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當關，台港經貿停看聽

香港是台灣第三大貿易夥伴、第二大出口市場，是台商在兩岸三地間無可取代的中介點。隨著九七進入倒數計時，這個中介點是否已靠向對岸？九七後將產生怎樣的變數？台商又該如何因應？

薄暮時分，九龍尖沙咀碼頭的港灣長廊上，人潮陸續聚集，有優雅的、彼此攙扶著的德國老夫婦；有披著紗龍、長絲巾下任憑豐滿腰肚裸露的印度少婦，還有許多帶著吉他、大聲唱著粵語、國語、英語歌曲的本地學生們。當天色漸暗，對岸高樓頂上的霓虹招牌一塊塊亮起，遊人遙望指點著：在樓身綴著閃亮金黃線條的中環廣場前，正填海大興土木的，是第二期會議展覽中心；夾雜在爭高競妍的高樓群中，代表英資企業的太古廣場紅白標誌，並不太顯眼；顯眼的反倒是聳立在中環心臟地帶，像一把尖刀插向天際、象徵無上權威的中國銀行大樓。

走在熙來攘往的街上，同樣顯眼的是街道分隔鐵欄上四處掛著的標語──「支持政改」、「平穩過渡」、「香港的明天會更好」。只不過，不是每個人都像標語那樣篤定。一位台商就帶點自嘲地笑道，前幾年為了要不要趕在九七前另覓投資地點，著實猶豫了一陣，下不了決心時只能安慰自己，「還早嘛，九六年再傷這個腦筋不遲。」一晃眼，九六年竟過了一半了。香港新主人的龐然陰影越逼越近，台港關係前景未卜，在港台商心裡的不安也在加劇。

「依存度」太高？

說起來，香港和台灣，同屬資本主義海外華人世界，並列四小龍，但香港對台灣經貿的重要性，卻在這幾年才凸顯出來。

從統計上來看，近幾年台港貿易屢創新高，每年都以大幅度向上跳升。去年台港貿易額逼近二百八十億美元，香港穩居台灣第三大貿易夥伴，僅次於美、日。驚人的是，這二百八十億貿易額中，絕大部分是一面倒地由台灣對香港出口，雙方逆差超過二百四十億美元；期間出口香港的數字幾度和美國拉鋸，最後美國僅以三億美元微幅領先。若不是兩岸關係低迷、台港經貿出現停滯，香港應已躍升我國第一大出口市場。

「去年我國對外貿易只有八十億美元的順差，換句話說，要是沒有香港，台灣的國際貿易成績將慘不忍睹，會出現高達一百多億美元的赤字，」經濟部國貿局第五組組長莊正元難掩憂心，「影響所及，經濟成長率也會大幅滑落！」

不僅如此，去年國人赴港人次超過一百九十萬人次，幾乎是赴美及赴日人次總和的兩倍；海運方面，從台灣出口的貨櫃，也大部分需經香港後再轉往大陸或世界其他地方。

第三大貿易夥伴、第二大出口市場、第一大貿易順差來源、第一大航空及海運轉運站……，台灣對香港的經貿依存幅度之大，任誰都會隱隱覺得不妥。

對港「依存度太高」的質疑，並不是杞人憂天，再三百六十五天不到，香港即將「變天」，聯合王國紅白藍的米字旗降下，轉由中共五星旗和香港特區區旗（五星花蕊的紫荊花紅旗）並排；港元雖可繼續流通，但港幣上伊利沙白女王像，地位遲早不保；以前的殖民政府，今後則將由「經北京中央政府任命」的特區政府取代。政治及法律定位上的改變，無可避免會牽扯經貿脈動。各國都在觀望，和香港未來新主子正處於僵持狀態的台灣，更有理由比別人多一份憂慮。

如果真的「失去香港」，對台灣經濟究竟會有那些損失呢？

「其實香港本身對台灣經濟的重要性並不是絕對的，」中華經濟研究院第一所所長李宗哲指出，香港自己的製造業都差不多快北移光了，台商自然不會選擇在香港設廠，香港不是生產基地，也沒有非其不可的原物料或是關鍵零組件。再說，香港市場雖然誘人，但競爭太強，在匯集全球名牌的香港市街上，台灣產品難得一見。

醉翁之意不在「港」

進一步分析，香港和台灣的經濟處在同一階段，型態上非常接近：兩地都以「前店後廠」的形式大舉赴大陸投資設廠，主要出口市場都擺在大陸和美國，也都力求經濟轉型；香港力求彌補最弱的科技，現正加強多媒體、電信及應用軟體等重點工業的研發；台灣則力求追趕香港的金融、營運、轉運等區域中心地位。港台經濟同質性高，競爭大於合作互補，除了合資進軍大陸、東南亞，或是彼此投資餐飲、零售等服務業外，交集的地方其實不多。

「台商是醉翁之意不在『港』，香港的重要性，幾乎全繫於中介角色，」莊正元指出。把統計數字剝開來推測，對香港出口中的七成左右，其實是轉口輸往大陸的；一百九十萬赴港人次中，絕大比例是以大陸為目的地；在香港活動的台商，也多半將重心放在對岸。

李宗哲指出，所謂台港經貿，很大部分是由如螞蟻雄兵般、為數眾多的台商，依循著「將台灣物料和機器搬往大陸加工生產，然後外銷美日等國，或內銷大陸市場」、也就是「台商左手賣給右手」的模式，在兩岸三地間往返搬運所堆積出來的帳面數字。

逐步移位的中介點

「目前兩岸不能直接通商，台商還是要以透過第三地設立公司、『間接投資』的方式轉往大陸，」香港「台北貿易中心」董事總經理黎堅指出。

為了符合「間接投資」規定，約有七成大陸台商會選擇在離華南經濟特區最近的香港設立公司，其中大部分只是透過秘書公司辦理公司登記；找一位香港會計師或律師作為外資企業的法定秘書，繳一點註冊費，換取一張執照掛在律師事務所中，就算開了一家所謂的「紙公司」。工廠實際操作時，接單、押匯、管理都在台灣，生產和出貨則在大陸，香港紙公司和業務關係不大，純粹是目前經貿政策下的一種畸形產物。

雖只是中介站，然而在兩岸「三通」禁令未開前，香港以國際性的營運及轉運中心、又兼具大陸窗口的地位，加上同文同種的民族凝聚力，對大部分投資大陸的台商而言，其便利是無法取代的。而且隨著台商在大陸投入越深、延伸越廣，香港中介站的重要性也水漲船高。

九七後，台商還能否在這個中介點上活動呢？變數來自兩岸。

除了少數百貨公司專櫃外，台灣品牌在香港市場上還不多見。反倒地鐵站旁邊常出現的台灣土產食品，頗引人注目。（卜華志）

找不到答案的「基本法」

從中共的政策來看，為了確保東方之珠高度資本主義國際化、自由化的特性，以「為祖國經濟做出最大貢獻」，中共在號稱體現「一國兩制」精神的「香港基本法」中，白紙黑字載明了「香港特別行政區不實行社會主義制度和政策，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的原則。

「基本法」中還清楚規定，未來香港有完全獨立的財政和稅收制度、不實施外匯管制政策、繼續遵循自由貿易政策、保障貨物資本的自由流動。同時香港可以以「中國香港」的名義，保留單獨的關稅地區身分，以獨立身分加入各種國際組織。除了事涉主權的軍事和外交外，未來的香港特區政府將保有高度自治的權力，甚至英文也仍可維持港英時期「正式語文」的地位。

這樣看來，香港的自由化、國際化政策應可維持不變。然而吊詭的是，「基本法」基本上只規範了未來特區政府和北京中央、和香港居民、以及和國際間的應對關係，至於既非中國公民、香港居民，又不具外籍身分的台灣人民，在基本法中則隻字未提，意味著九七後的台港關係完全由北京主控，特區政府根本插不上手。

不過，「基本法」雖然模糊，但香港統計、策略研究及市場調查顧問公司總經理洪清田認為，九七後的香港台商幾乎可以確定將喪失原先的「外商」地位，而可能像在大陸般，被視為「特殊國內投資」。既是「國內投資」，台商的保護者就是中共，無法尋求國際庇護。碰到投資貿易上的糾紛、訴訟，也只能向中共法庭投訴、依大陸的法規打官司，台商在大陸吃虧的事時有所聞，將來在香港恐怕也難避免。

從零到十，落點何在？

更令台商疑惑的是，中共收回香港、香港已無中介地位可言後，中共會不會藉此逼迫台灣承認這是「直接通商」？如果台北不接受，中共會不會轉而遷怒台商，將台商「掃地出門」？

這種假設誰也不敢保證全無可能。力圖進攻香港市場的一家台灣家具廠商就表示，「中共政權沒有理性，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不過許多學者、官員並不悲觀：「兩岸三地的經貿往來這麼密切，中共如果不准台灣借道香港投資大陸，對香港、大陸的經濟傷害不會小於台灣，」遠東貿易服務中心駐港辦事處吳傑民主任表示。

陸委會港澳處一位官員也指出，中共對台統戰的最高策略不外是「反制台獨」，不管是「以通（三通）促統」、「以商圍政」、「以民逼官」，基本上都不脫「經濟上拖住台灣」的原則。中共若貿然切斷台港聯繫，只會加深台商的離心力，是一個下下策。

這位官員舉例，去年五月李總統訪美後，兩岸關係已趨緊張，但其後在中共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長錢其琛發表有關九七後台港關係的「錢七點」談話中，還是表明歡迎台商前往港澳投資；今年三月總統大選前夕，儘管中共飛彈演習一波波進逼，海峽硝煙四起，但在大陸投資設廠的台商仍被多方安撫，顯示中共仍維持一貫的「政治硬、經濟軟」兩手策略。

不過在沉吟片刻後，這位官員還是追加了一句「但書」：若是兩岸關係真的惡化到發生經濟封鎖甚或開戰，或是大陸內部的政經氣候發生大倒退、大逆轉，情勢就會失控。不過那時整個亞太地區的穩定都會從根動搖，台灣經濟或台商的損失，也只能用「認了」的心態來接受了。

吳傑民則以「國際社會都會密切觀察中共在香港的作為」的角度來看：香港比兩岸都早一步，已是世界貿易組織(WTO)的會員國，同時兩岸三地都是亞太經合會(APEC)的成員，不管中共單方的認定如何，還是要遵守國際經貿組織的運作模式及會員義務，不可能獨獨給台商差別或歧視待遇。

正因為兩岸三地可能「共存共榮」，也可能「玉石俱焚」，從零到十的各種可能都有，誰也不確定會落在哪一點上。在極度的不確定感中，屈居被動的台灣，對九七後的港澳經貿政策顯然相當為難。

香港仍是「第三地」？

目前正在立法院審查的「港澳關係條例」，是為了因應九七後的台港新情勢而擬定的，不過條例基礎仍鎖定在中共宣示的「港人治港」、「行政特別區」、「香港五十年不變」等保證上，將九七後的港澳仍然視為「有別於大陸地區」的「第三地」，和現行的認定差距不大。

換句話說，台商藉由在香港的子公司進入大陸，仍然屬於「間接」投資，貨物、人員及資金在台港間出入，也不牴觸兩岸「禁止三通」的原則。這種認定雖然有點一廂情願，但因為原本計畫將九七後台港關係列入議程的第二次「辜汪會談」迄今停擺，在和中共、港英政府及未來香港特區政府都無從面對面溝通磋商的現況下，目前也只有照著台灣自己的最大利益及最小變動去設計了。

「港澳條例」草案中還有一大特色，就是所謂的「情勢變遷條款」──「一旦港澳情勢或兩岸關係生變，行政機關可以將港澳條例『緊急叫停』，一切回歸規範較嚴格的『兩岸關係條例』，」前陸委會港澳處處長，現任海基會副祕書長張良任表示。

這樣看來，台港關係其實難脫兩岸關係的大框架。「最好的情況，當然是兩岸和解，台灣可以順利進入國統綱領的中程階段，在對等友好的原則下通商、通航及通匯，」李宗哲指出，到那一天，台商要直接去上海成立營運中心也好，要繞道香港也好，純粹是經營成本上的考量，不必有額外的政治包袱，這也是台商最期盼的。最近政府提出的幾個方案如境外轉運中心、境外金融中心、經貿特區等，似乎已開始為「三通」鋪路，但成與不成，關鍵還是繫於中共當局對台灣的態度上。

退而求其次，九七後台港關係如果一切照舊，台商就能像現在一樣地享受香港自由開放的經營環境。在一個聯誼場合中，一位台商描繪他的九七大夢：英國殖民政府退位，中港台自己人當家作主，說不定像大陸開放初期那樣，會給台商一些特別優惠呢。另一位台商聞言忍不住插嘴打斷：「不要優惠，只要讓中商、港商、台商、外商公平競爭，一視同仁就阿彌陀佛啦。」

九七未到，但人民幣在香港已隨處可以兌換，方便居民往來香港、深圳使用。（卜華志）

狡兔三窟，不忘退路

不過，為了台商在九七後不受中共干擾，國內的財經主管單位不厭其煩地提醒台商一些「避險」之道，像是與外商或港商合資成立香港公司，或是利用外國公司的名義在香港進行業務活動，而且最好這個外商所屬的國家和中共簽有正式的雙邊投資保障協定，如新加坡、美國和日本等。同時，在港台商可以用信託委任等方式，由可靠的香港當地人持有財產，或將資金存在國際性銀行或外商銀行，並積極透過台港共同參與的國際經貿組織規範尋求保障。

這些建議立意良好，不過對台商來說，還是有不少盲點。以尋求外商合資來說，資本及技術密集的中大企業不難做到，但「一般台灣中小企業要找外商合資，除了做日商的協力廠商外，門路可說是相當少，」黎堅指出。如果合資的對象是同樣不具規模的港商，有時不僅不能避險，反倒被合夥人詐欺、虧空的糾紛層出不窮。高不成低不就下，無怪乎大多數在港台商還是選擇獨資經營。

此外，既不想放棄眼前的賺錢機會，又要為以後留點退路，在矛盾中，不僅是台商，許多港商和外商也都有志一同的在一些低稅率的自由港小國另設公司，像是英屬維京群島、百慕達群島、開曼等國。不少香港上市公司在公司名稱前冠上一頂 BVI（英屬維京群島）的帽子，彷彿撐了把保護傘，對吸引香港股民、維持股東的心理安定還頗有效呢。

正因為變數太多，台商面對九七都是一臉茫然，「還在觀望，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似乎是制式答案，也有企業表示，「沒有政策，哪來對策？目前還是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等兩邊的政策都更明朗一點再說！」

有趣的是，一些大企業一聽到九七，就神經敏感地一再表明「政府怎麼規定我們就怎麼做，」至於中小企業則是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在香港沒廠沒店，就算撤離也損失不大。

不過，不論企業大小，真要另找新加坡或東京作為間接投資大陸的「第三地」，或是繞道東南亞或琉球石垣島等地作為貨運轉運站，都會大費周章。最終這些企業是不是得被迫放棄大陸投資，另尋生產基地及市場？放棄大陸投資後，雖然可以達到政府「分散投資地點，降低對大陸經貿依存度」的政策，但面對土地取得困難、工資不斷上漲的台灣，中小企業是否有能力回歸本土？未來對台灣經濟又會產生多大的衝擊效應？目前簡直沒有人敢想像。

馬經與足球齊飛

儘管目前兩岸政府都表明將維持九七後的台港經貿活動，但許多在港台商的經營還是傾向保留。

華南銀行香港分行經理吳圖表示，華銀的確以九七為界，「畫地自限」，譬如對香港台商的放貸服務，只做短期的資金周轉，不做中長期貸款；華銀在香港的資產也只握緊最能保值的美金。華銀在港的保守作風部份是來自政策限制，目前台灣在香港的各銀行，除非經過財政部專案核准，否則不准接受「中」資企業（以「中方」資本額占百分之五十以上為認定標準）為客戶；在香港「中」資企業比重越來越重之際，台灣各銀行的駐港分行卻眼睜睜看著最大最重要的客源過門不入；相反地，台商因「中」資銀行的刻意籠絡而早就建立良好關係，台資銀行反倒要向中資銀行搶奪台商客源。

「中」港台關係曖昧，在政府無法出面的情況下，台商還是要想辦法自己闖出一條生路，有的融入香港社會，有的和「中」資、港資企業密切結合，希望藉著一點一滴的努力，為台港的經貿聯繫加溫。

以百分之百的台商身分在七年前進軍香港，目前是台灣英業達電子辭典大陸及香港行銷代理人的好易通企業，最近就著實在香港出了一陣鋒頭。好易通旗下的甲組足球隊以天價請到了英格蘭國家代表隊來港比賽，並在報章及地鐵車站大做廣告，連港督彭定康也蒞臨觀賽。

「香港人最愛的，一是賽馬，另一項就是足球，」好易通發言人田蘭畦表示，為了「投香港人之所好」，好易通每年投下八百萬港幣培養一支甲組球隊，一來打形象和知名度，二來也希望博得香港消費者的感情認同。

在香港投下這番大手筆，莫非不把九七放在心上？在大陸北京、上海及武漢都有銷售據點的好易通田蘭畦笑說，「大陸虎穴都敢去了，香港九七還怕什麼？風險再高也高不過大陸吧？」雖然如此，好易通還是不能免俗地在考慮要不要也去英屬維京群島等地去設立公司，一來可以節稅，二來發生政治風險時，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放眼九七後的大舞台

除了融入當地，多方建立社經「關係」也是必要的。生在香港的南僑化工企業董事長陳飛龍，五年前在全國工業總會中發起「台港經合會」，為的也是促進雙方企業界的了解和情誼，希望多交一些「會替台灣講話」的朋友。遺憾的是，從千島湖事件迄今，兩岸關係起起伏伏，對立僵持的時候居多，連帶著這份期盼也常落空。

陳飛龍指出，譬如美國三番兩次祭出「取消最惠國待遇」、「三○一條款」、「智慧財產權保護法」等大旗，揚言對中共實施貿易制裁及報復。試想中共出口受阻，受害最深的其實是台港投資者；但當港商希望台商聯合加入遊說華府、抗議貿易制裁中共的行列時，卻不易得到台商聲援。台港經貿植基於實際利益，也植基於血脈相連的民族感情，這一點，從不否認是「中國人」的港商，自然對台商的袖手旁觀頗不諒解。

在香港度過童年的台商有漢企業董事長兼香港「台灣工商協會」副會長潘漢唐，八九年就將業務移師香港。他認為，從好處看、從積極面思考，「中國」──尤其是華南經濟圈──是未來全世界經貿希望所繫，隨香港九七「大限」而來的，很可能是兩岸三地的商機「無限」；尤其在外商紛紛搶灘進駐香港，伺機而動時，台灣經濟要想更上層樓，怎可輕言撤退？

「九七不是一個死的點，不要光看九七的風險，要看九七後的大舞台，」潘漢唐強調。

九七，台港經貿的大限耶？無限耶？這個疑問，置身其中的台商沒有答案，卻已投以萬金相博。答案究竟握在誰的手中？台商目前僅能等待。

以英文和廣東話為主的香港，現在講普通話（國語）也通，教普通話的師資大受歡迎，不過要一般市井小民開口講普通話，還是有點困難。（卜華志）

中英聯合聲明在一九八四年簽訂以來，中國經濟勢力已延伸入香港各個階層。在展售中國國貨的展覽中心後面，是有中資企業一大「旗艦」之稱的華潤集團大樓。（卜華志）

整個維多利亞港可盡收眼底的香港「台北貿易中心」，聚集了三十家台商共同在此打拚。（卜華志）

受理中華民國簽證申請的香港「中華旅行社」，常見櫃台前大排長龍。許多申請者操著一口大陸口音，原來是要來台探親。（卜華志）

穿梭兩岸三地的台商，是台港經貿帳面數字的主要創造者。圖為上海郊區的中興紡織廠。（本刊資料）（卜華志）

飲茶、遛鳥——香港生活也有其悠閒傳統的一面。圖為旺角附近著名的的雀仔街。（卜華志）

為了融入香港社會，台商好易通企業特別投港人所好，成立甲組足球隊。圖為今年五月下旬，好易通球隊和英格蘭球場的比賽盛會。（卜華志）

今年四月英國移民申請截止當日，申請人潮綿延數里。九七到底是不是「大限」？許多人還是寧可預留退路。（葉清芳攝）（葉清芳攝）

（右）再過三百六十五天，大英帝國米字旗就將緩緩降下。主權移交後的香港前途舉世矚目，明年此時的香港旅館也已被預定一空。（本刊資料）（卜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