘蔗並稱埔里三大農作物。

為了保留優良的茭白母株，台灣省農林廳最近舉行了「茭白筍優良母株示範栽培」，委託埔里農會辦理。農會的工作人員經常要到筍園觀察茭白的生長情況，選出優良的種類加以編號，進行試驗，預備等到有成果時召開觀摩會，在會中指導農民如何保留優良品種。

埔里的茭白筍以愛蘭區出產的品質最好，部份以空運外銷到琉球。在愛蘭有一個茭白筍生產合作社，由農民自行辦理統一運銷，免去中間商的剝削，凡是種植茭白筍的埔里鎮民都可加入。在盛產期的每天下午，農民都會陸續的用小貨車或摩托車把成袋的茭白筍載到集貨場，從分級、交貨、過磅到搬運都由交貨者全體參與，充分發揮分工合作、互助互信的精神。

花卉栽培是埔里的新興事業，苗圃皆設有自動噴霧設備。（楊永山）

新興事業——花卉栽培

花卉栽培是埔里新興的事業，有直追彰化田尾花卉專業區之勢，尤其是埔里生產的菊花，枝幹挺直、花朵碩大、顏色鮮豔，因此在短短的數年內，已在外銷市場上嶄露頭角。

埔里的菊花栽培業得力於農會的大力推展。民國六十二年，農會鼓勵十名農友組成「菊花研究班」，在虎頭山麓提供一公頃半的土地，以共同作業方式，著手菊花栽培的試驗工作，輔導農民生產技術及病蟲害防治，並協助開拓外銷市場，目前栽種面積已增加到三十多公頃。

每年十二月到翌年三月，是日本花卉市場的缺貨期，也就是埔里菊花的外銷期。通常一公頃的花圃可收成二十五萬枝菊花，每枝售價平均為新台幣二元。花農把十枝菊花綁成一束，用棉紙包裝，以空運外銷日本。

除了菊花圃，還有康乃馨和玫瑰花圃。康乃馨枝梗柔軟，必須以塑膠網支撐。在花圃的上方，搭有塑膠棚，防止雨水滲透土壤帶來病害，稱做高床棚栽。康乃馨是溫帶作物，在這裡，冬春之際是開花季節，盛開時，花色高達十多種，真是紫姹嫣紅。目前各種花圃都採用自動噴霧設備，用機器澆水、噴灑農藥，可節省不少人力。

玫瑰號稱花中之后，確有奪目的風采。埔里有多處玫瑰園，每個花圃都招引大群的蜓蜻盤旋其上。農婦把剪下的玫瑰一枝枝的聚集成束，然後將花束放入蓄水池中，在花瓣上灑點水。晶瑩的水珠在花瓣上滾動，更顯得嬌豔欲滴，這樣且可防止枯萎，及保持花瓣的色澤。

埔里的康乃馨和玫瑰花圃。（楊永山）

工業產品也多

埔里不僅有豐盛的農產，而且出產米粉、宣紙、蝴蝶、工藝品、紅茶、紹興酒和各種手工藝品等名的特產。

埔里米粉和新竹米粉齊名，目前在埔里製做米粉的工廠有兩家，新隆順米粉工廠是其中之一，全以古法製做。一走進工廠，就聽到隆隆的碾米聲，不停轉動的石磨研出白色的米漿，庭院中晾著一竿竿潔白的米粉，迎面走出富泰的老闆張正男。

張正男表示，並非所有的米都可以做米粉，只有在來米中的在來一號、敏東與非洲十一號三種米能製做。因此，製做米粉的第一個步驟要先選米。

選過米後，先把糙米碾成白米，置於水中浸泡八到十二小時，讓白米軟化膨脹，用石磨研成米漿。米漿用麻袋裝袋綁緊，上面放置大石頭把水份壓乾，然後取出凝結的米塊揉成米糰，放進蒸籠裡蒸到半熟，取出擀成片狀，用機器壓入篩子中，一條條米線就從細密的篩孔中出來。再把米線放入沸水中煮兩分鐘，待米線浮起，放入冷水中冷卻，晾乾或烘乾後，就是鼎鼎有名的埔里米粉了。

張正男指出，埔里米粉和新竹米粉的相異處，就在篩出米線之後的處理方法不同。埔里米粉用水煮，而新竹米粉則用蒸，因此，埔里米粉又叫「水粉」，新竹米粉則叫「蒸粉」。

埔里的康乃馨和玫瑰花圃。（楊永山）

宣紙製造，技術本位

宣紙和棉紙是中國傳統書畫用品，屬於特殊紙張，製做技術起源自中國，後來流傳到日本、韓國。埔里是目前世界上少數的產地之一，所出產的宣、棉紙，品質比日、韓等國的產品優良，所以在國際市場上很受歡迎。

埔里的宣、棉紙製造業開始於民國二十四年，由於銷路好、利潤高，發展非常迅速，同時培養了許多技術獨到的製紙工人。目前埔里的棉紙製造工廠，大大小小約有三十家，產品除了少數內銷外，大部份外銷到日本及東南亞地區。在眾多的工廠中，長春棉紙廠是最具規模者之一。

長春棉紙廠的老闆陳濤聲表示，製造棉紙必須全靠手工。宣紙和棉紙的差別，在製做的原料不同，宣紙的原料是雁皮，棉紙則是楮皮。

原料首先要經過蒸煮、漂白、選別，把黑黃部份剔除，再把煮爛的樹皮打成漿狀，用一定比例的水在水槽內調成紙漿，接下來就是篩紙的工作了。

篩紙是製做棉紙過程中，最重要的一個步驟，篩紙工人必須具備純熟的技術、旺盛的體力和耐性，才能把一張張紙篩得均勻，而且每張厚簿一致。

篩紙的工具是一個類似紗門的長方形篩子，用繩線繫在水槽上方，篩子上釘有兩個木頭把手。在篩紙前，工人先把水槽內的漿液攪拌均勻，雙手抓著把手，用篩子舀起適量的紙漿，迅速來回擺動，使漿液均勻的在篩子表面舖成一層白色的紙膜。把這層紙膜取下，疊在上一張紙膜上，每張紙膜間隔有一條尼龍線，以免紙膜黏在一起。再把一疊厚厚的紙膜拿去壓乾水份，然後進行最後的烘紙作業。

烘紙作業是在一張熾熱的鐵板上進行，工人用紙膜間的尼龍線挑起一張張紙膜，放在鐵板上攤平，把皺紋處用刷子刷平，鐵板的熱度使得白色蒸氣隨之揚起，活像在烙春捲皮。做這項工作必須手腳俐落，愈大愈簿的紙張愈需要真工夫，否則很容易把紙張弄皺或弄破。

埔里的菊花顏色鮮豔、花朵碩大，外銷量很多。（楊永山）

蝴蝶王國．蝴蝶鎮

台灣地區氣候濕熱，是蝶類生長的最佳環境，擁有蝴蝶的種類多達四百多種，是全世界蝴蝶種類和單位面積產量最多的地區，素有「蝴蝶王國」之稱。而埔里又被稱為蝴蝶王國中的蝴蝶鎮，產蝶的數量很多，而且不乏珍品，經常有世界各地的專家學者，不遠千里來此搜集研究。

因為埔里盛產蝴蝶，蝴蝶加工業也就應運而生。走在埔里的街上，到處可看到蝴蝶手工藝店，其中最具規模、名氣最響的就是「木生昆蟲研究中心」。

木生昆蟲研究中心的一樓是蝴蝶手工藝品店，店面的牆壁掛滿蝴蝶畫。蝴蝶畫完全用蝴蝶黏貼而成，師傅以蝴蝶為彩紙，完全不經染色，貼出各種風景和人物畫，乍看之下，頗有臘筆畫或油畫的風味。在玻璃櫃中，則擺設著各式各樣以蝴蝶標本做為裝飾的茶杯墊，桌巾和煙灰缸。

木生昆蟲研究中心的二、三樓，是舉世聞名的昆蟲館，收藏有二萬多幀珍貴的昆蟲標本，其中大多是蝴蝶。從這些色彩、型態皆千變萬化的蝴蝶身上，令人驚嘆大自然造物的神奇。這些收藏都是館長余清金和他的父親余木生畢生心血的結晶。雖然余清金的教育程度不高，但從小就對昆蟲很感興趣，對蝴蝶的生態、習性、種類頗有研究，因此被譽為「無學位的蝴蝶博士」。

埔里的蝴蝶手工藝品生意，為埔里人提供了許多就業機會，每到蝴蝶產期，山谷間、田野裡，到處可看到一網在手的捕蝶人。過度的捕捉，是否會造成蝴蝶的絕跡呢？

余清金指出，大型稀有蝴蝶可能因人類的捕捉減少數量，至於普通蝴蝶，則不大受影響。因為蝶類的壽命短促，大約只有兩個星期左右，不予捕捉照樣會很快死亡。真正會造成蝴蝶滅種的原因，則是濫用農藥，或過度砍伐森林，迫使植物生態改變，奪取了蝴蝶賴以生存的食物和空間。因此，余清金希望政府機關能立即採取有效措施，在埔里劃定蝴蝶保護區，讓埔里彩蝶滿天飛舞的美景能繼續維持下去。

埔里米粉與新竹米粉齊名。（楊永山）

豐饒富裕的小城

埔里鎮擁有如此豐富的天然資源與物產，任何居民只要肯努力經營，沒有一戶不是豐衣足食的，既可享有鄉居樂趣，又能擁有電氣化的現代家庭設備，難怪一位鎮民很自豪的說：「埔里是個沒有貧戶的鄉鎮！」。

走在埔里市街，觸目皆是高大的商店招牌：服飾店、百貨店、雜貨店、特產店、家具行、電器行、旅館、電影院……應有盡有。街道旁則到處停放著汽車與摩托車。到了夜晚，埔里散發出一種寧靜和諧之美，霓紅燈、街燈、車燈，把小鎮映照得多彩多姿。夜市是夜晚唯一喧鬧的地區，水果攤、小吃攤的燈光，把逛夜市、吃宵夜的人的臉映得紅通通的。郊區的農民則在蟲鳴聲中早已沉沉入睡，準備翌日早起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