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六十年代,「作育英才」的老師是人人尊重、豔羨的職業,不少人寧捨北一女而讀女師專;民國七、八十年間,老師是鐵飯碗,大學畢業若找不到好工作,進修教育學分考上教師資格,也是不錯的發展;近幾年局勢演變,除了師大畢業不一定找得到教職外,「流浪老師」滿街跑,現職老師則要面對一波波教改變革,還要擔心是否能如期退休。老師,是越來越難當了!
弔詭的是,當老師挑戰日益嚴峻之際,社會一方面寄予同情,另一方面卻又發出各類質疑:教師免稅,似乎成了二十萬名老師沉重的原罪;媒體上家長控告老師、甚至師生對簿公堂的新聞經常上演,「師道」式微,使得老師們的處境雪上加霜。
擺盪於混亂的世代,不少老師進退失據、但求自保;有些批判性強的老師或一躍成為改革者,力創新局;更多的老師則還在跌跌撞撞,摸索突破困境之道。
英國教育哲學家史賓塞對過去百年來的教育思潮影響甚巨,他曾說:教育是未來的事。那麼,扮演形塑「未來主人翁」的老師們,要如何先定義自己的位置,才能望見未來?
教師節的腳步近了。一位不願具名的台北市介壽國中老師感慨地說,以前學生、家長總會在此時寫卡片、送禮物表達對老師的感念,那份師生或親師間「互相被感動」的關係讓她十分懷念。她知道這年頭如果不經提醒,學生是不會記得這個日子的。
「老師並不是為了要讓學生尊敬,」這位老師更在意的是形式所彰顯的意義,因為「常常感恩」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近兩年教師節最大的不同還在於,教師都選在這一天遊行抗議。民國九十年,台灣首見十萬名教師走上街頭,喊出「團結與尊嚴」而震撼社會。「老師課稅」是引爆點,「自組工會」則成了保障尊嚴的具體方式。去年九二八則有近萬名基層老師,為了呼籲「改善十年教改亂象」、「還給孩子快樂希望」、「落實總統教育政見」而上街遊行。

近年家長教育權高漲,不少老師苦於應對,家長究竟是教學的助力還是阻力,考驗著老師們的EQ。
鬱卒的老師
當時全國教師會理事長張輝山在遊行過後表示,老師上街頭並不是源於課稅問題,因為七月底就決定要遊行,正巧八月底行政院通過所得稅法修正條文,刪除國中小教師免稅優惠,才使得遊行看似教師因反彈而行動,事實並非如此。
張輝山說,免稅原本是政府的美意,希望教師無後顧之憂地專心教學,如果社會大眾認為已不合時宜,可以坐下來談如何修法,而不是以「不繳稅」汙衊老師。所以,他們才臨陣將訴求轉向為「還我納稅權」。
而短短幾天內,竟引爆十萬名教師走上街頭,遠超過教師會的預期。張輝山表示,除了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外,老師面對劇烈變化的環境,自身內部的衝突也無從化解,兩股力量相乘,終於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神聖的專業變成消費商品,是許多老師很難接受的變化。「教育是百年樹人的事業,不是營利市場」、「教育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流行商品」,老師紛紛發難。
「近二十年來全世界最強力的趨勢就是『市場化』,市場化的法則瓦解了各個領域的秩序,」社會觀察家南方朔分析近年來教師角色變遷的淵源說,依照市場法則,老師只是教育服務的提供者,學生則是購買教育服務的消費者。因此在大學中,學生替老師做評鑑、打分數;中小學,則換成家長替老師評分,影響所及,教育界的權威系統、自主規範自然崩解。

十年教改褒貶不一,千萬學子的學習壓力有增無減,「基層教師協會」及「快樂學習教改連線」代表以背負十字架,來表達沉重的抗議。
教改野火集
對老師最嚴重而直接的衝擊,則是十多年來教育環境的巨變。
「十年教改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去年初,十幾位來自全國各地的教師合寫了一本《教改野火集》,主要作者林榮梓表示,教改一直都是官員、教授、專家在主導,要求基層老師配合,政策推不動時,就責怪老師不上進,視他們為保守勢力,因此老師們決定要發出真實心聲。從九年一貫缺乏基層教師的回饋修正機制而越走越沒章法、鄉土語文教學的政治與專業之爭、教科書的延宕出版和錯誤頻頻......,一一嚴詞批判,砲聲隆隆。
「從威權到鬆綁、一元到多元價值、精英到全民教育」,十年教改揭櫫的變革,從橫切面看,包括核心的課程改革、開放教材、多元成績評量、入學方式、師資培育等;而縱切面,則包括廣設高中大學、高中職社區化、國中自學方案、基本學力測驗、小學推動英語、母語教學等。
政治大學教育系教授周祝瑛評論,雖然世界各國都在進行教育改革,但台灣在資源有限和配套不足的情況下,在短短時間內就推動如此大規模的改革,「舉世罕見」。
而在這番激烈的改革過程中,任何一項變動,都直接、間接地挑戰了第一線教師的工作習慣與內容。《教改野火集》中基層教師的困惑,正凸顯了教改理想與實務上的嚴重落差,也反映了他們對教改成效不彰的普遍憂心。

身處一波波教改變革與十倍速變遷的時代,老師面臨校園內外多重挑戰,他們將如何重新定義自己,關係著台灣下一世代的未來!
九年一貫挑戰教學模式
教改政策中影響教育現場最直接、最廣泛的,要屬九年一貫課程改革。。其中分科與合科統整教學,一直紛紛擾擾,引起極大爭議。
所謂「統整教學」,以社會科為例,是把過去分科教授的歷史、地理、公民,合為「社會領域」一科;而「藝術人文領域」則含括以前的音樂、美術,再加上新的戲劇。問題是,國中階段已進入分科精細的課程,老師過去幾十年的養成也都採分科概念,如何在短時間內取得第二、第三專長?「當全國的教師忙著進修第二專長時,備課的時間少了,與學生對談少了,損失的是誰?」林榮梓問。
「原來每週有二節音樂、二節美術,現在藝術與人文排三節課,」台北縣教師會前任理事長張美英說,因為不能各分配一節半,只好這個月音樂一節、美術二節,下個月音樂二節、美術一節,行政排課的問題不但困擾老師,學生也受害,許多學校連課表都排不出來了。
除了面對行政技術上的種種問題,由於合科統整意味著要團體合作,與不同專長、個性的老師討論,面對的不只是以往單打獨鬥習慣的改變,還有人際關係的調整、資深與年輕老師不同作風的磨合等等,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教材變動也讓老師增加許多壓力,除了要研究各版本優缺點,還需要多次開會協調,事後要提出評鑑,而教材版本頻頻變動,備課時間也大幅增加,以往一本講義套用多年的日子已一去不返。

「萬世師表」孔子的雕像仍屹立校園,傳統老師的典範在急劇變遷中卻已逐漸凋零。新典範何在?需要社會賦予更多關注。
憂心學生缺乏競爭力
而隨著統整越來越多元的科目,卻瓜分了原來的基礎課程時數,老師都非常憂心學生程度下降。花蓮壽豐國小校長黃木蘭為文指出,九年一貫採取簡化教材內容、縮短時數策略。國語從每週十節減為五節,數學、自然都從每週六節減為三節......,加上淺化結果,學生基本能力委靡不振。
張美英更語重心長的表示,她教書三十幾年,這幾年卻覺得相當對不起學生,因為眼前這些孩子,未來恐怕都將成為國際競爭下的輸家。
雖然面臨許多困難和掙扎,然而九年一貫實施幾年下來,也的確改變了老師長久以來的教學方式。台北縣新埔國中老師李川信指出,他因為教「社會」和「藝術人文」兩個領域,常和音樂及美術老師共同研究教材,從不同的角度看課程,透過教學群,讓自己收穫很多。「比方以前教美勞,發材料給孩子做就好了,很少做美感鑑賞的引導,」現在他們就嘗試帶領孩子用音符去呈現色彩。
台北縣福和國中實習國文老師林一善表示,他雖然不很清楚九年一貫是什麼,卻希望改變過去僵化的教學模式,於是嘗試在第八堂「補救教學課」帶孩子讀詩,把詩的標題拿掉,讓孩子浸淫在閱讀中,儘量去想像,然後請學生自己下標題。他發現這麼做以後,最角落的孩子本來一直很冷漠,居然開始翻起文章來了。「因為他想知道我們在做什麼,那種終於把孩子的心抓回課堂的感覺是很得意的,」他說。
李川信指出,一個人在學校裡推動也許困難,但若有三、五名老師組成一個團隊對教學做創新設計,就會形成示範,可以帶動、感染其他老師。如果校長或行政體系支持,將行政與教學整合,就會推動得更順暢,比如願意自編教材或做課程設計的老師,可以減少授課時數,或設立「研究教師」的制度,讓老師依興趣或專長進行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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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權大增,教師難以自主
課程變革逼使老師做出改變,而校園權力的重分配,則讓老師動輒得咎。在「打破教育威權體制」的教改思潮影響下,近年家長教育權高漲,不少老師認為,家長進入校園雖然可以挹助教育資源,但親師互動結果優劣參半,往往少數強勢家長的干預,就足以令老師退避三舍。
台北市民生國小老師林雪香舉例,該校有一位資深老師由於教學風格比較傳統,上課未用powerpoint等資訊工具,竟因此被家長聯名投書要求撤換,後來校方行政人員還進駐教室,要求限期改善。事情看在其他老師眼裡,多半為她遭受近乎羞辱的待遇抱不平。
有些自認高學歷、觀念開放的家長,會主觀認為,「小學生不用寫那麼多作業」、「遲到有什麼關係?」林雪香質疑,父母態度如此,老師又怎麼教導生活規範?
以前視為天經地義的體罰,現在也成為校園禁忌。台北縣大豐國小的呂姓老師因為小孩上課過分喧鬧,屢勸不聽,就打了學生手心,其中有兩三位學生手掌瘀青,呂老師雖然事後承認出手過重並道歉,但是學生家長仍聯名要求撤換老師,並找來議員、媒體以壯聲勢,幸好最後公聽會上另有家長因呂老師教學認真力挺,而以調職科任處置。
到了國中,升學壓力逼近,家長對老師、學校的要求又不一樣了。
介壽國中的李老師舉例,學校有幾位老師有感於升學主義扭曲教育本質,希望利用「彈性課程」提供環保、讀經、人格教育方面的素材,不久就遭遇家長反彈,認為浪費時間、影響升學,校長礙於家長要求,也不便大力支持。

下課了,學生一哄而散,老師抓著時間趕緊改作業,因為下班後還要準備一連串的開會報告和教學觀摩呢!
工作繁重,耗盡心力
時代變了,校園變了,老師的挑戰日益嚴峻,但是社會大眾仍普遍認為,老師「假期多、薪水高、工作輕鬆」,老師聽來當然不是滋味。
「媒體很少報導老師辛勤的一面,」介壽國中李老師說,很多老師早上七點到校,陪學生到傍晚五、六點,九年級(國三)的導師還要陪到更晚。生病也儘量不請假,因為三天以上才能申請代課老師,一兩天的病假,既會連累其他同事,學生上課也受影響,「還是撐著點吧!」
尤其近年教改政策一波波推出,各種各樣的研習、會議、比賽、報告、觀摩不斷,「上面要看成果,下面老師就只有配合,」致使工作繁重,壓力有增無減。辛苦之餘,老師們質疑,書面報告儘管做的漂亮,但真有助於實質教學的改善嗎?
不少資深老師因為近年課程改變劇烈、適應不良,想要交棒退休,還無法如願。
去年七月,台北縣埔墘國小老師張麗珍因為申請退休被縣政府駁回,到教育部下跪陳情,引起輿論譁然。她表示,教書三十一年,近年體力差了,又碰上九年一貫,壓力大得晚上失眠,白天精神不濟,學生也受牽連,才決定退休,無奈縣政府二次都以財政困難為由退回申請。
這件新聞後來在台北縣教師會借力使力帶動下,發酵為全國議題,促使教育部核撥三年三百億的預算給地方政府,解決教師退休問題,並引發了一陣搶退潮。「但是三年以後呢?」許多老師對未來是否能順利退休,仍充滿了不確定感。
教改之外,近幾年老師還面臨更新的挑戰──各式各樣的問題學生。有人保守估計,以都會學校來說,每班平均有二、三個情緒障礙或問題家庭學生,「連網路性交易、家庭性侵害的學生我都遇到了!」台北市北政國中老師李曼韻指出,這些難題都已經超出老師的專業範圍,需求助社會福利機構處理。
張美英表示,現在國中小老師接任導師的意願都很低,因為孩子的偏差行為十分複雜,「甚至拿刀子威脅老師,」歷練較少或背景單純的老師如何招架?

老師演出清涼秀?原來是關懷弱勢的基層教師協會演出行動劇,探討老師與檳榔西施學生的互動關係。
校園眾生相
社會環境丕變,教育政策又紛擾不斷,老師如何自處?未來的出路在哪裡?
「何去何從嗎?生物自有本能,各憑本事找生路!」林榮梓說。
林榮梓的道路是聯合有志一同者,組織讀書會、架設網路平台以進行教師間的學習交流,並積極發聲,爭取與社會的對話。
有的老師則採取更激進的做法,例如去年彰化彰安國中老師吳麗慧到教育部下跪陳情,要求教育部正視學校能力分班的問題,後來還導致公共電視拍攝《魔鏡》紀錄片,引起社會廣泛討論,不過吳麗慧也因此飽受同事和家長的責怪和排擠。
不少個性較保守或受過傷害的老師,寧願採取明哲保身的疏離策略。「做那麼多事沒有人領情,但是出一點狀況,家長馬上讓你上報,」大豐國小的年輕呂老師坦承,受家長控告的慘痛經驗讓他不得不採取保守策略。
《教改野火集》指出,近年中小學老師考研究所的比例日增,已達全部人數的11.25℅。何以在沉重的工作壓力之下,還有那麼多人要重披學袍?「兩年時間一到,薪水自然晉級,學校地位提高,連家長和校長都不敢質疑老師的教學,何樂而不為?」該書嘲諷地寫道。
介於積極、保守之間,寧可取其中道的多數老師呢?
「雖然缺乏掌聲,我們還是會盡本份努力工作,讓孩子能學到生命中有價值的東西」、「希望以後人家怎樣對自己的孩子,今天就將心比心地對待別人的孩子」,傳統老師「無怨無悔」的奉獻精神,似乎仍流盪在當今老師的血液中。

學生打架,這位穿著牛仔褲的年輕老師並未立即懲處,而是讓學生以戲劇方式釐清問題癥結。
找回教師主體性
但是,時代巨輪快速轉動,當人類面臨「此刻學的東西,明天成為歷史」、固定的知識範疇已無法因應知識爆炸時代,當新的教育思潮期待孩子成為「主動學習體」時,老師的角色又該有怎樣的轉變?
「現在看來,老師的社會競爭壓力和其他職業沒什麼兩樣,」師大教育心理與輔導系副教授林世華指出,「校園象牙塔」、「當老師比較單純」的時代已經走入歷史了。
其次,學生與老師的關係也改變了。師大教育研究中心主任潘慧玲指出,老師將不再扮演一個「老師教、學生聽」的權威者角色,而是以學生為中心的引導者角色。以前的老師關心「我要教什麼」,現在要轉變成關心「學生怎麼學」。
就課程來說,「老師將從一個執行者變成一個課程規劃者,」潘慧玲指出。
因此,許多人呼籲,未來的老師必須成為名副其實的「專業老師」。推動教改多年的前萬芳高中校長周麗玉強調,老師要成為專業,需要有理論根據,除了本科學科概念充足,還要有社會學、心理學、教育哲學的基礎,才能創新設計。
她以九年一貫為例指出,其實「九年一貫」的精神及「領域」都不是新的概念,在以往的課程標準中早已明列;只是台灣的教育體系幾十年來採用「包工」的方式,幫老師張羅的妥妥貼貼,驟然開放,大家反倒不能想像不包工該怎麼做。
她以學游泳比喻,以前是上面規定先教蛙式、再教自由式,現在只訂出目標,學生至少要游二十五公尺,有能力的老師可以放手教出金牌選手,讓老師各展身手,發揮該有的專業能力。
近十年國中小師生人數及教師年輕化概況
生師比每班學生人數教師年齡>=50歲比例
| 國中 92學年 83學年 十年增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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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6% -1% |
| 國小 92學年 83學年 十年增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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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22.0% -11.9% |

廿一世紀老師將不再扮演權威者角色,師生互動關係的轉變,挑戰著老師的思考和習慣。
勇於改變
八月初,前任全國教師會理事長張輝山成立了「台灣教師學會」,他指出,教改推動至今,雖然制度、形式變了,但是多數老師並沒有真正動起來。之所以如此,除了政府沒有正視師資培訓,吝於投入資源外,另一個根本的原因是老師的思維慣性沒有改變,許多老師仍認為:學生應該服從老師、上面要求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數學要用建構式教法,因為我不會,那請長官先建構給我看好了!」他表示,老師實在應該脫離「複製者」的角色了,台灣教師學會就是希望倡導這樣的新價值。
人本教育基金會執行董事史英對教師「專業」的詮釋是,現代民主社會,教育已不再是為了實踐國家目標或父母的目標,而是促使每個孩子發展自己的潛能、實現自己的目標。
「我在台大教育學程開的課,第一堂就強調不能向升學主義投降,」史英說,家長縱然要求升學,老師仍要努力堅持教育本質,並學習如何應對家長,接受家長、社會的檢驗。因此,專業勇氣也將是台灣老師要培養的新能力。
走出班級
「老師必須走出班級,參與課程發展、校園經營,」研究學校革新趨勢的潘慧玲表示,老師需體認到以後學校將是績效導向,而老師與學校是休戚與共的共同體。校園內教師會、教評會等組織的設立便是賦予老師參與的權力,進而增進老師參與公共事務的能力。
民國八十四年「教師法」通過後,教師會、教評會及家長會已經成為影響學校行政、人事等校務運作的重要團體,過去學校的決策及人事權,通常由校長做最後定奪,但是在校園「三會鼎立」出現後,校長必須透過這些組織,來達成辦學理想。
雖然權力下放,但實際上目前老師參與教師會的意願卻不高。不少老師認為工作繁重,心有餘而力不足,或者對教師會有「爭權奪利」的不良觀感而持觀望態度。
全國教師會常務理事吳忠泰不諱言,目前老師加入教師會的目的,仍以爭取福利或「萬一受害」可以有申訴管道者較多,秉持著教育革新理想的畢竟是少數。
「老師現在有教師會的保障,更可以堅持教育理想,」台北市景美國中家長會長邱永順表示,學校教師會如果運作得宜,其實有相當的揮灑空間,因為許多家長為了孩子,希望提高老師士氣,會儘可能替老師著想,校務會議中,教師會如果有提案,他們也多半樂意支持。
新典範何在?
近年來鑒於教改面臨的困境,各界紛紛提出檢討,不少人都指出「老師是教育發展最大的動力」、「老師是教改成敗的關鍵」,學界已開始研究如何激勵老師產生變革動機、發展變革能力。
至於老師們又是如何定義自己的角色呢?吳忠泰指出,目前有這樣反省的教師還很少,全教會也還沒有太多這類的論述,「現在資深老師紛紛退休,舊的典範失去了,新的典範在哪裡?」吳忠泰提問,粉筆真的不如資訊科技嗎?傳統的老師角色哪些要改革,又有哪些需要傳承?
新時代需要建立新師道,吳忠泰等幾位老師已開始朝此方向努力,雖然看來前面的路還長,我們仍應寄予最大的期盼。