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社舉行「英雄來自四面八方」座談會,與會軍官發言踴躍,內容精采,充分顯現出他們的幹練、睿智與樂觀、開朗。但因座談時間有限,只能點到為止,因此我們特前往他們服務的單位實地採訪,以深入瞭解他們的工作環境、性質和內容;部分因公不克與會的軍官,我們亦一併採訪,期使讀者對這些優秀軍官的奮鬥歷程與工作成果,及軍方這些年來在各方面所做的努力與進展,有更明確、清晰的印象。
圖2:飛行教官張大明教導學員飛行要領。(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何兆彬是優異的掌舵者
實地上軍艦採訪,機會極不易得,當我們踏上驅逐艦甲板時,內心充滿緊張與興奮。
艦長何兆彬身著雪白的海軍制服,威武英挺。他笑容滿面地迎接我們,並帶領參觀艦上設備。
站在甲板上遠眺藍天碧海,令人心曠神怡。「海上生活看似浪漫,其實十分單調和辛苦,尤其身為軍人,所負責任繁重,心理壓力更大。」何艦長告訴我們。
他接著又補充:「可是這並不表示我們後悔選了這一行。因為身為男兒好漢,總不能好逸惡勞。在海軍生涯中,我們逐漸成長、豐富,有能力徹底執行每一項任務,也知道自行尋求進步與發展,在工作中能產生價值感,對工作壓力和生活枯燥也就不以為苦了。」
「海軍的責任在保衛海疆、保持運補系統暢通,並確保海域安全。」何艦長說:「驅逐艦船身狹窄細長,航速快、攻擊性強,便於執行它的主要任務——偵察、搜索、追蹤和驅逐,以防止敵船犯境。」
他一一介紹艦上新穎精良的裝備、武器,並且表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精良的武器能發揮最大威力,嚇阻敵人進犯的野心,以達到保衛海疆的目的。
「科技日新月異,國防戰備也時時更新,軍人如不隨時吸收新知,必遭淘汰。」何艦長說,因此他曾三度出國進修:首次至美國馬利蘭州立大學修習雷達射擊控制,不但學會使用最新偵察搜索裝備的方法,也能自行動手修護。
圖1:石慶得中校指導學生觀察測量。(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身先士卒,以身作則
後來他又到美國海軍參謀大學主辦的盟國軍官訓練班受訓,在六個月密集訓練中,對海上戰術、戰略、兵器、電腦及管理等皆有更深入的心得。爾後又至印地安那普渡大學修得工業工程碩士。
三次「充電」,使他在專業知識與思想觀念上均有所增益。回國後即實際負責海軍機密性兵器的研究和發展,績效卓著。
「身為主管,必須在各方面都『罩得住』才行。不見得要事必躬親,但必須能掌握全局。」何艦長說。因此他在工作之餘總是手不釋卷,給弟兄樹立好榜樣。
每次出任務,通常要十天左右才能靠一次岸,泊岸時,何艦長讓屬下輪流下船舒散身心,自己則留守艦上、坐鎮指揮,俾在萬一有緊急情況發生時,迅做決策及發號施令。
「海軍責任重大,工作時必須保持極度的敏銳與機警。身為艦長,更要以身作則。」何艦長說,軍事作戰沒有個人英雄,唯有人人謹守崗位,才能圓滿達成任務。
如何使屬下堅守崗位、各盡本分呢?「信任」,何艦長說:「慎選人才,而一旦選定,便充分授權、分層負責。由於我完全信任且賞罰分明,他們極富榮譽感和好勝心,都能努力做好該做的事。」
在艦上一路走來,迎面碰到許多官兵,他們恭敬地向艦長行禮,並親熱地打招呼。
「工作時,我一絲不苟、毫不通融,私下相處則和他們親如兄弟。也有人說,海軍弟兄感情特別好,是因船上地方小而人多——在巴掌大的地方如不和睦相處,四面皆海,可沒地方躲開。」何艦長幽默地說。
的確,船艦的空間十分狹窄,走道只能容一人行走,走路還得時加小心,頭才不致撞到天花板。場地的限制,使海軍平時只能做靜態的休閒活動,如閱讀、聽音樂、唱歌(船上有小型康樂器材)、看閉路電視或打打撲克牌。
慶生會該是艦上最歡樂的活動,我們上艦採訪時正值何艦長過生日,弟兄們為壽星唱歌祝福,場面熱鬧感人。而壽星事先並不知情,「要是他們不提,我都忘了哩。」何艦長收到許多弟兄自製的卡片和小禮物,十分驚喜、感動。
「其實不只是海軍弟兄才如此親愛、和諧。」何艦長表示,三軍都一樣,因為軍中弟兄朝夕相處,平時同甘苦、共患難,而且大家心裡都有準備:一旦戰事發生,彼此是作戰夥伴,相依為命、生死與共,因此感情格外親密。
事實證明,感情的充分結合,也使他們在工作上很有默契,故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利,漂亮地完成每一個任務。
圖2:李安仁上校是小兒科醫師,十分關心病患。(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陳弘毅致力研究破壞科學
中山科學研究院位於桃園龍潭,是我國發展國防科技的最高研究機關。由於事關軍事機密,平時門禁森嚴。
院內佔地廣大,花木扶疏,碧草如茵,研究大樓亦極現代化。
這堣ㄕ有自己的消防隊,還有交通大隊——上下班尖峰期間管制交通、維持秩序,還要為違規停靠的車子開罰單。
下班時間過後,並沒有立刻「人去樓空」,許多大樓仍燈火通明,不少工作人員自動加班繼續做研究。工作晚了,有人就乾脆睡在辦公室裡。「在這兒工作的人,都具有高度的工作熱忱。」中科院陳弘毅上校說。
陳上校當年自中正理工學院車輛系畢業後赴德深造,得到機械工程博士後回國服務,專攻破壞科學。
什麼是破壞科學呢?陳上校表示,破壞科學是研究物體破壞的一門學問,旨在防止破壞與有效進行修復。
先進國家對有壽命與安全顧慮的機具,如飛機、火箭、飛彈、原子爐、橋樑、海陸運輸工具等,都運用破壞科學來研究與改善。而陳上校對破壞科學的鑽研與努力,對我國國防武器性能的增進,貢獻頗大。
圖3:何兆彬上校凡事以身作則,與袍澤情感極佳。(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成就感自在心中
「我那裏是有貢獻的人」,陳上校謙虛地說:「這裏還有許許多多的無名英雄。」
中科院的研究事關國家機密,時機未成熟時不便公開,因此工作人員只有默默耕耘,而外人很難瞭解他們在做些什麼。
無名英雄「關著門、悶著頭」做事,聽不到大眾的喝彩與掌聲,豈不十分寂寞?陳上校說:「其實我們並不寂寞,因為長官知道我們付出多少心血,而自己也能在國防科技的不斷進步發展中,感到無限安慰。何況這裏提供了最現代化的精密儀器和良好設備,又有素質優異、整齊的同事相互切磋、配合,使我們能充分發揮所學,心中實在相當滿足!」
圖4:李正誠上校是聯勤總部兵工廠技術室主任。(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工作是魏崢的生活重心
魏崢今年才卅四歲,已是三軍總醫院心臟外科主任。
國防醫學院畢業後,他即到三總服務,而後留美深造,二年內修得臨床醫學博士,專攻心臟外科。目前是同級職位中最年輕的博士醫生。
每天早上八點以前,他一定到達醫院。如果有手術,就立即進行準備工作。心臟手術精密複雜,一進開刀房就得好幾個小時,不僅得全神貫注、膽大心細,而且體力、耐力都得好。
沒有手術時,則是排得滿滿的門診、開會、查病房、教學、與同事交換工作心得……,每天馬不停蹄地「趕場」,工作時間總在十二小時以上。
回家後,吃過飯、洗個澡,魏崢仍須繼續「加班」記錄手術或診療心得、看書、讀報告、將研究資料輸入電腦(以供寫論文之需)……,總要到三更半夜才上床。但往往好夢正酣,又會有病患家屬打電話來求助、求教。魏崢雖是睡眼惺忪,仍不厭其煩地詳細作答。朋友戲稱他是「工作狂」,每天都在家上「大夜班」。
周日,好不容易抽空帶著妻小出外走走,不料袋中呼叫器頻頻作響,魏崢只好向家人說聲抱歉,拔腿又趕往醫院。
雖然工作如此繁忙,生活充滿緊張,魏崢每天仍精神奕奕、神采飛揚。也許他有一套獨特的調適方法?!
魏崢搖搖頭笑道:「那倒沒有。」他說:「主要是我在工作中很能得到滿足,因此不嫌煩、不嫌苦。雖然身體也會覺得累,但累得很愉快。我對自己的工作十分看重,非常欣慰自己有能力可救治病患,並把所學貢獻給國家社會。」
「任何一行,想要有所成、有所貢獻,就必得付出比一般人多,幹醫生也是一樣。」魏崢說。
圖5:艦上的弟兄為何兆彬艦長慶生,場面熱烈感人。(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薛乾昌希望學生都能比自己強
先總統蔣公曾說:「無科學即無國防,無國防即無國家。現代國防基礎,須建立在科學教育之上。」中正理工學院即在此宗旨下成立,培養研究國防科技的軍官。
薛乾昌是中正理工學院理學部主任,過去在物理系主任任內,對推動院內普通物理的實驗教學,頗有績效。七十二年他因教學績效優良,當選國軍優良軍官。
薛主任認為,國防科技應著重理論與實際的密切配合。國人腦筋好,但「動手」做的精神與能力不夠。因此他在實驗教學上下了許多功夫,希望培養學生「知行合一」的觀念和能力。
薛主任鼓勵同學多問、多做,也常到實驗教室「抽查」,對孜孜矻矻埋頭做實驗者公開表揚,對學習態度不佳者則私下予以勸告或警告。「我希望這一代的學生將來都比我們強,這樣國家才有希望。」他說。
做為一個教育工作者,薛乾昌特別注重建立學生的信心,培養他們動手的興趣,因此他經常「陪公子讀書」,下班後仍留下和學生一起做實驗,隨時在旁「解惑」。
除了負責行政、教學,他也一直在從事研究工作,目前致力於半導體的實驗研究——將半導體應用在紅外線上,使飛機或坦克在黑夜行駛時也有「夜視」的功能。
圖6:何艦長在艦上瞭望海上情況。(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石慶得推動電腦製圖
石慶得是中正理工學院測量工程系副教授。他從小擅畫水彩,原本立志做畫家,後因家境清寒而投考軍校,進入中正理工學院的製圖系(現改名測量工程系)。
他原以為「製圖」與「畫圖」相差不遠,沒想到此「圖」非彼「圖」。剛開始時難免失望,但他很明白自己沒有「這山看得那山高」的條件,不願蹉跎光陰,因此很本份、認真地努力鑽研,而今成為「製圖專家」,且樂此不疲。
製圖就是製作「地圖」,其目的在把地面資料展現在圖上,以供參考利用。
石慶得談及地圖的用處:地圖是經濟發展及軍事布署的重要依據,比如某些地區要開發、進行都市計畫或開闢道路,即可由地圖所顯示的高山、河流、丘陵……的分佈,據作規畫的參考;又如軍事作戰,部隊行經何種地形時有何險阻,如何利用地形以建寨防禦,如何選擇攻守據點……,也都要利用地圖資料來審慎衡量、判斷。
精密、正確是好地圖的二大條件,要繪製好地圖,除需具備測量技術、美學觀念與繪圖技巧外,還須對地學深入瞭解。石慶得為更上層樓,曾進入文化大學修得地學碩士及博士。研習期間,經常徹夜留在研究室工作,也常拎著簡單的行囊,隨教授做野外調查,足跡踏遍全臺。
得到博士學位後,石慶得仍繼續研究,五年內完成十餘篇著作,並參加石再添博士領導的地形研究小組,完成數十項由國科會贊助的專案計畫。
之後,他又完成國內第一套「地面特徵計測」的自動作業模式,配合電腦操作,製作地圖時省時又精確,可提供豐富、翔實的地面資料,對經濟及軍事建設貢獻良多,也為我國電腦製圖奠下基礎。
圖1:張鍾潛上校指導資源管理研究所學生輸入電腦程式。(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黃新生期使政治、電視相互為用
在美國主修電視、獲得博士學位的黃新生,不久前依國防部規定——上校以下軍官獲得博士者,晉升一階任用;由政治作戰學校校長主持授階升任上校,並受聘為該校新聞研究所副教授。
原本就讀政治系的黃新生,畢業後即奉派至陸軍野戰部隊服務,由基層排長幹起。他是個典型的「書呆子」,閒暇時常捧著書報雜誌閱讀。長官看他這麼喜歡讀書,便鼓勵他繼續深造。
當時軍中公費出國留學者,以國防科技項目為多,社會科學較少。而考試的項目與名額,一般都由各單位長官將所需人才的科別、名額向上呈報,再由國防部核準後實施。黃新生的好學使長官十分感動,於是極力為他爭取社會科學的名額。
民國六十五年,他以優異成績通過軍方公費留學甄試,到美國密蘇里大學攻讀社會科學教育碩士,一年四個月即獲學位,再往西北大學攻讀博士,主修電視,副修電影。
出身政治系,為何改習電視?黃新生表示,政治必須得人心,而電視無遠弗屆,是最好的傳播媒體,最能深入人心——二者正可相互為用。今後他希望研究一套符合臺灣社會發展現況的傳播理論,以回饋國家社會。
圖2:陳弘毅上校在中山科學研究院從事精密武器的研究。(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李正誠敬業樂群,是弟兄的榜樣
聯勤總部是軍方的後勤單位,負責軍需配備(如槍、砲、彈藥、衣服、鞋襪等)和聯合勤務(如財務、採購、醫療……等)的支援,而兵工廠是其中最重要的單位。
李正誠上校是兵工廠技術室主任兼代總工程師,負責火砲、彈藥的生產與研究工作。
他的個子不高,嗓門卻很大,幹勁亦十足。工人對他的來臨既「愛」又「怕」。「怕的是,李上校對事很挑剔、嚴苛,有什麼差錯或疏失絕逃不過他的『法眼』;愛的是他經常至各部門幫助同仁解決疑難問題。」他的同事這麼說。
各部門的疑難雜症他都會解決嗎?另一位軍官告訴我們:「李上校從基層做起,對於制彈過程和技術一清二楚,經驗豐富,所以少有難得倒他的問題。而且他善於解釋、分析、歸納,總能幫助我們盡速找到答案。」
李正誠自中正理工學院畢業後,考取公費至美國范得比爾大學攻機械工程碩士,成績優異。返國後至聯勤兵工廠服務,從技術員幹起,而後任做彈所、做砲所所長,後因他負責研製的大口徑火砲性能卓越,又升任技術室主任。
李上校不僅自己愛讀書,不斷增進專業知識,也鼓勵屬下讀書進修,並經常跟他們討論,甚至舉行口頭「抽查考試」。弟兄們看長官「跑」得那麼快,也因此深自警惕,知道必須急起直追,才能應付越來越高的工作要求。
如何讓屬下充分認同工作的重要性,以協力完成任務?
「很簡單——以身作則,工人通宵加班,我絕不會跑回家睡懶覺,一定到工廠巡視,給他們打氣、加油,順便解決技術上的問題。他們看我比誰都認真、辛苦,也不好意思偷懶了。」他喜歡和部下接近,也能喊得出他們的名字,使一些基層弟兄常有「受寵若驚」之感,做起事來特別帶勁。
李上校對同仁可謂「恩威並施」,對事要求嚴格,平時待人卻親切、熱誠。
身為主管,他對屬下一向傾囊相授,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這麼一來,難道不怕屬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怎麼可以這樣『小器』呢?」李上校說:「能為國家訓練出幹練的人才,是多麼值得欣慰的事!況且我一向要求自己隨時求新、求進,屬下如果跟進,也會促使我更加快速向前。」
「軍人不打獨仗」,李上校又強調說:「我們注重團隊精神,我希望自己強,弟兄也強,整個團體更強。」
因此他常將自己的經驗傳遞給屬下:「當年長官交下任務,一些老資格的常提出各種藉口和可能遭遇的困難,遲遲不動手;只有我『初生之犢不畏虎』,悶聲不響拚命去做。以後有事長官自然想到我,而我也因知識、經驗的累積越做越好,形成一種良性循環,這不是很好嗎?」
圖3:中正理工學院的精神堡壘。
李安仁發屬潛水醫療,並致力建立醫院新形象
不論何時何地看到李安仁,他總是氣定神閒的模樣,極為可親,天生是小兒科醫師的樣子。
接掌海軍醫院院務後,李安仁一本初衷,待人親切如昔,醫院上上下下都衷心喜歡這位平易近人的院長。
自國防醫學院畢業後,李安仁調至基隆海軍醫院小兒科服務,十五年來,他已與基隆父老兄弟建立深厚的情誼,當地人都將他視為自己人。
李安仁在軍中服務十年期滿後,決定繼續留營,隨即進入海軍軍醫處擔任行政工作。由於接觸層面廣,李安仁磨練出明快果決的辦事能力、溝通的技巧和管理的理念。
那時正值潛水醫學在國內萌芽,李安仁認為這對海軍而言非常重要,遂致力高壓氧的臨床治療研究,並奉派赴美參加高壓氧醫學會,對潛水醫療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高壓氧設備本為治療潛水病而用。潛水病多發生在夏天,潛水者在海中時間過長,所受壓力太大,會導致壓力外傷;或是出水速度太快,壓力驟變,使空氣在血液中的溶解度發生變化,引起心肌梗塞、下肢麻痺、昏迷……等症狀。高壓氧治療是讓患者在高壓艙內呼吸加壓過的純氧﹐使患者恢復到在水中承受的壓力﹐再逐漸減壓﹐潛水病的症狀乃能逐漸復原。此外﹐高壓氧亦能使身體組織內的氧氣量提高﹐血管增生速度加快﹐可治療慢性骨髓炎、皮膚潰瘍、一氧化碳中毒等病﹐應用極廣。
除此之外,他並大刀闊斧進行革新工作,使基隆海軍醫院在短期間建立了嶄新的形象。這些革新工作包括:改善服務態度、實行醫護人員在職訓練、成立小兒科重症加護病房、管制藥品種類、利用民眾診療的收入盈餘建造民眾醫療大樓……等,短短一年間,醫院便由三級躍升為準二級教學醫院,而民眾診療的收入盈餘亦提高了30%。
圖4:中正理工學院理學部主任薛乾昌指導學生作實驗。(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李賢鎧致力研究神經藥理學
李賢鎧在國防醫學院就讀時,遇到了對他一生影響極大的老師——韓偉。
韓偉是國防醫學院第一位公費留學後回國服務的博士,不但學識豐富,且人格崇高,他淡泊名利,堅守原則,並在從事醫學工作時,充分發揮了基督徒的愛心、熱忱和使命感。
李賢鎧敬佩韓老師的學問,更景仰他的為人,於是自告奮勇到老師的實驗室「打雜」,默默學習他治學的態度和方法。後來也由於韓教授的影響,選擇了寂寞而漫長的基礎醫學研究工作。
從事研究工作,自然得到國外去進修,所以他參加公費留學考試,並順利錄取。當時他太太懷著三個月身孕,而李賢鎧為追求上進,毅然決然地上路了。
他鑽研的神經藥理學,是門極艱深的學科,雖然專心向學,仍一去就是四年。當年公費留學規定不能回國探眷,眷屬也不能出國探望,夫妻一別就是四年。李賢鎧學成歸國時,兒子已經三歲多了。
「多虧太太的堅強獨立和同學的幫忙照顧,使我能心無旁騖地讀書。」李賢鎧留學時,身為職業婦女的李太太母兼父職,十分辛苦。加上小孩體質較弱,常生病住院,更是忙得團團轉。李賢鎧當醫生的同袍不但悉心為之治療,平日還時至李家探問,幫忙李太太跑跑腿、處理些雜務。
李賢鎧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博士時,利用電生理(測定單個神經細胞電位的變化)來研究神經藥物之所以產生作用的原因,然後進一步研究降溫劑及癲癇治療劑。
當年,神經藥理學在國外亦屬尖端科技,李賢鎧發表的論文和研究結果,極獲醫界好評。回國後,他的研究亦獲軍方重視,撥款由他負責引進這方面的技術和設備,當時耗資千萬,建立了國內最現代化的神經電生理藥物實驗室。李賢鎧並把工作、研究所得,撰寫出卅餘篇極富學術價值的論文。
圖5:國防醫學院教育長李賢鎧授課的情形。
葉明陽研究融合瘤抑制癌細胞
葉明陽年紀雖輕,在醫學界已佔有一席之地。他是國內外最早利用融合瘤技術進行癌症研究的醫生。
國防醫學院畢業後,他到美國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念博士。當他正為畢業論文的題目發愁時,指導教授建議他利用「融合瘤」技術來做研究。
當時融合瘤技術剛萌芽,光有「技術理論」,卻沒人將技術運用在疾病治療上。葉明陽一頭栽進去,義無反顧地全力鑽研。不久後,他驚喜地發現,把二個性質互異的細胞融合在一起後,會產生某種抗體,可用來克制癌細胞。
那時他以白人最常患的皮膚癌做研究,發現將「淋巴細胞」與「骨髓淋巴瘤細胞」融合在一起,可產生對抗癌細胞的抗體。這個抗體雖無完全的療效,卻有抑制癌細胞成長的功能。
這篇論文,對癌病的診治有重大貢獻,甚受醫學界矚目。由於發表時間最早,日後有人利用融合瘤技術做癌症方面的研究時,都會利用或參考葉明陽的論文。
圖1:陳信雄上校和同袍在空軍官校大門前合影。
陳信雄面對現實,另闢蹊徑
陳信雄上校從小即嚮往飛行生涯,誰知天不從人願,讀到四年級時發現身體無法適應,而碎了飛將軍之夢。
當飛行教官在淘汰者的飛行記錄貼上象徵「出局」的紅單子時,陳信雄當時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完了。
然而,坐在失望中消沉、傷心並無濟於事,當他慢慢自行調整、恢復時,他決定——另闢蹊徑,改走學術路線。
經過一番用功研讀,他通過國防公費留考,到美國科羅拉多大學修習航空工程,在獲博士學位後返回母校執教,擔任有關空氣動力學的課程。
空軍官校中,每年都會有一些學生重蹈陳信雄的「覆轍」——無法通過飛行課程。陳信雄非常能體會他們的挫敗感,總要找機會開導他們,並幫助他們另尋出路。
到底是什麼條件的人,才能成為空軍飛行員,一嘗在藍天白雲間翱翔的滋味?
圖2:飛鷹是空軍官校的標誌。(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張大明帶領學生翱翔藍天
報考空官須先經「鉅細靡遺」的體檢,項目包括:身高、體重、視力、血壓、平衡能力、反應力、呼吸量、耐勞程度……等,太高、太矮、太胖、太瘦、近視等都不行。要全部通過,才能參加筆試。這只是通往飛行之路的第一道關卡。
入學後,學生須受嚴格的體能訓練,包括舉重、跑步、游泳、伏地挺身……等;及學習理工專業課程、社會科學課程等,並接受軍官養成教育。升上四年級後,開始有「飛行指揮」課程,並實際登機演練。
這段期間,教官會密切觀察學生的表現,「有的人手腦協調能力較差,面對許多儀器時會手忙腳亂;有的人在地上生龍活虎,卻有『懼飛症』,飛機升空就嘔吐、四肢無力、失去方向感;……這些都不能擔任飛行員。每年約有一半同學會被淘汰,他可依志願選修航空機械、通信電子、防空砲兵等課程,再至空軍機械、通信電子、防空砲兵學校接受專長訓練。」飛行教官張大明說。
張教官是空軍子弟,自空軍幼校、官校畢業後,曾調往戰鬥部隊服務。後又調回母校。他的飛行技術佳、脾氣好、教學認真,深受學生歡迎。
對飛將軍的資格限制,為什麼要那麼嚴?張教官說:「飛行是非常精細複雜的技術,須具備電腦、資訊、電子、雷達、氣象等專業知識;而飛行途中常會有突發情況,因此除要反覆操練、累積經驗外,還得有良好的反應與判斷力,才能做一個好的飛行員。」
圖3:三總心臟外科主任魏崢有個令人羨慕的家庭。
—日為師,終生為父
空官的飛行過程採「學徒制」教學,一位教官負責指導三位學生。「每次飛行,都像『母雞帶小雞』。」張教官說。
機艙裏有二個座位,皆可操作。學生坐在前面,負責駕駛;教官在後,加以指導,若遇緊急狀況也能及時「搭救」。
飛行是危險性高的工作,不能有分毫差池,否則很可能就機毀人亡。因此「帶飛」的教官須分分秒秒保持高度警覺,非常辛苦。
但這也培養了教官、學生間「休戚相關、生死與共」的濃厚情感與良好默契。對官校師生來說,古人所謂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們確是身體力行。
因此,「教學過程雖然辛苦,仍有許多樂趣,尤其看到學生逐漸『翅膀長硬』,能駕輕就熟地飛行時,內心的欣慰實難以形容。」張大明說。
圖4:葉明陽少校研究融合瘤技術,經常埋首在實驗室工作。
張鍾潛全力推動國防資源管理
國家安全、人民生命財產的保障,取決於國防建設的良窳;而國防力量的強弱,則取決於國防資源是否有效管理、充分運用。
因此軍方對管理一向重視,並特設資源管理研究所培育管理人才。該所代所長張鍾潛上校,為美國科羅拉多大學企管博士。
張上校說:「資源管理,就是將所有的資源,如人力、財力、物力、資訊等,做最有效的規畫、分配與運用,以有效完成單位目標。一般企業追求的是利潤,軍事機構則在促進國軍現代化與加強國防力量。」
他又說:「各種資源的管理,都會相互影響。例如,為做好人力管理,軍中每年都調整各軍種、單位的人員編制。而調整的依據,往往與物力有關,比方這個單位添置了自動化設備,就可節省一些人力;那個單位最近擴充,就須增添人手。」
國防武器汰舊換新速度極快,每年都須添購。這時就得分析各種武器的性能、效益、成本及日後的維修費用……等,再斟酌預算,選擇最有利的種類,這也就是財力管理。
而財力管理是否能做好,又與資訊管理有關:有充分、正確的資訊,才能做正確的研判。
張代所長指出,資訊管理非常重要,但往往為人忽略。未來是資訊世界,誰能掌握最多、最精確的訊息,就最能掌握國際動態,也就能趨吉避凶、克敵制勝。
圖:陸軍旅長陳賢帶領弟兄至野外操練演習。(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陳賢帶兵帶心
陸軍旅長陳賢平日事務繁忙,但每天一定抽空閱讀。他尤其喜歡看「同行」偉人——隆美爾將軍、巴頓將軍、麥克阿瑟元帥等的傳記,學習他們的帶兵之道,並且自覺收穫很多。或許這就是他卅多歲就當選國軍英雄、所帶的部隊也獲選莒光連隊的主因。
談起帶兵之道,陳旅長一針見血地指出:「帶兵要帶心。」
如何帶「心」呢?「做法有很多,主要原則有:充分授權,讓每個人充分發揮潛能;賞罰分明,給予立即的獎懲;關心弟兄的生活,盡力為他們謀福利;而且要帶動某些事時,須身先士卒、以身作則。」
他舉例說:「操練時我很認真,跑五千公尺我領頭跑,弟兄們就不敢敷衍。」接著他又很驕傲地談到他的袍澤弟兄,「從各種操練課程,如射擊、匍匐前進、擲手榴彈等之中,也可看出近年來國軍素質的提昇。弟兄們多一點就通,不像以往須多次教導、指正;對事情也較有主見,多能言之成理;建議也言之有物,常可做為主管決策的參考。」
陳賢畢業於陸官,最先在部隊當排長,因表現優異升任連長,保送至兵科學校初級班受訓;在升任營長時,再至高級班受訓。後來他又自行報考國軍參謀大學,修習帶兵、練兵、用兵的課程,以很高的成績結業,爾後升任旅長。
圖:陸軍旅長陳賢帶領弟兄至野外操練演習。(楊永山/鐘永和/鄭元慶)
琢玉成器,煉鐵成鋼
他以己身的經歷為例說:「軍中有非常多而公平的進修管道,只要有心,大家都有充實自己、力求上進的機會。」
從每位受訪者的經歷及言談中,可看出軍方對軍中子弟提供了多種進修的管道,也建立了一個讓年輕人能施展抱負的環境,如此逐步將璞玉琢成器,亦煉鐵成鋼。
這些優秀青年軍官樂觀、開朗、睿智、幹練的形象,也為卅年來國軍的進步,做了最有力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